流安嗓子眼都有些發緊，她裝傻充愣，“你是誰呀？”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
‘斯屹卿’似乎貼在她耳畔，刺激的她起雞皮疙瘩。
“裝失憶？可惜我不是那個蠢貨，我太聰明了，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是在裝。”
‘斯屹卿’打了個響指，四周亮起火光。
流安眼睛反射性的閉上兩秒，才試探著緩緩睜開。
見到是‘斯屹卿’的臉，忽略他臉上玩味的笑容，流安猛地撲進他懷裡。
一股清香撲麵而來。
‘斯屹卿’臉上的笑容凝住，他低頭看著她圓圓的腦袋，一時發愣。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一個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渾身僵硬的抬著兩條胳膊，因懷中嬌軟女子的貼近而無處安放。
“師尊嗚嗚，您不要嚇唬徒兒了，徒兒真的好怕怕……”她臉貼在他的腰腹，感受到強有力的肌肉，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抱得更緊了。
“師尊？”他拎起她的後頸，冰涼的鼻尖觸碰到她的頸窩，她輕輕哆嗦了一下。
“好徒弟，你這是什麼香味？師尊好像有點喜歡。”
‘斯屹卿’裝成麵癱臉平日的語氣，心裡不屑極了。
看起來她真的失憶了。
不過斯屹卿這個小白臉，竟然還會收徒弟，真是稀奇。
他不會是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想給自己找點樂子吧？
不過這個徒弟，貪生怕死，倒是好玩的緊。暫且先留她一命，等她恢複記憶了，再殺掉她也來得及。
到時候，就彆怪他心狠手辣了，
忽然，一股更濃烈的馨香傳了過來，
‘斯屹卿’回神，見小徒弟麵色泛紅，小胳膊害怕的挽上他的脖頸，溫熱的手像起了電似的，讓他心裡一顫。
她拉近他，彆過臉，嗓音清軟：“用……用完了……香水……師尊，您喜歡……就再聞一下……”
‘斯屹卿’腦子忽然炸了，他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幾下口水，喉結上下滾動，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
她在做什麼？在表忠心嗎？
他眸色暗了暗，唇輕啟，對著她的頸側咬了一下。
流安疼的“嘶”了一聲，兩眼淚汪汪的。
‘斯屹卿’起身，眸子血紅的伸出大拇指擦了擦唇，嗓音輕歎。
“我看到你的忠心了，小徒弟，師尊很滿意。”
“那……那有什麼獎勵嗎？”流安小手捂著脖頸，嗓音帶著霧氣，聽起來軟軟糯糯的。
獎勵？
‘斯屹卿’思考了一瞬，“你想去魔族嗎？”
流安瞪大了眼睛。
“師尊怎麼跟魔族有關係？”
‘斯屹卿’眉頭微蹙，“魔族怎麼了？魔族是世界上最好的門派。他們自由、真實、熱愛一切，尤其是魔尊，那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流安：“？？？”
“看在你味道香甜的份上，”‘斯屹卿’舔了舔唇，視線又落在她脖頸上，看起來還想咬一口，流安警惕的往後退，“等有朝一日你去了魔族，我封你為全能護法，怎麼樣？”
“全能護法是什麼？”流安聽都沒聽過。
“魔尊有兩位護法，左護法和右護法。本來以你的資質，當我的護法還不及格。不過呢……”
‘斯屹卿’還在回味，“我第一次聞到你這麼香的小徒弟，可以讓你當全能護法，比左護法和右護法的職位還要高。你，將會是魔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流安聽懂了。
他就像是斯屹卿的另外一個形態。
不出意外，他就是魔尊。
難道是師尊的另一重人格？
聽說站在頂峰的人，都很容易催生出惡的一麵，不是獨孤求敗，就是世間太寂寥。
所以，他是在逗她玩。
“徒兒不喜歡全能護法，隻想陪在師尊身邊。”
‘斯屹卿’蹙眉，這是多大的殊榮啊，她竟然還不想要？還想要陪在這個小白臉身邊？
有眼無珠。
看來也不怎麼樣。
他有些不悅，“那你想在魔族什麼地位？”
“徒兒不想去魔族，在淩雲峰就很好。”
流安唇角露出一抹笑，眼睛亮亮的，“師尊不是怕魔尊殺我，在這裡設了禁製嗎？我覺得這裡很安全。”
‘斯屹卿’眉眼更陰沉了，他下意識想摸起腰間的劍，出去找彆人打一架，可手碰到的，卻是冰涼的笛子。
他更煩躁了。
這個小白臉，把他的劍扔哪兒去了？往腰間掛個破笛子有什麼用？
廢物！
比小徒弟還廢物！
流安天真的抬起頭，又問：“師尊，你說魔尊為什麼要滅了達鯊宗啊？那麼多人命，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斯屹卿’冷著臉，嗤笑：“魔尊要殺的人，自然有他的道理。說不定是他們該呢！”
想起那晚，‘斯屹卿’也皺起眉。
本來那晚他並不想出現的，他在小白臉的身體裡休息，忽然有人傳信說，達鯊宗有難，小白臉熱血心腸，絲毫不懷疑就去了。
等他趕到的時候，達鯊宗已經血流成河了。
小白臉受不了刺激，隻能讓他頂號。
他剛占了身體，就發現還有人活著。
沒辦法了，全宗被滅，隻有他一人在場。
這時無論是誰，都會覺得是他乾的。
那就隻能把剩下活著的人都殺了，幸好，活著爬出來的那個女人，大喊著“斯屹卿”的名字，說著要複仇的言論，他隻能提劍殺了她。
他是魔尊，殺人無需愧疚。
要怪隻能怪她，藏都不會藏。
還主動爬出來挑釁他。
想到這，‘斯屹卿’冷哼一聲，殺了她之後，他本來也要轉身走，可他聽到了細微的呼吸聲。
很弱，但是是活人。
他隻能再次滅口。
隻是沒想到，她恐懼的樣子太美了，美到讓他晃了神。
一不留神，就被小白臉頂了號，他被擠下去了。
身體被真正的斯屹卿掌控。
還陰差陽錯的收了個徒弟。
嘖，讓他都不忍心下手了。
‘斯屹卿’又看了她一眼，真是夠弱的。
小徒弟太弱了。
流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覺得他奇怪。
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一會兒冷笑一會兒冷哼，還時不時用深沉的視線盯著她，讓她心裡發毛。
幸好，沒過多久，他似乎想通了什麼，說道：“那獎勵你去魔族，做魔尊的貼身丫鬟可好？”
“？？？”
“魔尊帥絕人寰，天下有多少姑娘心儀他，他都沒有看一眼。這個機會給你，你要不要？”
流安深深的閉上了眼，又抬眼看他。
‘斯屹卿’似乎篤定她會答應，把自己誇的天花亂墜，一副很得意的模樣。
流安淡定的收回目光，拉上被子，側過身子躺，不再理他。
‘斯屹卿’不解，他鬱悶的回房去，直到被小白臉占了身體，他在黑暗空間裡還是不理解。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小徒弟有眼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