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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江川體內突然傳來一陣異動。
一道墨綠光亮起,玄蛇青鱗竟現身了。
青鱗一出現,便張嘴猛地一吸,周圍彌漫的魔氣被一股無形力量牽引,瘋狂湧入它口中。
青鱗身形急劇膨脹,變得巨大無比,足有數十丈長。它擺動著粗壯的身軀,朝著先軫狠狠撞去。
“砰!”一聲巨響,震得大地都劇烈顫抖。
先軫整個人被撞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後重重砸在遠處山壁上,山壁瞬間崩裂,碎石飛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愕不已。
江川從地上爬起,望著眼前巨大的青鱗,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他從未想過,自己體內的玄蛇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青鱗一擊得手後,並未繼續攻擊,而是緩緩縮小身形,最後輕輕落回江川懷中,親昵地蹭了蹭他。
鹿昊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調侃道:“江川,你可真是好福氣,青鱗這般利害,還這般護著你,說不定它真把你當‘娘親’啦!”
江川一臉羞惱,“去去去,彆胡說八道!”
渭城城外,漫長而慘烈的攻城戰慢慢停歇。
原本瘋狂進攻的十萬鬼卒,似接到神秘指令,整齊有序地停下攻勢,徐徐向後撤退。
內城與外城間的廣場上,死靈騎兵紛紛調轉馬頭,馬蹄揚起滾滾塵土。
河陽騎兵營的幸存者,望著敵軍遠去,雙腳仿若被釘住,沉重得無法邁出追擊的步伐。
出城迎敵的三千騎兵,如今僅餘一千,兩千條鮮活生命永遠消逝在這片殘酷戰場。
趙盾,這位堅毅的將領,拄著散發淩厲氣息的無極刀,身姿雖顯疲憊卻依舊挺拔。
他靜靜看著亡者之師撤退,環顧四周,外城城頭僅剩下稀稀落落千餘名士兵。
攻城時,河陽軍士一次次衝上城頭,殊死搏鬥,城頭屍體堆積如山,一片狼藉。
烈火仍在無情燃燒,濃煙滾滾遮天蔽日,似要將天地間一切吞噬殆儘。
渭城守軍從戰前的五萬銳減至三萬,兩萬軍士血灑疆場,生命永遠留在了這裡。
趙盾輕歎一聲,一臉的疲憊無奈,下令三軍暫時休整,進駐內城。
外城城門已被先軫一劍劈開,殘破不堪,無法再承擔守護重任。
活著的人既來不及收斂戰死同伴的屍體,也無暇慶幸自己存活。
他們心中滿是迷茫,全然不知明日太陽升起時,自己是否還能幸運活著。
河陽軍此刻陷入混亂,士兵們在內城肆意行凶,將壓抑已久的恐懼與憤怒毫無顧忌地宣泄出來。
城中女子的哭喊聲此起彼伏,她們有的丈夫戰死沙場,有的隻能眼睜睜看著至親被欺淩,卻無力反抗,隻能屈辱地活著,心中滿是對施暴者的怨恨,卻隻能在心底默默詛咒。
趙盾在營帳中召集眾將領。
他麵色凝重,低沉道:“渭城守不住了。今夜子時,三軍從後城門撤軍。”
將領們聽聞,皆沉默不語。
趙盾做出此決定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局勢已彆無選擇,畢竟戰死的士兵竟詭異般加入了亡者軍隊,這讓他們深感無力。
江川回到自己的庭院。城中混亂不堪,哭喊聲、叫罵聲從四周傳來,他卻無心顧及。
以餘幼薇的本事,其安全無需擔心。
江川拖著疲憊身軀走進房間,剛進屋,便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鮮血在地上濺開,觸目驚心。
他趕忙盤膝坐下,從懷中取出餘幼薇之前所給的療傷丹藥吞了下去,隨即閉眼默運《純陽真經》,努力調息養傷。
一個時辰後,他感覺體內真氣比之前更為渾厚。
這場生死之戰雖凶險,卻也讓他的功力在磨礪中有所提升。
江川來不及解下戰甲,便吩咐隨從軍士,務必在午夜子時前叫醒自己,倒頭沉沉睡去。
後半夜,一直安靜待在江川領口的青鱗緩緩鑽了出來。
它親昵地舔了舔江川的側臉,慢悠悠地蜷縮在他身旁的被子裡,身上散發著柔和的青光,在黑暗房間裡格外醒目。
江川在睡夢中做了個奇特的夢。
他夢見自己和陳元方偷偷跑去程村偷看小茉莉洗澡,正看得入神,卻被小茉莉家的大狼狗發現。
大狼狗張著大口,狂叫著朝他們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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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嚇得轉身就跑,慌亂中,江川脖子被一根樹藤纏住,整個人被猛地拽倒在地。
大狼狗瞬間撲上來,將他死死壓在身下。
江川在夢中拚命掙紮,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大狼狗的壓製。
突然,江川從夢中驚醒,感覺脖子上真有東西纏住。
他急忙低頭一看,頓時驚得差點叫出聲。
一個光溜溜的小女孩正緊緊抱著他的脖子,蜷縮在他胸前睡得正香。
江川瞬間意識到,這小女孩很可能就是青鱗。
他趕忙在心中傳音問鹿昊:“這是怎麼回事?青鱗怎麼變成小女孩了?”
