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你叫我什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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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掃過台下弟子,目光在江川、王瀚、薑維身上稍作停留,“雲忘歸,開始吧。”

雲忘歸踏前半步,腰間的天柱峰腰牌發出強光:“儀式分兩步,一測靈根,二選峰門。”

他抬手,一塊三尺高的測靈石從虛空中浮現,表麵流轉著五色光暈,

“將手按在石上,注入真氣即可。”

薑維踏前半步,玄色衣擺掃過石磚,手掌按在左側測靈石上。

“嗡。”

測靈石表麵驟然爆現金光,細密的金紋如流水般蔓延,在他掌心彙聚成庚金符文。

烈陽子拍案叫好:“庚金天靈根!百年未見的上根器!”

陶弘景亦頷首:“此子若修雷法,必成大器。”

薑維退開時,王瀚已站到中間測靈石前。

他握緊玄鐵重劍,掌心按在石麵上,青光應聲而起,夾雜著淡淡土黃紋路。

青木與厚土雙靈根,雖不及庚金純粹,卻勝在根基穩固。

冥陽子的斷刀劈在石桌上,崩出數道裂紋:“小子,斷罪峰的刀鞘正缺你這般木訥的!”

廣場上響起低低的議論聲,惟有江川站在右側測靈石前,指尖輕撫無鋒劍鞘。

他的靈根特殊,謝玄師尊曾言,先天道胎隱於混沌,非尋常靈石可測。

深吸口氣,手掌貼上石麵。

測靈石表麵先是黯淡無光,唯有細碎的灰霧在掌心流轉。

與薑維的金光、王瀚的青光相較,顯得格外寒酸。

台下弟子竊竊私語,連赤陽峰的烈陽子都忍不住困惑:

“莫不是測靈石壞了?”

然而下一刻,石中灰霧陡然擴散。

肉眼可見的波紋橫掃廣場,所有人隻覺神魂一清,雜念儘消。

高台上,除了陶弘景依舊端坐,其餘峰主皆起身,冥陽子的斷刀掉在了地上。

“先天道胎!”

純陽子的聲音帶著顫音,他凝視著江川周身繚繞的灰霧,其中隱約可見天道紋路。

“《九州誌》載,道胎現世,萬法自通,此等神體,竟降於我雲海仙門!”

廣場陷入寂靜。

薑維望著江川,忽然想起昨夜他與趙威遠對峙時,無鋒劍未出鞘便震碎鎏金短劍。

原來並非單純劍意,而是神體自帶的天道壓製。

王瀚握緊重劍,喉結滾動。他終於明白,為何江川能以紫府一重天硬接他紫府三重天的劍招。

“三位皆為上根器。”

純陽子平複語氣,抬手示意三人上前,“按規矩,可自選山門,六位峰主若有意,可當庭相邀。”

薑維率先跪下,太華劍橫在胸前:“晚輩慕天柱峰氣修之道,願拜入純陽子峰主門下!”

話音未落,雲忘歸已上前扶起,笑道:“師弟這庚金靈根,正合《雲海氣經》,師兄我日後可得多討教雷法了。”

純陽子指尖飛出一枚玉牌:“好好跟著你雲師兄,莫要辜負了這庚金天靈根。”

他目光轉向王瀚,卻見後者已轉身麵對斷罪峰,重劍砸在石磚上,濺起火星:

“晚輩願入斷罪峰,隨冥陽子峰主修斷刀劍意!”

冥陽子大笑,斷刀突然飛起,懸在王瀚頭頂:

“好!明日便去劍塚,用刀背劈三百塊劍意石!”

他轉頭望向江川,眼中竟有幾分期待,“小友呢?可是要選老夫的斷罪峰?”

江川拱手,目光落在陶弘景身上:“晚輩初入山門時,曾受華陽峰陶前輩點撥。

今日鬥膽,想拜入坐忘峰,追隨謝玄師尊修行。”

高台上,陶弘景終於起身,望向江川,一枚刻著“青陽”二字的玉牌從袖中飛出。

牌麵流轉的混沌氣息與江川周身的灰霧遙相呼應。

“從此,你便是坐忘峰第七弟子,道號青陽。”

陶弘景帶著幾分難掩的激動,“陽者,萬物初萌,合你先天道胎之意。”

高台上,烈陽子手中的赤陽石“砰”地炸開:“陽字輩!陶兄你竟動用了宗門內賜!”

