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管家的身後,空無一人。
陸管家眉頭皺著,恭敬的說:“老爺,大少爺說臨時有個跨國會議要處理……可能要晚些才過來。”
“混賬!”陸燁重聲嗬斥,“昨天才回國,明知道今天是家宴!”
傅語聽垂眸掩住眼中的詫異。陸燁跟這個陸家長子的關係好像不是那麼的好,這其中有些事情她一定得想辦法弄清楚。
手機突然在晚宴包中震動,文韻知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這個時間打開肯定是有急事。
“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她快步走到花園角落,剛接起來就聽到文韻知急促的聲音:“聽聽,我找到了!你父母車禍前的監控錄像!”
傅語聽的血液瞬間凝固,這可能是她知道真相的關鍵所在。
“他們死之前最後見的人是陸景言!”文韻知幾乎破音:“監控裡你父親交給她一個牛皮紙文件袋,上麵寫的你的名字!”
和風突然變得刺骨,傅語聽緊握手機,聲音突然異常的陰顫:“確定是陸景行?”
“千真萬確!我黑進了交通局的存檔係統,但…”電話那頭傳來鍵盤瘋狂的敲擊聲,“有人在反向追蹤我!你現在立刻來老地方,我把資料——”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突然打斷了通話。
傅語聽轉身時,陸景言不知何時站在了離她五步遠的地方,月光給他的金絲眼鏡鍍上了一層冷光,他唇角帶笑,語氣卻冷的像冰:“怎麼了語聽?”
她強裝鎮定,不動聲色的指了指手機,微風吹的頭發散發著淡淡的的香味,微微泛紅的眼尾下垂,看向陸景言:“韻知急性闌尾炎發作,她在醫院,我現在得過去一趟。”
陸景言眼睛微眯,挑眉:“這麼著急?大哥可是難得露麵。”
“人命關天,代我向陸叔叔和大哥致歉。”傅語聽講手機滑入手包,轉身欲走。
陸景言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眉心微微一皺:“我讓司機送你。”
“不必,今天是你的家宴,我自己過去就行了,不必擔心。”
傅語聽不動聲色的甩開陸景言的手腕,與此同時,管家匆匆走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陸景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臉色微變。
傅語聽趁機快步離開,不想過多停留。
陸家老宅門口。
傅語聽拉開車門的瞬間,一陣夜風卷著落葉經過她的裙邊,她剛要坐進副駕駛,一束刺眼的車燈照進她的眼眸裡,餘光瞥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的停在陸家老宅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邁步而出。
那人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風衣,肩線在月色下勾勒出淩厲的弧度,他背對著她,正低頭整理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上麵帶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
那塊表她好像在哪見過,傅語聽不自覺的向前邁了一步,高跟鞋踩碎了一片落葉。那個背影似乎有所回應,腳步微頓,但最終沒有回頭,徑直走進了燈火通明的陸家老宅。
管家恭敬的聲音隱約傳來:“大少爺,老爺等你多時了。”
這就是那位從未露麵的陸家大少爺?
陸行?
為什麼這個大少爺給她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傅語聽停頓了一秒,但文韻知電話裡驚慌的聲音還在回響,來不及思索。
傅語聽果斷發動車子,黑色的賓利如離弦之箭一般衝過陸家大門。
引擎的轟鳴聲劃破夜色,傅語聽的轎車一個急刹停在郊外彆墅門前,這是生前父母最喜歡的一棟彆墅。
“你再不來我都被追蹤到老家!”文韻知的酒紅色長發在燈光下像燃燒的火焰,她正趴在三台顯示屏前,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額前的碎發被汗水粘在臉上。三塊顯示屏同時閃爍著紅色警告。
傅語聽甩掉高跟鞋,赤腳踩在大理石地麵上:“對方什麼來頭。”
“一級,至少是國家級黑客。”文韻知咬著下唇,手指在鍵盤上幾乎敲出殘影,“他們正在定位我門的物理位置。”
“用這個。”傅語聽扔給文韻知一個加密u盤,兩人配合默契的建立虛擬節點。
彆墅的燈光忽然全部熄滅,整個房間安靜的可怕,隻剩兩人敲擊鍵盤的聲音。
三分鐘後,燈光亮起。
文韻知長舒一口氣,“終於甩掉了,裝貨!”整個人癱進沙發,抓起冰咖啡大灌一口:“聽聽,你看這個。”
顯示屏切換到一個模糊的監控畫麵,視頻中她的父母正與陸景言在停車場爭執,並氣憤的地遞給他一個文件袋,上麵寫著她的名字,看到關鍵部分,突然被一層層雪花馬賽克覆蓋。
“就隻剩這段了嗎?”傅語聽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這看不出什麼,證明不了陸景言殺了他們。”
她還記得父母葬禮的時候,陸景言還溫柔的幫她擦拭眼淚,承諾會保護她一輩子,真是可笑。
“還有這個,”文韻知切換窗口,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你要我查的陸家大少叫陸行,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影像。更詭異的是,所有出入境記錄都查不到他的航班信息,就像是…”
“就像被刻意抹去了存在。”傅語聽盯著那張模糊的照片,男人的背影高挑奪目,即使年份久遠也掩飾不了高貴的氣質。
傅語聽眼神微眯,那肩膀的弧度,那微微偏頭的姿態,與剛剛看到的陸家大少背影完美重合。
記憶深處裡的一個背影也很相似,但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這個人看起來比陸景行難對付。
他到底是敵人還是盟友?
陸家老宅餐廳。
水晶吊燈折射出冷冽的光芒,照映在每個人神色各異的臉上,長桌上鋪著雪白的餐布,精致的西餐看著很有食欲,卻無人有心思用餐。
薄行洲邁著修長的步伐徑直坐在位置上,徐茜想到今天在地下車庫發生的事,臉色蒼白又不甘心。打著石膏的手臂還在隱隱作痛。
陸燁坐在主位,麵色陰沉的盯著剛歸國的“長子”,眼神犀利。
“我聽你的弟弟說你有女朋友了?”
薄行洲神色淡漠,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紅酒邊緣,眼神深不可測,聲音低沉:“不是女朋友,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