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辰。”
總教練念出了一個沐庭禕完全陌生的名字。
她第一時間尋找,又看見訓練營負責人李恒老師上前對總教練耳語了什麼。
接著他帶著絲絲遺憾繼續說道:“不好意思,趙一辰同學昨夜在雪地摔傷自動退出,所以沐釗同學是……一個人住。”
一個人住?!
沐庭禕聞言如聽仙樂,笑開了花,頭頂好似有煙花在綻放。
總教練還在念名單,陸奕然和一個打乒乓球的男生王濤一間。
而傅淮祖那大少爺毋庸置疑也是單獨一間,借口是感冒了怕傳染。
經過安排,酒店的二三四樓是女生寢,五六七樓是男生寢。
沐庭禕的宿舍在七樓最中間的位置,隔壁就是傅淮祖,陸奕然則在五樓。
也就是說她要是有事想找陸奕然,得去五樓。
所有人入住後,十點以前都是大家休息收拾以及準備第一輪考核的時間。
沐庭禕關上房門第一件事就是跳上床舒適地裹上兩圈再來幾個兔子蹬。
已是好久沒有這麼自由過了。
但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她又要給自己上裝備了。
首先是束胸,她最近跟著網上那些女ser打聽了一款舒適又好用的束胸背心。
穿上它,大胸秒變胸肌。
至於下身,很多男生會穿專門的護襠內褲,襠部有棉質罩杯,自然形成一個弧度。
她定製了最小號,黑色泳褲一穿便能以假亂真。
最後就是男士泳衣,輕薄的緊身泳衣跟體恤沒什麼區彆,而且是黑色的能更添男人味。
彆說,自從她應下這比賽後,沒有人再懷疑過她的男性身份,頂多說她是娘娘腔。
正是為了這一點她才堅持到現在,同時還能繼續圓她一個遊泳夢。
十點鐘,所有的運動員跟著群裡的通知到各自的訓練場地集合。
沐庭禕參加的是4x100混合泳接力,她考核的是最後一棒的自由泳。
這次考核100米她隻花了一分三十六秒,比之前還快十秒,得到了教練和其他選手的一致認可。
午飯過後休息一個小時,便是一下午的訓練。
這期間她和傅淮祖完全沒碰過麵,這也正是她想要的。
下午六點,是晚飯時間,沐庭禕餓得前胸貼後背,在一堆菜式前卻犯起選擇困難症。
“還沒選好嗎?”
熟悉的低音炮突然在耳邊打響,沐庭禕猛然看去對上了傅淮祖帶笑的眼。
她手上一抖盤子差點打翻,傅淮祖眼疾手快穿過她的腰幫她穩住,笑道:“小心哦。”
沐庭禕一臉不悅躲開他,拿著夾子隨便挑幾樣快速走開。
她徑直向著陸奕然他們那桌去,坐下後看見傅淮祖又跟他那群哥們兒坐到一起了。
他一身黑色運動服,拉鏈拉到最高,頭戴一頂冷帽。
似乎感冒還沒好,麵色帶著病態的蒼白,卻還是掩蓋不住那股少年人的桀驁。
這時有個身材火辣的漂亮女生到他們那去了,並且在傅淮祖對麵坐下。
她身材高挑,一副狐係的性感外形,一坐下就熱情地先跟他打招呼。
他麵無波瀾,嘴巴埋在衣領裡也不知道回沒回。
這樣一個大美女加入,其他人話題都多了起來,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沐庭禕看得不由捏緊了手裡的勺子。
“沐釗,在發什麼呆呢?”陸奕然在旁邊一句話才把她注意力拉了回來。
“哦,沒,沒什麼……”
沐庭禕低頭舀起一勺飯,送到嘴邊還沒吃就又去看他那邊。
他拉下了拉鏈正低頭吃飯,女生一直在跟他說話,他嘴巴一動一動好像在回答。
“哼!”
沐庭禕嘴巴翹起,勺子敲在鐵盤邊,再不去看他,大口大口吃飯,卻味同嚼蠟。
晚飯後短暫休息,便是又一輪的體能訓練,結束後所有人皆是叫苦連天。
此時是晚上的十點鐘,沐庭禕回到房間就是癱坐沙發,什麼也不想動。
那些人不知道哪來的精力一個個不休息都在群裡發消息找人組隊一塊玩。
【小酒館一起喝酒聊天玩狼人殺,帥哥美女多要加入的私。】
【泡桑拿的有沒有?】
郝瀚文:【ktv唱歌的來,一起吼兩嗓子。】
傅淮祖在這條信息下回:【給錢不?不然聽你唱完我還得請人驅鬼。】
郝瀚文:【我儘量招個小倩來陪你。】
傅淮祖:【傻逼。】
沐庭禕失笑,趴在桌子上,點開了他的微信主頁,才發現他的頭像換了。
是上次跟她一起去遊樂園時拍的摩天輪,左下角有個背影,是她嗎……
她想點開看,可由於網速不太好,她不小心多點了兩下。
緊接著她和他的聊天框下當即顯示——
我拍了拍“傅淮祖”。
她愣住,感覺渾身血液都在倒流,四肢發涼。
“不……不要!”她驚恐搖頭,“刪刪刪刪刪刪刪!”