羽蝶子的蝶紋虛影一頓,素白裙擺上的銀線竟被震得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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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位陽字輩還是三十年前的紫陽雲忘歸……”

雲忘歸站在天柱峰隊列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牌,上麵“紫陽”二字與江川手中的“青陽”交相輝映。

冥陽子大笑起來,斷刀在石桌上敲出凹痕:“好個老瘋子!

當年謝玄偷我三壇醉劍酒,如今倒送我個陽字輩小徒。”

“峰主!”江川忽然開口,聲音帶著幾分艱澀。

他想起初上山時,謝玄曾說“坐忘峰不收記名弟子,要拜便拜我一人”,

此刻望著陶弘景眼中的期許,喉結滾動,終究低喚一聲,“師尊。”

陶弘景的指尖微顫,袖口的華陽紋突然亮了亮:“好,好。”

他轉頭望向純陽子,“當年謝玄非要單開一脈收徒,如今青陽入我坐忘峰,也算應了‘七峰同輝’的老話。”

入門儀式在正午鐘聲中結束。

方生的測靈石爆發出刺目雷光,被冥陽子大笑著拎回斷罪峰;孫琦跟著羽蝶子走向夢蝶峰,走前還對著江川比了個鬼臉,發辮上的玉墜撞出清脆聲響。

薑維衝他揮了揮太華劍,跟著雲忘歸往天柱峰方向去了,雷光在石階上濺起細碎火星。

“隨我來。”陶弘景轉身,袖擺帶起的清風竟卷起地麵幾片枯葉,在江川腳邊旋出個小小的劍意漩渦。

江川這才注意到,坐忘峰的方向飄來的雲霧竟帶著幾分鈍意,不像其他峰的靈氣那樣銳意逼人。

穿過天柱峰的白玉石階,繞過一片歪歪斜斜的竹林,坐忘峰的主殿終於映入眼簾。

說是主殿,不過是三間石屋連在一起,屋頂的青瓦缺了大半;

露出下麵橫七豎八的木梁,門前的石燈籠倒了半邊,燈油在地上積成黑褐色的印子。

“彆嫌棄。”

陶弘景推門而入,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你大師兄趙信五年前遊曆江湖。

走前砍了後山三根老竹,說是給二師兄搭練功房。

結果林蕭那小子,把竹屋搭在了我茅屋簷下。”

屋內陳設簡陋,石桌上擺著半壇酒,壇口用荷葉隨意蓋著,旁邊散落著幾本劍譜,紙頁泛黃,邊緣卷著毛邊。

江川注意到,牆角斜倚著十二柄無鞘重劍,劍身上布滿歲月痕跡。

卻無鏽跡,劍意內斂,竟與他的無鋒劍隱隱共鳴。

“師尊!”

一聲大喊從後屋傳來,裴果果抱著一壇酒衝出來,發辮上還粘著幾片竹葉,

“新師弟來啦?快讓我看看。”

她突然愣住,盯著江川手中的“青陽”玉牌,

“哇!陽字輩!二師兄輸了!他說師尊頂多給個‘青’字輩!”

陶弘景無奈搖頭:“去把你二師兄叫來,就說新弟子到了。”

裴果果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

“給你,桂花糖,大師兄去年留下的,藏在劍塚第三塊石頭底下,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江川剛接過,裴果果已蹦跳著跑遠,裙擺掃過地上的劍譜,帶起一陣風。

陶弘景指著牆角的重劍:“這些是曆代坐忘峰主的本命劍。

無鋒無鞘,卻各有劍意。你大師兄趙信的‘不周’劍,二師兄林蕭的‘太荒’劍,都在其中。”

話音未落,院門突然被撞開。

林蕭扛著根碗口粗的竹子闖進來,竹葉上還滴著露水:“師尊!新師弟的屋子搭好了!”

他轉頭看見江川,將竹子往地上一丟,伸出沾著泥的手,“我是林蕭,二師兄。

剛在竹林裡給你搭了間屋,用的是後山百年老竹,結實得很!”

江川看著他袖口的草繩、褲腳的泥巴,再看看他身後那間歪歪斜斜的竹屋。屋頂蓋著半枯的茅草。

牆壁用藤蔓和竹葉編織,門口還掛著幾串不知從哪摘的野果。

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彆嫌棄啊,”

林蕭撓了撓頭,“大師兄走前把紫竹林砍了,現在後山隻有野竹。

不過這屋子通風好,夜裡能看見劍塚的劍意流光。”

他忽然壓低聲音,“其實師尊的茅屋更破,是大師兄用砍剩的竹根搭的。

屋頂漏雨,全靠裴果果用蝶膠補……”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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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弘景輕咳一聲,“先隨你二師兄住些日子,熟悉了峰內環境,再挑個向陽的山腰搭屋。

