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你?”
馬小玉指了指自己,顯然有些不敢置信。
但海東青還是堅持道:“在這裡,我隻相信你。”
他這樣一說,馬小玉更加疑惑了。
兩人一路上連話都說不上一句的,更何況自己在拳腳功夫上也不如尹秀和任七,大力金剛掌什麼的更是隻聽過,沒見過,為什麼要她來做這件事?
如此豈不是老太爺害了急驚風,卻去找獸醫?
歎了口氣,馬小玉說道:“我需要一個理由。”
“理由?”
“沒錯,”馬小玉摸了一下耳環,“雖然說就是把你治死了,我也沒什麼好愧疚的,但你對我們還有用,不能死在這裡。而且我隻是看你有什麼理由,如果不充分的話,我還是要叫尹秀來幫忙。”
“我知道了。”
海東青轉身,推開裡間屋子的門,然後衝馬小玉說道:“你進來,然後就會知道了。”
馬小玉沒答話,而是先看向尹秀。
尹秀攤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海東青到底想乾什麼,儘管他也覺得有些怪異。
無奈,馬小玉便跟著海東青進去,將房門輕輕掩上,留出一道縫。
這時候,劉半仙衝尹秀打了個眼神,顯然是說可以湊近門縫前麵,往裡麵看一眼。
尹秀大義凜然:“你當我是什麼人?會去乾偷看這種事情?”
“好吧。”劉半仙無奈攤手。
話音剛落,尹秀卻突然笑了起來,“雖說我沒打算去看,可要是聽到什麼,那就怪不了我了。”
“還是你機伶啊。”劉半仙豎起大拇指。
然而裡頭卻是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一進到裡屋,海東青糾結了一會兒,終於示意馬小玉將手放到他的胸口上。
馬小玉不由皺眉道:“要把脈的話,放在手腕上就可以了。”
然而海東青此時臉色已經漲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傷勢已經加重。
見馬小玉實在不肯,他乾脆急了眼,將衣服掀開。
一片柔軟映入馬小玉的眼簾裡,驚得她耳根也變得同海東青一樣紅通通的。
“原來你是……”馬小玉美瞳微張。
“嗯,”海東青將衣服裹緊,臉上緋紅依舊,“這不是我願意的,隻是生來就如此。”
“廢話,”馬小玉白了海東青一眼,“這是娘胎裡就注定了的,後天怎樣都沒辦法更改的。”
儘管翻了白眼,可馬小玉還是不由問道:“可你為什麼?”
“不為什麼,”海東青避開她的眼神,“我爹和我講的,在這個世上想活下去,你得學會把自己藏起來,像蛇藏在樹根底下,豹子躲在林子裡那樣。”
“明白了。”
馬小玉突然抬手,將一柄匕首釘入門扉裡,將門緊緊合上。
尹秀正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卻聽見裡頭傳來馬小玉的聲音。
“尹秀,接下來我要化解大力金剛掌的餘勁了,你幫我看顧著外麵,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尹秀聽得直皺眉,“你會嗎?”
“死不了人的!”馬小玉的聲音帶上了一些火氣。
“好,我知道了。”
跟尹秀交代完後,馬小玉才轉頭看向海東青,這時候海東青已躺在了床上,脫去了棉袍後,身上的起伏越發明顯。
“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呢?未免隱藏的太好了。”
馬小玉搓了搓手,將手帶著勁力蓋上海東青的脊背。
“氣味,主要是氣味。”海東青喃喃道。
“氣味?”
“沒錯,一個人怎樣喬裝打扮都好,隻要他沒掩蓋住身上的氣味,做些改變的話,終究還是會被人察覺到的。
而且即便無心去辨彆,在接觸的時候總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我之所以沒被認出來,就是因為專門修飾了身上的氣味。”
“原來如此。”
馬小玉聞了聞自己的袖子,並沒有察覺到什麼所謂異樣的味道。
但她想起每次尹秀走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總時不時要深呼吸幾口,湊近她一些,便也明白過來。
如此,馬小玉喃喃道:“那也真是難為你了,混在男人堆裡。”
“沒什麼,哎喲!”
海東青皺緊了眉頭。
“忍一下!我手重。”
馬小玉的手隨著海東青起伏不定,甚至已糾結成一團的脊椎行走,真的就像尹秀說的那樣,要是不及時處理的話,這副身子骨也許哪天走路上咯嘣一下斷成兩截都不一定。
在用柔勁將這些骨節逐一推回正確的位置,並確保它們整齊合縫地對準了之後,馬小玉才鬆了一口氣。
“好了,背麵上的接上了,接下來翻過來吧,接正麵的。”
“好。”
海東青勉強翻過來,正要說話時,馬小玉的手卻從身上抬起,搭在了咽喉上。
海東青霎時隻感覺之前指尖溫熱的感覺全然消失,餘下的是絲絲縷縷的涼意。
海東青瞳孔驟縮,“什麼意思?”
馬小玉語氣裡的溫婉也一同消失了,她瞪著海東青,“你怎麼知道大力金剛掌的餘勁要如何去除的?如果你隻是個普通的獵戶,最開始尹秀要幫你的時候,你就應該點頭同意了,而且是迫不及待的同意。
可不是像剛才那樣扭扭捏捏,最後要我出手幫忙。
所以我猜,你不是個普通的獵戶。”
“我當然不是普通的獵戶。”
海東青笑笑,“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是個女獵戶,一個能帶你們進入長白山深處的女獵戶。”
她將頭頂的絨帽摘下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隨即垂落到肩頭。
這時,海東青臉上那森冷嚴峻的氣質變成了一種英氣,直直戳入人眼睛之中,叫人過目不忘。
“好吧。”
見海東青實在不想說,馬小玉便也不再深究。
畢竟要不是因為幫他們進城采購那些物資,她也不至於撞上那些大內高手。
而海東青為何要保守這個秘密,那就更不關她的事情了。
“忍著點,要處理正麵的傷勢了。”
馬小玉將鎖住她脖子的手挪開,輕輕在脖子以下點了兩下。
“你到底是在療傷,還是在占我的便宜?”海東青怒道。
“我是在確定位置,”馬小玉恢複了往常的冷淡,“我說過了,對於這些手法,我不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