鹿昊在他心中調侃道:“這可真是‘異族真愛’啊!”
江川又氣又急,卻也無可奈何。
就在小女孩似有所感,緩緩睜開眼睛。
她那一雙眼眸碧綠清澈,透著靈動之氣,看著江川,乖巧地又舔了舔他的側臉。
江川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心神一陣慌亂,一時間不知所措。
恰在房門被敲響,隨從軍士在門外恭敬提醒:“大人,子時已到。”
青鱗像是受到驚嚇,瞬間化作一道青光,迅速鑽進江川領口。
江川努力鎮定下來,回應道:“知道了,這就來。”
子時已至,三軍將士銜枚噤聲,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渭城後城門在寂靜中悄然打開,河陽軍開始有條不紊地撤退。
在渭城那殘垣斷壁之上,厲天行靜靜地遙望著河陽軍敗退的景象。
一個月前,河陽軍氣勢洶洶攻入渭城,威風凜凜。
可僅僅一個月後,渭城世家聯軍大敗,河陽軍進駐城池。
誰能料到,僅僅一天之後,局勢突變,渭城再次被敵軍包圍,河陽軍落得敗走的下場。
厲天行身著黑袍,站在城頭,抬眼遙望北方的虎牢關,他定要與謝玄在這南域局勢中,來一場生死對決,不死不休。
夜風吹得極為猛烈,原野上的積雪被狂風卷起,拋向夜空,又重重砸在人臉上,生疼不已。
河陽軍的撤退完全是一場失敗的逃亡。
他們在戰場上,眼睜睜看著戰友戰死後,竟詭異的重新站起,成為敵軍的一部分。
這般驚悚,瞬間讓河陽軍軍心大亂。
趙盾無奈,隻得下令撤退。
謝玄之前下達的“三日令”,此刻看來並未違背。
第一天,先軫未攻城;第二天,攻破外城;子時已到,第三天如期而至。
與其在內城坐以待斃,等著城池淪陷,不如在第三天撤軍,至少能保住三萬人的性命,讓他們有機會活著回到河陽城。
當初河陽軍攻下渭城時,所有人都以為戰爭結束,沒人料到還會繼續。
正因渭城地下護城陣法所在的宮殿無人守護。
宮殿被輕易摧毀,渭城的護城陣法徹底崩潰。
在先軫眼中,此刻的渭城脆弱不堪,毫無防禦之力。
而河陽城不同,河陽城的護城陣有精兵層層鎮守,宮殿中的死士忠心耿耿,絕不會輕易讓敵人摧毀至關重要的周天大陣。
所以說,河陽城才是真正牢不可破的防線。
江川與餘幼薇騎馬並肩緩緩前行。
兩人對話間,隱隱透露出微妙的情感變化。
江川擔心餘幼薇的安危,一路上不時詢問:“幼薇,你還好嗎?這一路要多加小心。”
可餘幼薇像是故意的,對他的呼喚總是不回應,心想得讓他體會體會擔心他人安危的滋味。
經曆獨山之行和渭城大戰,江川的氣質明顯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他不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曆經諸多生死考驗,一舉一動都透著沉穩。
餘幼薇也在這場戰爭中深刻意識到,江湖遠不是自己曾經想象中那般平靜,而是暗流湧動、處處暗藏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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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話,江川不小心碰到了餘幼薇的臉龐。
這一下,兩人瞬間愣住,周圍空氣仿佛凝固。
一旁的龍叔臉色一沉,下意識就想拔劍,卻被青兒迅速攔住。
餘幼薇回過神調侃道:“江川,你這是怎麼了,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的。”
