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一方洞天一世界。
無非隻是低階修士們因認知不足而生出的結論。
這所謂的洞天,其實就是九重天域這片世界的一角,在被修士找到之後,就以某種器物以一種傳送術法聯係了起來。
雲家府所在的這片洞天,便是當年雲峰在外遊曆之時,發現的一處世外孤島,後以一枚明鏡設下傳送術法,連接在了古原仙城之內。
不過……
“這島還挺大的,比得上韓國了……”
許念禦劍在天上,望著地平線上顯露出的滄海一線,不由心裡慰勞著公司裡美術們的發際線,而後又垂目看向腳下那月光之下蔥鬱的林子。
從雲家府內偷溜出來之後,他也在這小島上空找了快半個時辰了。
至於找什麼?
自然是屍真人那用來作為【大羅奪魂陣】的二十頭屍傀陣眼。
雖然雪幼芸來了,而且還有自信一劍劈了那屍真人的腦門,但他還是覺得事情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屍真人是個築基初期修士,實力在同階修士裡也絕對不算弱,不過在這【大羅奪魄陣】的麵前,他本身的威脅反倒要小一些。
如今他以雲峰之名,邀請了眾多修士聚集在此地,雖然大部分都是一些煉氣期的小修,但裡麵卻也有好幾個築基初期的仙家修士。
換句話來說,在許念看來,隻要他提前破了這【大羅奪魄陣】。
在場的那些築基期修士聯起手來,那屍真人也隻有提桶跑路的份。
但是,二十二個被藏起來的陣眼,找起來可是猶如大海撈針。
更何況,因為屍真人本就是屍修修士,神識比起尋常築基期修士來說要強上不少。
他這三個月雖掌握了簡單的神識用法,如今也不敢用,隻得以肉眼在這月下林芒之中搜尋。
可眼見這逛了半個時辰了,竟是連一具屍傀都沒找到。
許念也隻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價值兩百靈石的明目符,而後又拿出了一枚可以遮掩自身氣息的二階斂氣符籙。
“本來想給富婆節約一點的,但情況緊急,隻能敗家了……”
心裡如此說著,許念便將兩張符籙貼自己腦門上,灌入自身靈氣。
雙眼乍然灼灼顯露靈光,繼而那許念眼中那本應是茫茫一片的黑林,瞬間就如同白晝之下一般亮堂了起來,而且縱使他在天上,此刻林間那些野兔地穴入口卻也是清楚可見。
以至於,許念都不由感歎了道:
“這預置的玩意兒還挺好使……”
也是下一刻,一頭以一位十六歲少年製成的屍傀便也進入了許念眼中。
卻見那屍傀雙眼緊閉,不作寸縷,渾身上下以朱砂畫滿了怪異的陣紋圖案,此刻正盤坐在一灌木叢內。
許念落下去之後,收回飛劍,而後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砸了一下,又等了一小會兒,確定屍傀沒有半點反應之後,才墊步走近:
“看來我所想的不錯,築基初期修士也無法在這個距離上感知到自己屍傀的動向,那就好辦了。”
說罷,他便將早早就在坊市內買好的二十張雷符的其中一張,貼在了那屍傀的後腦勺上。
“好,第一個!”
而後,再次喚出腳下飛劍,禦空去往了第二具屍傀所在之地……
……
而也就在許念哼哧哼哧滿島亂飛找屍傀的同時……
雲家府後院的一棟屋閣內。
雲蘿正雙手握著許念之前給他的那枚刻有“許”字的玉佩,趴在給屋中的臥榻之上滾來滾去……
“許師弟在乾什麼呢?”
雲蘿其實好幾天前就已經到了雲家府裡,因為作為雲家本家的千金,按照禮節來說,她需要在正宴之上,上前給雲峰送賀禮。
但是,又因為冰靈根的關係,她又不能輕易露麵,如今隻得在這一個專門給他準備的屋子裡等著開宴。
在這裡等了那麼好幾天,她感覺頭上都快要長出蘑菇了。
太無聊了……
不讓她去宴上看舞聽樂,此刻這閣樓的門外還有好些雲家府的護院看著,她就連出門逛逛都會被一堆人阻攔。
這一對比,還是許念對她好。
幾乎每次都帶她到處玩。
“等回玄天宗,可得讓許師弟多陪我幾天。”
就如此在塌上滾了那麼幾十圈,終於……
咚——
隨著一道鐘鳴聲響徹洞天。
閣外也傳來了雲家府下仆恭敬的聲音:
“雲仙子,還請跟隨小的前往宴廳上座。”
“終於……”
雲蘿撇了撇嘴一臉厭煩,但最終還是從床榻上起身,去到一旁的妝鏡前重新打理好滾亂的青絲,換上一身帶有披帛的仙衣,又戴上麵紗,推門而出,跟隨下仆前往了正宴的會場。
宴廳之內設有十六桌宴,上方更有專為像雲蘿這樣的雲家內門準備的單獨宴桌。
那些受邀而來的修士,此刻大多也已聚集來此,在雲家府內的仆從安排下一一落座下方,觀賞著作為前菜的歌舞雅樂。
但隨著雲蘿走入宴廳,原本宴廳內的嘈雜卻也戛然而止。
不因為彆的,隻因為雲蘿冰靈根的體質,可是要比這天域內的天靈根都要稀少的多,很多修士本也是衝著能與她結交才來的。
“那是雲家那個冰靈根的小姐?”
“到底是難得一見的冰靈根,可是冰山啊……”
……
聽著周圍那些議論,雲蘿臉上雖無表情,但心裡卻是有些厭煩。
自她當初從雲家的洞天中出來之後,但凡是個人,隻要看見她幾乎都得來這麼一兩句,而且好多人看她的眼神很是讓她覺得本能上很是反感。
無視掉周圍那些議論,雲蘿目不斜視自宴廳正中朝著主位上走去。
一位一發純白的中年男子,此刻正靠坐在主位那張以白玉所打造的龍凳之上,他神色無光,臉上還抹了不少的粉脂。
不像是玄天宗的結丹期長老那樣,平日裡幾乎會收住自己的靈氣。
那人此刻根本不在乎自己結丹期的靈氣會不會壓到在場的煉氣期修士,全身上下滿是一股讓雲蘿感覺不適的威壓。
那人就是我三叔嗎?
看著好凶哦……
雲蘿心裡呢喃了一句,便準備稍微靠近一點行禮,然後將雲家給她備好的賀禮奉上,就趕忙去一旁坐下吃東西。
然而……
也就是在她靠近到雲峰約莫二十丈的距離時,一枚玉牌從她領口中陡然飛了起來,繼而一道傳音落入她的神識之中。
——“雲師姐,請時刻都以靈氣護住自己。”
“嗯?”
聽到許念的傳音,雲蘿還反應了好一會兒,本還以為她的許師弟也來了,但突然才發現,這道傳音是以留音術留在許念給她的那枚玉佩裡麵的。
換句話來說,這是許念早早就錄好的聲音,等到一個條件之後,才會從這枚“許”字玉佩傳入她的神念之中。
雲蘿有些一頭霧水。
為什麼要用靈氣護身?
為什麼許師弟會留下這道傳音在這玉佩裡麵?
她沒想明白,但……
她選擇相信她的許師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