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夏侯妙繼續追問,夏侯玄有些局促不安。
“然後……然後……我個人覺得一旦司馬太傅死去的話,他兩個兒子一定不會做出什麼好事情來,現在朝廷大局基本上都被他們家族控製了,以後的事情真不好說啊!”
“那麼,太初,如果時機成熟的話,你有沒有想推倒司馬家族的計劃或者想法”夏侯妙突然單刀直入。夏侯玄突然注意到夏侯妙直呼自己的字,頓時非常吃驚。
“這一時半會也……等等,妙兒,你今天不太正常吧,到底怎麼了你在羊家受委屈了,還是被司馬家的人欺負了”
夏侯妙幽幽冷笑起來:“如果你有心的話,我會協助你的。堂兄,要記住我們今天說的話。”說完她轉身離去了。夏侯玄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氣,不過他完全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天晚上,夏侯威正在房中閱讀典籍,突然外麵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他輕輕喊了一聲:“是誰”沒有人應答,夏侯威就沒有再理會。過了一會,一個人直接把手拍在他肩膀上麵,夏侯威大吃一驚,急忙轉頭一看,竟然是夏侯妙。
“妙兒,怎麼了,這麼晚還沒睡找我還有什麼事情嗎”夏侯威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冠。
夏侯妙問道:“叔父,之前我已經跟太初堂兄談過了,這個大魏朝廷的未來還是要我們夏侯家說了算,司馬家族仍然是一個危險之源,相信叔父應該也很清楚,為什麼父親會做出那種選擇。”
夏侯威急忙說道:“兄長跟司馬家族的矛盾確實人儘皆知,但是為了大魏的政局考慮,我們夏侯家族不能再跟司馬家族為敵了,否則的話,不管是對我們自己,而是對朝廷都不會有什麼好處,昭伯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妙兒,你是婦道人家,現在又嫁入了羊家,朝廷方麵的事情你也不需要過問,你就好好侍奉夫君就可以了!”
夏侯妙輕輕笑了一下,說道:“叔父,你是有多害怕司馬太傅啊”
“我沒有害怕他,但是跟他們作對,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妙兒,你如果隻是想談這些的話,那就早點下去休息,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了!”顯然夏侯威已經很不耐煩了。
“叔父不會以為我在開玩笑吧那我隻能祭出殺手鐧了!”夏侯妙突然從身後拿出了拂塵,直接對準夏侯威。
夏侯威大驚道:“侄女,你這是做什麼”
“我想要一個承諾,叔父給我一個承諾,我就放過叔父!”
“什麼承諾,你瘋了嗎”夏侯威已經惱羞成怒了。
“我希望叔父能夠協助我找機會徹底消滅司馬家族,由我們夏侯家族來作為大魏朝廷的支柱!”
“開什麼玩笑!這是不可能的!”夏侯威上前一把推開夏侯妙:“妙兒,你已經不太正常了,現在趕緊走吧!今天的事情我會當作無事發生,否則的話……”夏侯威還沒說完,眼前突然一黑,他全身癱軟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早上,夏侯和從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聽到外麵仆從們大呼小叫,他急忙推開門說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個仆人說道:“那個……老爺到現在還沒起身,大家都擔心他會不會出什麼事了!”“你說什麼”夏侯和急忙穿上衣服,跑到了夏侯威房間的前麵,隻見夏侯妙、夏侯玄等人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從人不停地敲門,但都沒有回應,大家看到夏侯和來了,等待他給出指示。夏侯和說道:“強行開門進去吧,在外麵乾等也不是什麼辦法!”“好!”當下,幾個精壯的仆人一起撞開了門鎖,衝進了夏侯威的房間。
眾人一看,隻見夏侯威端坐在坐席之上,眼睛閉著,身前放著一本翻開的書籍,似乎是看書看到一半睡著了。夏侯和急忙喊道:“季權兄長,醒醒!”夏侯威仍然一動不動。此時夏侯和上前走到夏侯威身邊,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直接夏侯威直接倒在地上。夏侯和急忙坐下探查兄長的氣息,結果已經毫無生氣了,身體也已經徹底冰冷了。
夏侯和抬起頭說道:“季權兄長……他去了……”
眾人一下子全部跪倒在地,哭聲震天。此時距離夏侯威五十歲生辰不過數天了。很快,夏侯威去世的消息也傳到了羊府。羊祜幾乎一下子跌倒在地:“為什麼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兄長才剛剛去世不久,沒想到季權叔父也一下子去了……難不成真的是……真的是……”想到這裡,羊祜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天啟門!不出所料的話就是你們搞的鬼!遲早我會跟你們決一死戰的,等著吧!”說完,羊祜拿著懸魚劍,在花園中奮力揮劍,氣勢如虹。
夏侯威去世的消息傳到朝廷,朝中大臣都覺得非常惋惜。最終皇帝下詔追諡夏侯威為穆侯。雖然羊祜很想去夏侯家吊喪,但是由於自己仍然在服喪期,隻能暫且作罷,並寫了一封書信交給了前來拜訪的杜預,讓杜預轉交到夏侯府。
杜預問道:“貴夫人好像不在府上”羊祜點點頭:“之前忘了跟你說了,妙兒正在自己家中,這次遭遇大變,相信她也十分傷心,姑且讓她留在夏侯府就好了。如果你見到她的話,就跟他說我的這個意思吧。”杜預點點頭,收過了信,然後直接前往夏侯府。
杜預進入夏侯府,隻見院子裡都是白幡和悼亡的賓客。身著素服的夏侯妙正坐在不遠處擦拭自己的眼淚。而主要由夏侯和帶著夏侯惠兄弟在接待賓客。杜預上前向夏侯和行禮,並呈上了羊祜的書信。夏侯和接過說道:“多謝杜公子轉達叔子的關愛。”杜預說道:“最近朝廷不斷用重臣過世,著實令人費解啊。”“人各有天命吧……”夏侯和歎了一口氣。此時夏侯妙聽到杜預的聲音,直接站了起來,走到杜預麵前行禮。
“妙姑娘,彆來無恙,還請節哀順變。”
“叔子他還好吧是不是他叫你來叫我回去不對,我想他應該不會這麼說的。”夏侯妙直接一針見血。
“不愧是妙姑娘,叔子兄很體諒妙姑娘的處境,他說了,你可以安心留在這裡,什麼時候好點了再回去也沒關係。”
夏侯妙點點頭,若有所思:“還有其他事情麼”杜預搖了搖頭。夏侯妙便直接轉身離開了。夏侯和顯得有些匪夷所思:“這孩子,怎麼出嫁之後還是這麼隨性啊一點禮儀都不懂……杜公子,還請您多多包涵了。”杜預擺擺手,便跟其他賓客一起參加吊禮。不過杜預內心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總覺得她的態度有點怪怪的,希望不是我多想就好了。”
太傅府內,司馬懿聽說夏侯威驟然去世,不由歎氣道:“我跟季權將軍交情不淺,我年紀也不小了,本來希望你們幾個跟他一起匡扶魏室,沒想到季權將軍竟然走到我前麵,真是造化弄人啊。”後麵的司馬師和司馬昭剛想接話,看到司馬懿一臉嚴肅的樣子,隻能欲言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