江川被她這麼一說,臉色漲紅,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顯得十分窘迫。
河陽軍在撤退途中,全然不敢停歇,連夜趕路。背後隨時可能追來可怕的亡者之師。
三萬士兵拚命急行軍,整整用了三天時間。終於,在第三天傍晚,抵達河陽城下。這行軍速度,堪稱北境百年來的巔峰。
河陽代守城主陸謙得知大軍歸來,親自來到城門前,打開城門迎接大軍入城。
為犒勞三軍將士這一路的辛苦,陸謙特意準備了豐盛酒菜。
江川也收到邀請,參加晚宴。
晚宴開始前,眾人分彆之際,江川有些猶豫地走向餘幼薇,輕聲問道:“幼薇,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餘幼薇思索片刻後說:“如今兵荒馬亂,回宋國太過危險,等南域太平後再做打算。
你要是有空,就來商會找我,我們一起去醉仙樓,嘗嘗那有名的仙人醉。”
說完,她轉身登上商會準備好的馬車,緩緩離去。
在虎牢關的清風苑中,謝玄正與一位身著白衣的特殊客人對坐品茶。
這位白衣客周身氣息深邃,一看就不是尋常人,他的真實年齡遠不止外表顯示的三十歲。
兩人一邊品茶,一邊討論獨山的情況。
白衣客率先開口:“聽聞先軫的六萬鬼卒穿過了獨山,其中有一萬軍隊永遠留在了那裡。”
謝玄輕輕放下手中茶杯,不緊不慢地解釋:“那些可不是普通的鬼卒,而是魔兵。
七十年前,先軫的六萬大軍在獨山覆滅,他們心中的怨氣和執念,被魔門用特殊手段喚醒,才成了如今的亡者之師。”
白衣客鬆了口氣,說道:“還好不是真正的鬼卒,要是那些,可就真難對付了。”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端起茶杯,對著空中一舉。
趙盾的犒賞恰似一場及時雨,讓士兵們長久緊繃的神經得以徹底鬆弛。
城中的酒館、飯莊,到處都擠滿了身著戎裝的士兵。
他們端起大碗,暢快地飲酒,大口咀嚼著美味的肉食,歡快的笑聲在每一處角落回蕩。
渭城之戰帶來的疲憊,在這美酒佳肴的衝擊下,仿佛正一點點地消散。
他們儘情地享受著這難得的放鬆時刻,仿佛那場慘烈的戰事僅僅是一場可怕的噩夢,而夢已醒,那些令人膽寒的魔鬼也隨之消失得乾乾淨淨。
醉仙樓,作為河陽城最為奢華的酒樓,熱鬨非凡。
樓內燈火通明,悠揚的絲竹之聲不斷傳來。
在酒樓頂層的屋脊之上,江川與慕辰二人,已然卸下那身沾滿征戰塵土的戎裝,換上了輕便的衣衫,相對而坐。
北境的寒風呼呼地刮著,卻沒有影響到他們的興致。
江川伸手拿起酒壺,動作利落地為自己和慕辰各斟了一杯酒。
酒液在杯中輕輕蕩漾,醇厚的香氣隨之飄散開來。
他端起酒杯,對著慕辰說道:“慕兄,今日這酒,可得喝個暢快!”說罷,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慕辰也笑著端起酒杯,同樣一飲而儘。
他放下酒杯,看向江川,神色中帶著幾分好奇,問道:“江兄,我一直有個疑問。你曾說戰場上有死人複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江川聽聞,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緩緩說道:“此事,我是聽謝玄師傅提起的。他曾在醉酒之時,說起過一種名為‘不死草’的神藥。
據說,這‘不死草’能讓人起死回生,哪怕是死去多時的人,隻要服下此草,便能重獲生機。”
說到此處,江川緊緊握住拳頭,語氣決然地說道:“我此生,一定要成為九州巔峰之人,尋得那不死草,複活因我而死的女子。”
慕辰心中對江川多了幾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