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沈宴蘇跟著流安回家過年。
程家布置的很溫馨,程知鳶還細心問了他忌口什麼,笑容滿麵的去廚房做飯。
程老爺子跟程老太太關心的問他們最近怎麼樣?
沈宴蘇桌子底下與流安十指相扣,說:“我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程老爺子開心的不行,又問他的腿好全了沒有,要是哪裡不舒服,他可以托人找個頂級醫生再給他看看。
沈宴蘇眼睛有些發酸,流安安撫的捏了捏他的手指。
他說:“已經全好了。”
這種關心,他期盼了好多年。
飯菜端上來,程知鳶笑著把他愛吃的都擺到他麵前,說道:“彆拘束,都是一家人,想吃什麼就多吃點。”
程老太太也笑著:“安安,給蘇蘇夾點菜。”
沈宴蘇慢熱,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流安就在桌下捏他的手指,問:“吃這個嗎?”
他要吃,就手指動動,不吃就晃晃。
流安給他夾了滿滿一碗。
他一滴不剩全部吃完了。
吃完後,他搶先收拾餐桌,要去洗碗。
流安跟在他後麵,他洗碗,她陪他聊天。
“蘇蘇~”流安總喜歡這樣叫他,看他不好意思的模樣。
“老婆……”沈宴蘇紅了臉,心情很高興。
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家的感覺。
有溫和的長輩,有甜蜜的妻子。
有人關心他,有人給他做愛吃的飯。
洗完碗,他擦乾手,把老婆拉進懷裡。
“謝謝你,老婆……”
是因為老婆,他才能感受這些。
他們對他,是愛屋及烏。
也是因為老婆愛他,他們才會把他當一家人。
“乖,有老婆在,你想要的,一切都會有。”
……
都收拾好後,流安帶他去放煙花。
煙花盛開在空中,像流星般順著天際散開。
他們手裡還在揮舞著仙女棒。
“快,快許願。”
流安拿過他的仙女棒,見他閉上眼,雙手合十,認真而虔誠的許願。
回去一路上,無論流安怎麼纏著他問,他都緊抿著唇不鬆口。
當晚,他們在程家睡下。
春節早晨,鞭炮劈裡啪啦的連續不斷。
沈宴蘇摟著流安的腰慢慢醒來。
“老婆~”
流安想起程知鳶的囑咐,親了沈宴蘇一口。
“乖,要起床拜年了。”
帶著沈宴蘇挨個拜年後,他手裡多了三個大紅包。
沈宴蘇好像沒睡醒似的,怔愣的望著她發呆。
流安揉他的腦袋,笑:“怎麼了?傻眼了?”
“我……我從來沒收過紅包。”
“那這個呢,要不要?”
流安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來一個大紅包,比他手裡的都大。
沈宴蘇眸子亮的驚奇,像小孩子看到朝思暮想的玩具似的,幼稚般開口:“要。”
“給我拜個年,就給你。”
“老婆新年快樂~”
“你也是。”
直到下午,回家路上,沈宴蘇還抱著幾個紅包,傻乎乎的發笑。
車開到一半,拋錨了。
車外開始飄雪。
流安掏出手機打電話解決,沈宴蘇在一旁乖乖的抱著紅包,捂著胸口的紅本本。
“他們說今天春節,車得三個小時才能過來解決。”
“老婆,我們下車吧。”
“嗯?”
……
沈宴蘇把珍貴的東西都藏進胸口口袋裡,他圍上流安給他織的新圍巾,蹲下身。
“我背你回去。”
“可是下雪了,你感冒了怎麼辦?”
“沒事呀,”他回過頭笑的乖巧,“有老婆在,就算感冒也沒關係。”
老婆隻會更心疼他。
雪地裡,流安趴在他後背,手環住他的脖子。
沈宴蘇穩穩的托住她。
雪花輕飄飄的落在兩人發上。
流安趴在他耳邊說:“老公,你的頭發變白了。”
沈宴蘇笑:“這是不是跟老婆一起白頭了?”
空蕩蕩的天地間,腳下的雪一層層厚。
他們就這樣,慢吞吞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他戴著初見時晃眼的淺藍色圍巾,後背背著最深愛的女人,懷裡揣著這輩子僅有的溫暖。
兩人對視時,眸中隻有笑著的彼此。
他們在漫天雪地中,兩顆最赤誠病態的心臟緊緊相依,互相訴說著最為原始的愛戀。
亦如初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