坐忘峰沒那麼多規矩,練劍累了便去後山摘野果,嫌吵了就去劍塚閉關。”

“師尊!劍塚的石頭又被裴果果刻上蝴蝶了!”院外突然傳來少年的喊聲。

林蕭一拍額頭:“忘了介紹,四師兄陳平,劍癡,除了練劍不愛說話,不過人挺好。”

江川跟著林蕭轉過第三道彎,腳下的石子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鬆軟的腐葉層,踩上去沙沙作響。

兩側的古木參天,枝乾上纏繞著野藤,偶爾有鬆鼠抱著鬆果竄過,尾巴掃落幾片枯葉。

遠處傳來潺潺水聲,混著山風掠過葉梢的輕響,倒比外門演武場清靜許多。

“我們坐忘峰沒修石階,”林蕭踢開擋路的竹枝,褲腳沾了片青苔,

“大師兄說,走自然路,練自然劍。”

他忽然指向右側山壁,那裡有個天然石洞,洞口掛著幾串風乾的草藥,

“看見沒?四師弟陳平的住處,他嫌竹屋吵,非要住在瀑布底下。”

話音未落,前方瀑布的轟鳴聲便清晰起來。

江川望去,一道丈許寬的水流從山壁傾瀉而下,衝擊著下方的水潭,潭邊散落著幾塊被劍意劈成兩半的巨石。

一個精壯的身影從瀑布後走出,光著上身,古銅色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光澤。

腰間隨意纏著塊布巾,手裡拎著柄無鞘重劍。

“四師弟,新師弟來了!”林蕭抬手打招呼,聲音蓋過水流聲。

陳平衝江川點頭,重劍往潭邊一插,濺起水花:“青陽?”

“是,四師兄。”

江川拱手,注意到陳平的劍刃上布滿細密的刻痕,竟與他無鋒劍鞘上的紋路有幾分相似。

陳平忽然露出笑容,從潭邊撿起塊拳頭大的石頭,掌心一握,石頭竟化作齏粉:“明日劍塚,切磋。”

林蕭哈哈大笑,寬慰道:“彆被他嚇到,四師弟就愛用劍意磨石頭,去年把劍塚第三塊劍意石劈成了十八瓣。”

他彎腰捧起潭水洗臉,水珠順著下巴滴落:“坐忘峰沒那麼多講究。

練劍累了就泡瀑布,餓了就去後山摘野果。

不過裴果果那丫頭會偷師尊的靈酒,你藏酒時記得埋深點。”

三人沿著瀑布旁的小徑前行,林蕭從腰間摸出塊青色玉牌,上麵刻著“坐忘”二字:

“這是積分靈卡,每月初會自動發放五十點,做宗門任務能翻倍。”

他指了指遠處若隱若現的集市,“赤陽峰的煉器閣在天柱峰集市。

你若想給無鋒劍配個劍穗,得用積分換他們的赤陽絲,不過那夥人精得很,總拿駐顏丹騙女弟子的積分。”

轉過瀑布,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平緩的坡地上,幾間竹屋錯落分布,屋前種著野生蘭花。

紫色花瓣上沾著水珠,比外門弟子的住所更多了幾分野趣。

江川正欣賞,忽然聽見前方傳來追逐聲,裴果果拎著支毛筆狂奔,身後跟著隻黃狗,脖子上的毛被塗得五顏六色。

“站住!”裴果果邊跑邊喊,“給你畫個丹鳳眼,保證討母狗喜歡!”

黃狗發出委屈的嗚咽,轉身撞進江川懷裡,尾巴掃過他手背。

林蕭無奈搖頭:“看見沒?這就是我們峰的‘神獸’,去年把大師兄留下的‘不周劍’當擀麵杖,在劍塚石桌上烙餅。”

繞過蘭花叢,前方庭院裡,一個身影正坐在石桌旁煮茶。

江川遠遠望去,那人穿著水綠色衣衫,腰間掛著柄窄劍。

發辮用木簪隨意挽起,眉心一點紅蓮印記,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他下意識以為是三師兄,於是拱手道:“見過三師兄。”

庭院裡突然安靜。

裴果果的毛筆“啪”地掉在地上,陳平的重劍刃口在石板上刮出火星,連煮茶的水聲都清晰可聞。

水綠色衣衫的身影抬頭,江川這才發現,對方雖然身材纖細,卻戴著劍穗。

坐忘峰弟子不論男女,都習慣在劍柄纏劍穗。

“你叫我什麼?”那人聲音清冷,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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