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說完,以右拇指加於無名指、中指及小指三指指甲上,右食指與左掌相抵,左掌的無名指、中指握住右食指,結出不動明王十四根本印中的“羂索印”。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的富江,身體忽然像麻花一般被無形之物禁錮,且不斷收緊、撕扯。
“啊——!”
富江痛苦大叫,瘋狂掙紮,奈何眼前的大和尚佛法精湛,修的是不動明王降魔咒,手段極具淩厲,她被牢牢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身高兩米的大和尚幾步跨過雙方之間的距離,掄起砂鍋般的老拳,迎麵砸在富江的鼻子上。
“嘭!哢嚓!”
先是一陣悶響,緊跟著是讓人牙根發酸的碎裂聲。
大和尚這一拳,竟將富江的整個麵門打得向內凹陷,麵骨碎裂成無數塊,深黑色的血液摻雜著白色的骨渣往外滲出。
可大和尚沒有收手的意思,右拳收回後,左拳緊跟著砸出。
“嘭!哢嚓!”
這一拳直接將富江右側太陽穴部位的頭骨砸得向內凹陷,再次斷裂成無數塊。
“砰砰砰砰砰!”
和尚像瘋了一樣,對著富江比他小幾號的“柔弱”身軀猛烈輸出。
幾十拳打完後,原先還是高中生少女模樣的富江,已被打得不成人形:頭部、麵部、軀乾、四肢,幾乎所有骨頭都被砸碎,有的斷裂,有的扭曲,卻因禁錮無法躲閃、無法動彈。
“阿彌陀佛。”
大和尚雙掌合十,口念佛號,臉上的表情卻像變態殺人狂般興奮,甚至帶著一絲癲狂。
“你、你放開姐姐!你這壞和尚,放開她!不許傷害她!”
忽然間,被富江從河裡救下的男孩不知何時醒來,一邊叫喊著,一邊跑到富江身前,張開雙臂擋在那裡。
雖然他幼小的身體在不斷發抖,眼眶裡滿是眼淚,但這一刻,男孩化身成了世界上最勇敢的人,他隻知道要幫助那個姐姐,不讓她被這壞和尚傷害。
“孩子,快讓開!她是妖魔,你不要受她蠱惑,她剛剛差點就吃了你!”
“你、你這壞和尚才是妖魔!姐姐長得那麼漂亮,我碰掉了她的餃子,她都沒有生氣,剛剛還把我從冰冷的水裡救上來,她怎麼會是妖魔?再看看你,嗓門那麼大,又那麼凶,你才是妖魔!”
正所謂童言無忌,聽者有心。大和尚被孩子這麼一喊,忽然像觸動到什麼,身子一抖,剛剛那股暴虐之氣也漸漸褪去。
“阿彌陀佛,佛祖原諒弟子剛剛又險些犯了嗔戒……”
大和尚低著頭向佛祖懺悔,卻沒注意到,已被他打得不成人形的富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她的四肢、軀乾、麵部、頭顱,碎裂折斷的骨頭重新長好。恢複如初後,她眼中的寒意更勝,甚至讓周圍都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和尚,是你自己找死!”
“啪!”
暴怒的富江掙脫束縛,憑空飛起,張開雙手,一股陰寒之力瞬間將大和尚包裹。
隻見兩道冰霜之氣從他腳麵迅速向上攀爬,先是小腿,緊接著是大腿、腰肢、雙臂,直至頭頂。在大和尚反應過來之前,竟被富江完完全全凍在原地,化作一尊冰雕。
“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冰雕隻持續了數息功夫,便被一股磅礴的金光之力從內部震碎。
衝破而出的和尚再次換上猙獰表情,雙手做金剛拳狀,結出不動明王十四根本印的“頭印”,由上至下,“轟”的一下,用鋥亮的大光頭狠狠撞在富江的前額處。隻聽“哢嚓”一聲,才剛剛複原的富江腦袋一歪,脖子竟被這記頭槌撞斷。
“妖孽,受死!”
大和尚雙手禁錮住富江的雙臂,將她淩空拎在麵前,用腦袋一下一下地猛撞,不一會兒,富江的整個頭部就扭曲癱軟成一堆爛肉,晃悠悠地掛在脖子上。
看到這恐怖的一幕,男孩兩眼一翻,直接被嚇暈過去,而和尚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嗬嗬嗬,妖魔,落在我手裡,便是你的末日!”
大和尚牛鈴般的雙眼裡儘是煞氣,張開大嘴,近乎瘋狂地朝富江肩膀咬去。
“放開她!”
就在和尚的牙齒即將接觸到富江皮膚的前一刻,一道人影轟然而至,從側麵重重一腳踹在大和尚的腰肋處,將他踹得側飛出去,“砰”的一聲跌入河水裡。
“富江!你怎麼樣?活著還是死了?應一聲啊!媽的,他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把你打得都沒個人形了!”
來者正是葉蘇林。他聽到打鬥聲、察覺到能量波動後趕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想也沒想飛起一腳將大和尚踹飛,衝向富江。
富江爛成麵團的腦袋正像充氣氣球般迅速恢複,一會兒就變回那個有些冷淡、有些高傲的貌美高中生模樣。
她一眼看見葉蘇林,有些意外,臉色煞白地不自然扭過頭:“誰要你來救?多管閒事,我自己能應付。”
“還能應付?剛剛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就被這瘋和尚吃進肚子裡了!好家夥,他是哪兒來的?你怎麼會惹上這號人物?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這有黑市上買來的墳頭土,你吃一些,能恢複些陰邪之氣。”
葉蘇林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瓷瓶遞到富江麵前,後者深吸一口氣,瓶中的墳頭土便全部被她吸入鼻腔。
“彆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姓葉的。我自己……也能應付這個瘋和尚。”
“行了,彆逞能了。”葉蘇林打斷她,“這邊這個小孩和女人是怎麼回事?”
“帶他走,救他。”
富江隻說了五個字,倒把葉蘇林聽懵了。
帶他走?救他?什麼情況?到底哪邊是正派、哪邊是反派?這話難道不應該是那個和尚說給他聽的嗎?
葉蘇林還在愣神,大和尚已從水裡躍出,“咣”的一聲砸在岸邊。
冰涼的河水似乎沒換回他的理智,此刻他頭頂甚至冒出水蒸氣,兩眼通紅,咧著大嘴道:“又來了一個妖怪?今日貧僧便要大開殺戒,你們通通該死!”
“喂喂喂,我說你哪來的和尚?眼睛不好使就去看醫生!誰是妖孽?我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哇呀呀!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葉蘇林還想理論,大和尚卻口吐不動明王九字真言,雙手變幻手勢,這是準備放大招了。
“真是活見鬼,我為什麼要跟這瘋和尚打啊?媽的,不管了,先製住他再說!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葉蘇林啐了一口,不敢耽擱,雙手快如閃電結出大手印,同樣念出不動明王九字真言咒。
大和尚的表情有了片刻凝滯,緊跟著,似乎自己的信仰遭到褻瀆一般,竟將牙齦咬出了血:“哇啊啊啊!妖孽!膽敢玷汙我佛!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