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淵繼續說著:“真定縣中郭氏的幼子染上了風寒,從那些遊俠兒們的口中得知,郭氏幼子的症狀與老夫那些日的症狀十分相似,如果你能治好郭氏幼子,以郭家在真定縣的能力自是能輕易解決你的戶籍問題。
且,戶籍事小,若是你與郭氏有了這份情誼,那在常山這地界你辦任何事都會方便許多。”
戶籍的事真不算大,在童淵眼中,沒有戶籍反而會方便做許多事情,他無法理解張顯為何會糾結戶籍一事。
其實張顯對戶籍也不是特彆執著,能有是最好的,畢竟來時他是堂堂正正擁有身份證的人,來到這裡以後他自然也希望自己能有個堂堂正正的身份。
但沒有戶籍日子也能過,隻不過在做些其他事情上需要用到他人的身份而已,也需要多避避官府的小吏。
麵對童淵的話,他認可的點了點頭,這些天他也不光隻是在賺取經驗值而已,對於常山的一些事情也從童淵口中多有得知。
真定郭氏並非潁川郭氏,兩家雖然都姓郭但並無太多的關聯,真定郭氏起源於真定王一係,後又有一女郭聖通與當時需要河北氏族支持,主要是為了真定王劉楊支持的大魔導師劉秀進行了聯姻,成為了東漢皇後。
雖然朝局穩定劉秀皇權穩固後為了擺脫地方掣肘以及真定王劉楊叛亂對郭聖通進行了廢後,但郭家卻是並未遭受太多的打擊,隻不過逐漸脫離了權力中心。
但即便是這樣,真定郭家依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常山地界有著不小的話語權,與這樣的地區望族交好,對打定了主意在常山發育的他來講確實是個好事。
心中意動,他朝童淵拱手:“不知童師可知這郭氏子以往曾有相同症狀出現?”
若真的就是跟童淵類似的傷風感冒引起的肺部病症,那他的雙肩包中就有就有好幾種可以起效的藥物。
阿莫西林膠囊。
阿莫西林克拉維酸鉀片。
布洛芬緩釋膠囊。
右美沙芬止咳糖漿。
鹽酸氨溴索口服液。
體溫計。
這些都是他習慣常備的藥物,去掉包裝盒也不占地方所以都在背包內袋中收納著。
但如果並非是突發症狀而是長期症狀,那他的藥雖然也有點效果,但卻做不到根治,為郭氏子耗費些許藥物以換取方便他是願意的,但若是要將所有藥物都用在郭氏子身上那就有些不值得了。
童淵撫須思索片刻搖頭:“老夫先前倒也為郭氏操練過一批護院,未曾聽聞郭氏幼子常有病症之言,不過老夫畢竟是外人,其中具體自是不清了,這些需要子旭自行判彆才是。”
“這倒也是。”
“看來得親自跑一趟真定縣才行了。”張顯沉思。
“願往?”童淵問道。
“嗯,多交朋友總歸是好的。”張顯點頭。
“那便去一趟吧。”童淵伸手探入右邊袖口,從中取出一片絲帛:“這是老夫的名刺,能夠減少你的些許麻煩。”
“另外”童淵看向了練武場中的夏侯蘭趙雲二人,招呼道:“雲兒,蘭兒。”
聽到呼喊,兩名少年郎各自放下操持的武具快步而來。
“老師。”“老師。”
少年郎們拱手一禮,站在了座榻一側,童淵撫須點頭道:“嗯,你們子旭兄長要去往真定縣一趟,你們二人也前往玩耍一番吧。”
說是玩耍其實是護送,童淵雖住在鄉間但畢竟眼界大開過,幾天的相處他看的出來張顯對一些常識的嚴重空缺,這才有了讓弟子陪同的舉措。
張顯也體會的出來,他忙感謝道:“多謝童師操勞了。”
童淵擺手:“老夫當你是自家後輩,應當的,老夫在村老家中還有幾匹駑馬,爾等下山後也騎乘去吧。”
“是,老師。”
“好的童師。”
三人轉身,趙雲夏侯蘭各自取了兵刃,他們二人學的都是相同的,主練槍術再練短兵。
所以二人跟在張顯身側下山時已經是各自背了一杆長槍腰掛環首刀。
眼下年月不比以往,雖還是太平年間,但各地天災常有,逃難者眾多,加上朝堂苛政嚴稅自是催生出了一大批落草之人。
想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行走,不隨身攜帶防身兵刃那是不行的。
往村老家取了三匹駑馬,三人便不做停歇的往真定縣方向去了。
小山村距離真定縣也不遠,尋常步行三四小時便可抵達,而如今他們騎乘了駑馬則更加的快速,隻不過吧
路上,三匹駑馬並排著,夏侯蘭,趙雲兩人將張顯的馬匹夾在了中間。
沒法,誰讓他們的子旭兄長沒有絲毫的騎乘經驗,如今能夠穩坐馬上那還是他們的子旭兄長學東西快而導致的。
被夾在兩馬之間,張顯臉上倒是沒有絲毫的尷尬可言,每過一段路程,他的眼前就會飄起一道提示【騎術】經驗獲取的信息。
路程過半時,他的騎術經驗已經從0到了20+,以此估算,等從真定返回小山村後,他的騎術等級恐怕就要提升了。
這恐怕算是他經驗獲取速度最快的一項技能了。
離真定縣越近,道路兩旁的窩棚也零散的多了起來,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人也越來越多。
從看到第一座窩棚到現在,張顯估摸著他差不多看到了百八十張乾瘦蠟黃的麵孔了。
“他們這些是”
三馬並排走著占了道路的大半空間。
看著那些窩棚,張顯有些語塞的問道。
他自然是知曉這些人是什麼,但耳聽到的總比不上眼見到的,從一個餓死了人就是天大新聞的地方來到這裡,他對饑餓的理解從沒有今天這般真切。
趙雲沒有答話,或者說他想說些什麼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開口的人是夏侯蘭。
“聽前來拜訪老師的那些叔伯兄長所說,常山周邊有幾個縣鬨了災,許多人交不上稅賦便逃了,他們或許就是從那幾個地方來的吧。”
“縣衙沒人來管?”張顯再問。
“哪會有人管,不派縣衛驅逐他們就已經是縣衙做的最像人事的事了。”
夏侯蘭憤慨了一句,張顯默然點頭,離村時的歡快像是消散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