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尹秀和藍婆回到明叔的住處時,這裡已經坐滿了人。
“喏,冰鴛鴦,剛買的。”
馬小玉遞過來一個紙袋,隨後扭過頭去,繼續對付桌上的三明治。
看到尹秀和藍婆平安無事,她似乎並不感到驚訝,看當下的神情,恐怕之前也並不感到擔憂。
“怎麼,你就不怕我死在洪德寺,沒回來?”
尹秀接過杯子,抿了一口,隨後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邊。
馬小玉往旁邊挪了挪,淡然道:“你要是死了,不是還有我?你對付不了他們,不代表我不行。”
尹秀看了一眼她搖晃的耳環,笑道:“這麼自信?”
“不然呢。”
馬小玉輕撫一把頭發,好像是為了讓尹秀把那個耳環看得更清楚。
馬小玉依舊隻是笑著,突然張口哈出一口白氣,噴到尹秀的臉上。
“就這麼多了,明叔。”
馬小玉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枚骰子。
“他們好像以為我們是馬戲團出來的。”羅維說道。
“為什麼是尹秀?”
馬小玉聽到這話,轉過頭來,眉頭緊皺,“談不攏就談不攏,你罵人乾什麼?”
馬小玉瞳孔轉到染了紫色眼影的另一邊,“你當這是批發的啊?還幾張。”
拙悟搖頭,“三天後。”
羅維似乎還心有餘悸,他補充道:“昨晚差點打起來了,馬小姐連惡鬼麵具都掏出來了。
她這樣堅決,果然給拙悟帶來了一些疑惑。
雖然地位是長老,但拙悟的麵容很是年輕,幾乎跟羅維差不了幾歲,或許是因為皮膚白皙,他眉眼之間還有某種高不可攀的氣質。
“送?你什麼人啊,我就送你。那柄五帝錢劍我攢了好久,自己都不舍得用的!”
這還是之前傳言一直在追尋,尋找失散朋友的那夥人嗎?
可教頭還是用眼神阻止了他們。
“你當我是什麼人!?”
馬小玉隻給了他一個側臉,“不然呢?我不會在無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你們要打架,那就打,隻是這麼簡單而已。”
“你當我是什麼人?在警校我學過索降的!”
在教頭遞過去一個眼神後,那騷動才平息下來,像是微風拂過湖麵,一切複歸平靜。
“沒有了。”
如今他平安歸來,洪德寺也已經擊破,這骰子自然也是回到尹秀的手上最好。
“你怕我丟了啊?”尹秀咧嘴。
教頭伸出手掌示意往前走,“就像我說的那樣,長老已經在等二位了,不過,容我冒昧,尹秀先生沒來嗎?”
教頭站在一眾煉氣士前麵,隻是搖頭,“兩位,我腿腳不好,過不去,還是請你們過來吧!”
馬小玉淡然道:“這裡並不比地上世界太平多少,你們之所以總認為這裡與世無爭,不過是因為這裡天然存在的溝壑與隧道,暗流和溶洞,延緩了爭奪的發生而已。
“你是說桃源鄉發生的事情嗎?”
“算了算了,一大把年紀了,跟這些年輕人爭什麼?”
“而且,不是你,老母要見的人是尹秀。”
“還怪嚇人的哩!”
“是這麼說,但他沒說我不能跟著。”馬小玉提醒道。
羅維看了一眼底下的流水,“高空作業都要用到的。”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咯?”
也不管馬小玉有沒有聽明白,羅維走到最前頭,衝對麵喊道:“教頭,你過來吧!”
“我們馬家,什麼時候怕過那些妖魔鬼怪了,我給你的符紙,用了嗎?”
馬小玉的靈感超乎常人,她此刻也沉默著,顯然也是在回想這個問題。
尹秀說著話,眼睛還是盯著馬小玉。
“好吧,我還以為明叔你跟我已經是不分彼此了,看來是我誤會,自作多情了。”
“怎麼,你恐高啊?”馬小玉看了他一眼。
“你打算就這樣走了?”
“我可以讓你們見老母。”
明叔點著一根煙,又跟藍婆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衝尹秀伸手道:“我的劍呢?”
“留著給你紮褲子用吧!”
尹秀對她這個回答頗為不解。
尹秀湊近,想從馬小玉的眼神裡看出些線索來。
“那就是沒得談咯?”
馬小玉看了一眼教頭和眾煉氣士,往前走去。
“凡是老母想要得到的人,不管他怎樣抗拒,掙紮,最後都會投入老母的懷抱之中,獲得安寧與超脫。”
尹秀點頭,拿出一個空空如也的玻璃管,遞到馬小玉的手心裡,“下次多給我做幾張吧,很好用。”
馬小玉聽到這話,轉頭看向羅維,“勇探,要不我自己先過去,你在這邊等一會兒?”
明叔還想說些什麼,可看著那柄祭煉了幾個月的銅錢劍的“遺骸”,他又再也說不出什麼,隻是默默抽煙。
“就是很複雜就對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很明顯,在發現尹秀沒來之後,眾人開始對馬小玉手上的骰子產生了覬覦。
抑或者那時候老母潛伏在村子的某處,暗中觀察他們,是在村子的地穴中,還是她就是村民中的一員?
又細細回想了一遍,羅維實在想不起在哪裡有過被人窺視的感覺。
緊接著,隻見她跳向空中,黑色馬丁靴落在繩子的上緣,在即將下沉時,輕輕一點,另一隻腳立即落在前頭。
霎時間,繩子上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呻吟,在那聲響還未完全結束前,馬小玉已經踩著那繩子,龍行虎步,快速沿著繩索來到了對麵。
拙悟衝馬小玉行了個禮,隨後認真道:“你們給無間世界帶來了殺戮。”
“好輕功!”教頭不由讚歎道。
明叔又看了幾人一眼,默默起身,走到神桌前便去收拾符灰。
完全不像!
“乾什麼?”馬小玉頓時有些疑惑。
如教頭自己所說的那樣,兩天的時間確實無法修好吊橋。
“熱身環節結束了,還有什麼花樣嗎?”
羅維終於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從不知道哪裡拿出兩條皮帶,遞給馬小玉一根。
馬小玉冷哼一聲,整個人躥了出去。
這些人,難道也是受了朝廷的托付,來這裡執行什麼任務或者計劃?
在感覺到馬小玉即將失去耐心後,拙悟終於鬆口,壓低了聲音。
“是,但是這不意味著我們要靠近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