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虎擺出這樣的架勢,尹秀咧嘴,提著刀慢悠悠走上前去。
他動作雖看起來隨意,但每一步都帶著試探,小心翼翼地往林虎的方向靠近。
終於,在離著槍頭隻剩一尺時,那看起來昏昏欲睡的巨龍終於騰飛起來,一下紮向尹秀的麵門。
啪的一聲,槍頭刺過來的速度極快,幾乎像抽鞭子一樣在空氣中帶出聲響。
尹秀儘管已萬分小心,那槍刺過來的勢頭還是十分驚人,一下在尹秀的麵門上掠過,帶起一道血花,使尹秀不由地往後麵一仰,連退好幾步。
剛一退後,林虎手腕猛地一抖,槍頭便跟長了眼睛一樣,直刺尹秀的腳踝。
第一下紮麵門,第二下紮腿,空間跨度極大的接連兩下攻擊叫尹秀有些招架不住,隻能就地一個翻滾,狼狽躲過。
還未等他起身,林虎第三下攻擊接踵而至。
這一次不是槍刺,林虎雙手握住長槍,竟像是用竹竿拍擊東西一般,繃緊雙腿發力,猛地砸向尹秀的頭顱!
尹秀雙手托刀,用刀柄擋住長槍。
一聲清亮的敲擊聲後,長刀發出慘叫般的震鳴聲,尹秀雙手虎口發麻!
林虎手腕一抖,長槍又被他收回,像自己的手臂一樣收放自如。
在又甩出一個槍花後,他毫不猶豫地往前一遞,紮向尹秀胸口。
就在這時,林虎莫名地有些失神,這使得他手指出現了一絲遲鈍,長槍紮歪,從尹秀肋下穿過。
場下的洪勝不禁皺眉:“林虎終究是上年紀了,臂力減弱,竟然失誤了。”
屯門黃飛鴻搖頭道:“不是失誤,是霸氣,在槍即將紮中皇帝的瞬間,我感覺他身上湧現出一股王霸之氣!”
不等兩人爭論,靠著【迷人之軀】堪堪避開這致命一擊的尹秀,已經抓住機會,炮彈般射向林虎,彎刀直劈向對方麵門。
許多人都以為,長槍雖然可怕霸道,但隻要拉近了距離,卷入近身戰,長槍便再無用武之地,反而成了累贅。
殊不知,這是一種錯覺。
見尹秀殺來,林虎後撤一步,兩手一扯,握住長槍的中段,橫槍為棍,繼續跟尹秀撕打。
洪勝由衷讚歎:“省城三屆武術冠軍的武力,果然不同凡響,這槍在他手裡就好像身體的一部分那樣,每一招一式都是那樣自然,絕不拖泥帶水……”
尹秀一時之間無法突破林虎的防禦,反而還要時不時防備對方槍頭和槍杆的攻擊,但他也不曾往後退一步,隻是緊緊滾刀,粘著林虎,不讓他拉開距離。
終於,在林虎一記橫掃千軍,使得中門大開後,尹秀將刀高高拋起,身形一個下潛,鬼魅般鑽到對方的胸口!
“這種時候他竟然棄刀!”
林虎當即反握槍頭,狠狠一掃就要將尹秀推開。
“不,不是棄刀!是飛刀!”
不用洪勝出聲提醒,林虎也反應了過來,在尹秀撞入他懷裡的同時,那刀也旋轉著切向他的手腕。
林虎棄槍!
鐵柱一樣的雙臂緊緊抓住尹秀的雙肩,腳下發力,腰部一擰,猛地將尹秀投擲出去。
尹秀並沒有硬扛,與力大無窮的林虎較勁,而是任由那股力量帶著自己飛出去。
眼見著就要麵部著地時,尹秀左臂猛地膨脹起來,手掌在地上一托,整個人又騰空而起,折返回來一腳正正踢在林虎的麵門上。
“這是……蠍子擺尾!”
在屯門黃飛鴻的驚歎聲中,林虎麵部遭受重擊,踉蹌兩步後又雙手化刀,以一對手刀刺向尹秀的肋間。
這次尹秀還是沒與他正麵對抗,雙手伸出在林虎手臂上一托,整個人又高高跳起,幾乎像是雄鷹一般飛了起來。
林虎見狀,轉身便去取在地上的長槍。
“來不及了!林虎再快也來不及調轉槍頭的!”
“昏了頭了!這時候還惦記著長槍!”
如台下二人所說的那樣,在尹秀雙手抱拳,即將狠狠砸到林虎麵門時,林虎確實隻來得及抓起槍頭。
砰!
火光湧動,隨後銀亮的槍頭裂作幾截,金屬碎片如雨般激射向尹秀,幾乎將他整個人覆蓋。
全場嘩然,觀眾們過了好一會兒,才在周邊的各種討論聲中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是火槍,林虎把槍頭改裝成了火槍!”
“那威力和散布更像是霰彈槍,不對,其實應該說他把槍頭改造成了一個火藥發射器。”
貴賓室內,見白牡丹臉上笑容越發燦爛,金四爺冷哼道:“這槍,是你給他的”
白牡丹點頭:“是我給的,可好多拳手身上不也裝有機械義體嗎人家可以在身上裝鐵疙瘩,林虎在槍頭上裝點火藥也不打緊吧”
金四爺笑了起來,笑聲讓白牡丹直發毛。
“看來你很想讓那小子死啊。”
白牡丹輕咬煙嘴,吐出一口煙霧後,淡淡說道:“我確實沒想讓他活著走出去。”
“機械義體和火槍畢竟是兩碼事。撲領母!要是人人都像他這樣,把一杆會噴火的槍帶到擂台上來,那我這裡就彆叫九龍拳台了,乾脆找幾個美洲牛仔過來算了!”
白牡丹明顯被金四爺突然提高的音量嚇了一大跳,眉頭緊蹙。
見她這樣,金四爺也不想再與她糾纏,轉過頭去,隻是將手一揮。
“你走吧,壞了我規矩的人,沒資格坐在這裡!”
白牡丹還想說些什麼,見金四爺執拗地冷著臉,便知道對方不會再聽自己解釋,而且她事實上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於是,她也冷著臉從包廂走了出去,高跟鞋在地上噔噔作響,宣泄著怒氣。
剛一出門,一個端著盤子的侍者就險些與她撞在一塊,二者不由地都頓了一下。
“牡丹姐,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連連道歉,連帶著盤子裡的酒杯也不由地抖動起來,顯然是十分懼怕她。
白牡丹用那雙可以輕易迷倒彆人的媚眼冷冷剜了對方一下,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隨後,她張開嘴巴,一啪口水從豔麗的紅唇裡飛出,被吐到地板上。
“把它舔乾淨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