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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兵馬司總兵曾憲明和郡城太守!”
江川瞳孔一縮。這兩人平日裡素有嫌隙,此刻卻並肩而行,可見事態嚴重。
“再加派人手!就是把隴海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抓住那小子!”
曾憲明厲聲喝道。
太守陰沉著臉補充。
“記住,要活的!無論是朝廷還是雲海仙門,我們都得罪不起!先抓住人再說!”
江川心頭一沉。
這兩人分明是怕擔責任,想抓他當替罪羊!
他必須儘快想出對策,但眼下全城戒嚴,護城大陣又封鎖了所有出路.
“砰!”
樓下傳來破門聲。
江川混身一僵,聽到兵卒的喊聲。
“搜!一個角落都彆放過!”
江川從懷中取出一顆碧綠色的珠子——避息珠!
這是師父留給他的保命之物,能暫時掩蓋氣息。
他吞下珠子,同時施展影遁之術,身形如煙般從窗口飄出。
“呼呼.”
連續使用影遁術讓江川氣喘籲籲,體內真氣幾乎耗儘。
他躲在一處屋簷下,強忍眩暈思考對策。
讓他不解的是,無論他躲到哪裡,追兵總能很快找上門來!
“我身上肯定有東西暴露了行蹤”
江川迅速檢查全身——衣物、佩劍、隨身物品,甚至發絲都仔細查看,卻一無所獲。
“奇怪.”
江川眉頭緊鎖。
遠處又傳來追兵的喊聲。
他不得不再次轉移,拖著疲憊的身軀向城西潛行。
不知不覺,江川來到了郡城內湖——月明湖畔。
湖上燈火通明,畫舫遊船穿梭如織,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這些世家子弟.”
江川冷笑。
全城戒嚴搜捕刺客,這些公子小姐依舊歌舞升平,不受影響。
湖中心最大的畫舫上,一群衣著華貴的年輕人正把酒言歡。
其中一位風騷公子手持折扇,搖頭晃腦地吟詩作對,逗得身邊妙齡少女們嬌笑連連。
“葉公子好文采!”
“再來一首嘛~”
那被稱作“葉公子“的青年得意洋洋,正要再吟一首,忽然瞥見岸邊陰影處似乎有人影閃動。
他眯了眯眼,卻什麼也沒看到,便又投入酒色之中。
岸邊,江川從陰影中現身,望著湖上熱鬨景象,突然靈機一動。
“或許.可以混上畫舫?那些世家子弟不認識我,而且追兵應該不會搜查他們的船”
就在他思索之際,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
“誰?!”
江川渾身汗毛倒豎,墨玉劍瞬間出鞘,劍尖直指身後之人咽喉!
“彆彆彆!是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慌忙叫道。
借著月光,江川看清來人麵容——竟是煉丹師蘇問!
那個在雲海仙門有過一麵之緣,贈他大還丹的青年!
“蘇問?”
江川劍尖未收,眼中警惕不減。
“你怎麼在這裡?”
蘇問舉起雙手,苦笑道。
“我是來幫你的!看到全城通緝令,我就猜到你會被困在城裡.”
“幫我?”
江川冷笑。
“現在全城都認為我是刺客,你憑什麼幫我?就不怕被牽連?”
蘇問急道。
“我若有害你之心,剛才直接喊人便是!何必冒險現身?”
他指了指江川的劍。
“你還記得大還丹嗎?那是我煉製的!”
江川聞言一怔。大還丹確實救過他的命,而且丹方獨特,非尋常煉丹師能煉製。
他緩緩收劍,但仍保持距離。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梁王府遇刺與我何乾?”
蘇問四下張望,拉著江川躲到更隱蔽處,低聲道。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真正的刺客是燕國三皇子趙威遠!”
“趙威遠?”
江川眉頭一皺。
“那個在雲海仙門盤龍峰修行的燕國皇子?”
“正是他!”
蘇問點頭。
“此人雖在仙門修行,卻品行惡劣。
昨晚他潛入梁王府行刺,被府上門客當場擒獲。
可笑的是,他亮明身份說是燕國三皇子,卻無人相信.”
江川眼中閃過思索之色。
“梁王現在如何?”