她著急忙慌點了撤回這條信息,傅淮祖好像沒看到,並沒反應。
她閉上眼睛深深吸進一口氣,又重重吐出,再睜開時差點背過氣去。
傅淮祖:【今天某人總愛玩偷看哦。[壞笑]】
總愛?
難不成傍晚在食堂他知道她在偷看他?
沐庭禕把頭發彆至耳後,氣呼呼打字:【誰偷看你啊,少自作多情,手滑罷了。】
她這行字還沒來得及打出去,房門就被敲響。
她這心就跟被他時刻捏著似的,一驚一乍沒個消停。
“誰啊!睡了!”
“沐釗,是我!”
陸奕然?
沐庭禕起身,走到門口不放心地看了看,發現真是他才開門。
“怎麼了奕然?”
陸奕然笑著:“我向餐廳要了兩份麻辣小龍蝦,給你一份當宵夜。”
沐庭禕看見辣的口水都不自覺分泌,開心地接過:“謝謝。”
“不客氣,有事的話,隨時電話聯係我哦,不用怕麻煩。”
“嗯!”
沐庭禕興高采烈提著袋子坐到桌前享用,差點忘了傅淮祖那茬。
她剛剛沒回,傅淮祖發了一堆消息過來。
原來他剛剛在醫務室打點滴,問她想吃什麼,他給她帶。
【不用了,謝謝。】她回複。
他感冒,這麼嚴重嗎?
沐庭禕都吃完後把垃圾放到門口讓保潔來收,又走到洗手間沐浴。
傅淮祖大概是回來了,隔壁很吵,應該是有人去串門。
一群大男人中間還混雜著一道女聲,嘻嘻哈哈的笑聲清脆如銀鈴。
又是那個女人嗎?
不會剛剛打點滴也是她陪在他身邊的吧?
沐庭禕搓洗的動作慢下,心頭酸溜溜的感覺刺激得鼻子也有些泛酸。
“哼,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開大花灑,試圖掩蓋這些聲音。
彼時隔壁,煙霧繚繞下一群男人圍聚沙發喝酒打撲克。
“學長,給。”於蘭拿著剝好的橘子親昵地遞到傅淮祖嘴邊。
傅淮祖對她耐心用儘,把牌一甩冷聲道:“你要是再敢靠過來,我就把你轟出去。”
於蘭是蔣超的表妹,參加此次藝術體操項目,是看了蔣超的麵子他才忍著她。
剛剛在食堂他已經明確告訴過她他有女朋友,現在居然還敢湊過來。
“人家隻是喂你橘子嘛,表哥~”
於蘭撒著嬌跑到蔣超身邊,仍然不甘心地看著他,水汪汪的眼裡是收斂不住的愛慕。
“阿祖,蘭真的很喜歡你,你就……”
啊——!
蔣超的話被隔壁一聲淒慘的尖叫打斷,傅淮祖坐起,條件反射般衝了出去。
留下屋裡幾人麵麵相覷:“隔壁誰啊,怎麼叫的跟女人似的。”
“好像是沐釗。”
“那個娘娘腔呀,那就不奇怪了。”
沐庭禕洗完澡本想在盥洗台洗一下內內烘乾,不成想下一秒水管突然爆裂。
她被噴一身水不說,房間也遭了殃。
這酒店其他地方都好,不知是不是為了專門迎接港淮大學生收拾得特彆乾淨。
但其實很多隱藏設施年久失修,特彆是浴室水管,都生鏽了。
隻能說,她運氣不好。
強大的水柱噴得她尖叫出聲,耳邊傳來砰砰砸門的聲音。
“沐釗!我是傅淮祖!快開門!”
沐庭禕顧不上身上還圍著浴巾就去開門,現在的他對她來說,完全就是救星般的存在。
一開門就是嘩啦啦的水聲,傅淮祖不用問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沐庭禕被嚇得不輕,他抱她都沒反應:“乖彆怕,你把衣服穿好,我去叫人。”
“嗯,嗯……”沐庭禕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在他離開後拿起沙發上沒濕的衣服穿上。
酒店的經理趕到這裡說不完的道歉,但是無論如何房間已經是不能住人了。
李恒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歎了口氣:“沐釗同學,你得跟傅淮祖同學同住咯。”
沐庭禕內心:我嘞個大擦擦\`Δ’/
李恒和經理還有其他看熱鬨的人紛紛散開後,傅淮祖留下幫著她拿行李到隔壁去。
那嘴角的笑啊,繃得好似下一秒就要彈出去似的。
可快得意死他了。
沐庭禕氣得捶胸頓足,暗歎這大起大落的實在太快,老天鵝是不是玩兒她呢。
然而現在的她還不知道,老天鵝不但要玩她,還準備把她往死裡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