“重傷昏迷。
蘇問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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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柴氏驚嚇過度,現在王府由世子梁茂業主事。”
梁王府內,燭火通明。
世子梁茂業端坐在書房主位,年僅二十出頭的麵容上卻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他麵前攤開的是一份剛剛送來的密報。
雲海仙門回複,趙威遠確實在盤龍峰閉關,已有三月未出。
“荒謬!”
梁茂業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跳動。
“地牢裡關著的難道是鬼不成?”
跪在地上的門客額頭觸地,不敢抬頭。
“世子息怒,仙門那邊確實如此回複”
梁茂業強迫自己冷靜。
父親重傷昏迷,母親情緒崩潰,整個梁王府的重擔都壓在他肩上。
他不能亂,尤其是在這種可能引發兩國戰爭的敏感時刻。
“去地牢。”
他突然起身。
“我要親自審問那個趙威遠!”
穿過重重守衛把守的甬道,梁茂業來到王府地牢最深處。
潮濕陰冷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火把的光線在石壁上投下搖曳的陰影。
當牢門打開時,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趙威遠胸口插著一柄短劍,雙目圓睜。
“這這怎麼可能!”
梁茂業踉蹌後退,臉色煞白。
就在兩個時辰前,他還親自審問過這個自稱燕國皇子的人!
“世子小心!”
身旁門客急忙扶住他。
“刺客可能還在附近!”
梁茂業強忍眩暈,蹲下身檢查屍體。
趙威遠的手指沾滿鮮血,在地麵上歪歪扭扭地劃出兩個字——“血月”。
“血月?”
梁茂業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王府總管慌慌張張地跑來。
“世子!王妃醒了,正鬨著要見您!說是一定要將刺客淩遲處死.”
梁茂業苦笑。
母親柴氏出身將門,性格剛烈,此刻怕是聽不進任何解釋。
他看了一眼趙威遠的屍體,沉聲道。
“封鎖消息,就說刺客重傷不治。另外,立刻派人去請隴海最好的仵作,我要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當梁茂業匆匆趕到母親寢殿時,柴氏正伏案痛哭。
見到兒子,她立刻抓住他的手臂。
“茂業!你父王怎麼樣了?那刺客抓住了嗎?”
“母親放心,父王一定會好起來的。”
梁茂業輕聲安慰。
“刺客已經.伏誅。”
“就這麼死了?”
柴氏臉上帶著狠厲。
“太便宜他了!應該千刀萬剮!”
梁茂業暗自歎息。
他不敢告訴母親,這個“刺客“很可能是真正的燕國皇子,一旦消息走漏,後果不堪設想。
“母親,國師成自在已經在趕來隴海的路上。
他轉移話題。
“有國師出手,父王定能轉危為安。”
柴氏這才稍稍平靜,但仍咬牙切齒。
“不管是誰指使的,我梁家與他不共戴天!”
梁茂業安撫母親睡下後,獨自站在庭院中仰望夜空。
烏雲遮月,星光黯淡,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趙威遠之死太過蹊蹺,背後一定另有隱情。
而那“血月“二字,更是讓他隱隱不安。
“世子。”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
“鎬京來信,陛下命您暫代梁王職權,務必穩住隴海局勢。”
梁茂業接過密信,在燈下細看,眉頭越皺越緊。
信中提到,燕國邊境最近確有異動,但尚未有皇子失蹤的消息傳出。
“傳令下去。”
他收起密信,聲音冰冷。
“加強城防,嚴查出入人員。尤其是雲海仙門弟子。”
月明湖畔,江川聽完蘇問的講述,臉色陰沉如水。
“趙威遠死了?”
他握緊拳頭。
“這分明是要坐實我的罪名!”
蘇問點頭。
“現在全城都認為你是刺客,而真凶已死,死無對證。”
江川突然想到什麼,猛地抓住蘇問的肩膀。
“你怎麼知道這些?連梁王府內部的消息都一清二楚?”
蘇問苦笑,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
“我師父是王府供奉煉丹師,這是他剛傳來的消息。”
“江兄,你現在處境極其危險。不僅官府在追捕你,恐怕.仙門內部也有人要置你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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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心頭一震。
確實,若非仙門內部有人泄露他的行蹤,郡城兵馬司怎會如此輕易找到他?
“身份玉牌!”
他猛然醒悟,從腰間扯下雲海仙門弟子令牌。
玉牌在月光下泛著微光,隱約有符文流轉。
蘇問見狀變色。
“這是.追蹤符印!”
江川不再猶豫,掌心真氣湧動,直接將玉牌捏得粉碎!
遠處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有人失去了追蹤目標。
“果然如此。”
江川冷笑。
“看來仙門裡有人巴不得我死。”
蘇問神色凝重。
“現在怎麼辦?”
江川沉思片刻,突然問道。
“空禪師兄還在城中嗎?”
“在!就在城南的懸空寺彆院。”
“好。”
江川有些決然。
“蘇兄,麻煩你去通知空禪師兄,就說我請他動用佛門天眼通,查明昨夜梁王府真相。”
蘇問疑惑。
“那你呢?”
“我?”
江川望向月明湖中心那艘燈火輝煌的巨船。
“既然有人要鬨,我就把動靜鬨得更大些!”
蘇問還想勸阻,江川已經縱身躍向湖麵,腳踏蓮葉,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霧靄之中。
郡城某處隱秘閣樓,暗室中燭火搖曳。
執扇公子斜倚在軟榻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枚血色玉佩。
在他麵前,一名暗衛單膝跪地,正在彙報。
“主人,江川的氣息突然消失了。他似乎察覺到了玉牌上的追蹤符印。”
執扇公子輕笑一聲。
“倒是機靈。”
他轉頭看向窗外月色。
“無妨,遊戲才剛剛開始。”
“主人,接下來.”
“去告訴曾憲明。”
執扇公子合攏折扇,輕輕敲打掌心。
“江川最後出現的地點是月明湖。讓他務必在天亮前把人抓住。”
風月樓的巨船燈火通明,宛如水上宮殿。
這艘三層畫舫通體朱紅,簷角掛著琉璃風鈴,隨波蕩漾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船頭船尾各立著四名白衣侍女,手持宮燈,麵容姣好卻冷若冰霜。
“葉公子今晚可真是大手筆啊!”
“聽說連樊素和小蠻兩位姑娘都請出來了!”
“噓,小聲點,那位可不是好惹的主”
岸邊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眼中滿是豔羨。
風月樓作為隴海郡城最負盛名的秦樓楚館,其名聲甚至傳遍大周西境十八郡。
樓中姑娘不僅個個絕色,更難得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讓無數達官顯貴趨之若鶩。
然而風月樓有兩條不成文的規矩。
一是兩位頭牌姑娘樊素和小蠻從不“接客“,隻陪酒聊天;
二是樓中嚴禁強迫姑娘行事。
曾有世家公子不信邪,試圖對一位姑娘用強,結果被風月樓的神秘樓主當場廢了修為,差點被打得下身不遂。
此事轟動全城,也讓眾人意識到風月樓背後勢力的可怕。
今夜,這兩條規矩都被打破了。
巨船頂層,一位身著月白長袍的公子憑欄而立。
他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麵容俊美得近乎妖異,手中一柄象牙折扇輕搖,扇麵上“風流倜儻“四個字龍飛鳳舞。
這便是近來在郡城聲名鵲起的“葉公子“——沒人知道他全名,也沒人清楚他的來曆,隻知道他出手闊綽,修為深不可測。
“公子,酒溫好了。”
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葉公子轉身,看到一襲淡紫羅裙的樊素正捧著白玉酒壺走來。
她眉如遠山,眸若秋水,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書卷氣,不像風塵女子,倒像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
“素兒總是這麼貼心。”
葉公子輕笑,伸手去接酒壺,卻故意在樊素手背上輕輕一撫。
樊素麵色不變,隻是微微後退半步,巧妙地避開進一步接觸。
“公子請自重。”
葉公子不以為忤,反而哈哈大笑。
“好一個冰美人!”
“葉哥哥又在欺負素姐姐了!”
一個嬌俏的聲音從珠簾後傳來。
一個穿著鵝黃襦裙的少女蹦跳著出現,直接撲進葉公子懷裡。
這少女約莫十七八歲,杏眼桃腮,笑起來兩個酒窩格外可愛。
與端莊的樊素截然不同,她活潑靈動,像隻歡快的小鳥。
這便是風月樓另一位頭牌——小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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