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內,腐鏽氣息與血腥味在凝滯的空氣中交織,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揉捏成令人窒息的團塊。林宇、葉婉和陳風背靠背蜷縮在圓形平台的陰影下,背後的玄武岩還殘留著神秘符文的餘溫,此刻卻像一塊冰刃抵在脊椎。他們的影子被慘白的應急燈拉得扭曲變形,在布滿裂痕的牆麵上投下破碎的輪廓,宛如將死之人的最後掙紮。
“你們以為能輕易逃過一劫?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為首的白大褂聲音尖銳如金屬刮擦,尾音在鏽蝕的通風管道間回蕩,化作令人牙酸的顫音。他的防護麵罩後,一雙瞳孔縮成針尖,泛著毒蛇般的冷光。隨著他枯瘦如雞爪的手指揮下,二十餘名白大褂如同訓練有素的機械傀儡,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散開,橡膠鞋底碾過碎玻璃的脆響,像極了死神的鐮刀在收割生命。
林宇喉結滾動,咽下一口混著鐵鏽味的唾沫。冷汗順著脊背滑進褲腰,在傷口處激起細密的刺痛。他偷偷瞥向身旁的葉婉 —— 少女蒼白的臉頰上還沾著乾涸的血跡,發梢因過度使用能力而結滿冰霜;陳風則死死咬著下唇,染血的齒痕在皮膚下透出詭異的青紫色,浸透血漿的衣袖正順著指尖滴答作響。“葉婉、陳風,我們不能慌,一定要想辦法突圍。” 他壓低聲音,卻發現自己的嗓音在顫抖,像是深秋枝頭搖搖欲墜的枯葉。
陳風悶哼一聲,肋骨折斷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炸開金星。但少年依舊強撐著挺直脊背,將葉婉往身後又拽了半寸:“宇子,放心,我還能撐住。咱們一起拚了!” 他的右手悄悄探向腰間,那裡藏著從黑衣人身上扯下的匕首,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仿佛握住的不是武器,而是最後一線生機。
葉婉深吸一口氣,鼻腔裡充斥著自己能力引發的臭氧味道。她能清晰感受到太陽穴突突跳動,那股神秘力量在經脈中橫衝直撞,像一匹掙脫韁繩的野馬。當第一束激光擦著耳畔飛過,焦糊的頭發氣息瞬間刺激著神經,她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遺言,淚水不受控地湧出,卻在眼眶裡凝成冰晶。“動手!” 白大褂首領的暴喝如驚雷炸響,數十道幽藍激光束如同死神的鎖鏈,將三人困在光網中央。
林宇本能地撲向葉婉,後背傳來的灼痛讓他眼前一黑。激光束在他的戰術背心上燒出蜂窩狀的孔洞,焦肉的氣味混著布料燃燒的濃煙,幾乎讓他窒息。陳風揮舞著鋼筋左突右衝,鋼筋與激光相撞迸發出的火花,在昏暗的空間裡劃出淩亂的血紅色軌跡。他感覺自己的傷口正在撕裂,每一次揮擊都像是有人拿著滾燙的烙鐵在往肉裡按。
葉婉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紋路流淌,卻意外地讓她清醒。當神秘力量再次在丹田翻湧,她恍惚看見父親被黑衣人拖進麵包車時絕望的眼神。“啊 ——!” 她嘶吼著將雙手推出,空氣突然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以她為中心,一圈肉眼可見的衝擊波橫掃而出,最近的白大褂被掀飛出去,撞在牆上的瞬間,防護服下傳來骨頭碎裂的悶響,像踩碎了一袋乾樹枝。
“葉婉,好樣的!” 林宇的歡呼被密集的槍聲打斷。他抄起地上的鐵棍,鐵鏽簌簌落在手背上,如同細小的傷口在滲血。鐵棍與白大褂的槍械相撞時,震得他虎口發麻,卻死死咬住牙關不肯鬆手。陳風的鋼筋已經卷了刃,上麵還掛著幾縷皮肉,可他依舊瘋了般朝著敵人刺去,眼神裡閃爍著近乎偏執的瘋狂。
然而,通道儘頭傳來的金屬履帶聲,徹底澆滅了他們心中的希望。更多的白大褂如潮水般湧入,領頭的人推著裝有奇怪儀器的推車,儀器表麵跳動的紫色電弧,將所有人的影子扭曲成猙獰的怪物。林宇感覺自己的手臂像灌了鉛,鐵棍越來越重,呼吸也變得困難,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肺部撕裂般的疼痛。陳風的腳步開始踉蹌,鮮血順著褲管在地麵拖出蜿蜒的痕跡,宛如一條垂死的蛇。
就在葉婉的力量即將枯竭時,一陣陰冷的風突然從角落吹來,帶著潮濕的苔蘚味和古老書頁的腐朽氣息。她渾身一顫,轉頭望去 —— 陰影中,那個神秘老人拄著青銅拐杖緩緩走出,衣角無風自動,在身後拉出一道虛幻的殘影。老人每走一步,地麵的灰塵就詭異地懸浮而起,在空中勾勒出古老的圖騰。
“年輕人,堅持住。” 老人的聲音仿佛來自地底深處,帶著鐘磬般的回響。隨著拐杖重重杵地,空氣突然凝固,所有白大褂的動作都變得遲緩如慢鏡頭。他們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卻無法移動分毫,仿佛被無形的蛛網纏住。林宇望著老人布滿皺紋的臉,那雙眼睛深邃如古井,卻在看向葉婉時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是憐憫,又像是看到了某種宿命的輪回。
“葉婉、陳風,趁現在!” 林宇拽著兩人衝進通道。身後傳來白大褂們憤怒的嘶吼,激光束擦著牆壁射來,在磚石上留下焦黑的坑洞。他們跌跌撞撞地奔跑著,腳下的管道發出不堪重負的,頭頂的吊燈不時墜落,在地麵砸出火花。陳風突然一個踉蹌,林宇及時扶住他,卻發現少年的腹部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正汩汩流出。
當他們終於甩開追兵,躲進一處堆滿鏽跡斑斑齒輪的角落時,三人才得以喘息。陳風靠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那個老人…… 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們?” 他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耗儘最後的力氣。
林宇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耳朵捕捉著任何細微的聲響:“我也不清楚,但他既然多次幫我們,應該不是敵人。” 他的目光落在葉婉身上,發現少女正閉著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像在感受著什麼。
葉婉突然睜開眼,瞳孔裡還殘留著神秘力量的幽光:“之前在廣場上,老人給我們的水晶破解了幻術,這次又幫我們擺脫了危險。或許他知道解開詛咒的關鍵。”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水晶,那是老人上次留下的,此刻正微微發熱,仿佛在呼應著她體內的力量。
林宇眼睛一亮:“沒錯,我們得找到他。葉婉,你能感覺到他在哪裡嗎?”
葉婉再次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工廠深處傳來的震動讓她牙齒發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越來越濃的硫磺味。她的意識仿佛化作一縷青煙,順著管道和裂縫遊走,終於在地下深處捕捉到那股熟悉又神秘的氣息:“我感覺到了,他在工廠的地下室。”
三人相互攙扶著,朝著地下室的方向走去。通道裡的應急燈時不時閃爍,在牆上投下飄忽不定的影子。他們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回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突然,陳風抓住林宇的胳膊,手指指向地麵 —— 那裡有一道新鮮的血跡,蜿蜒著通向地下室的方向,血跡邊緣已經開始發黑,顯示出它並非來自他們三人。
當他們來到地下室入口時,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麵而來。石門上的符文在黑暗中泛著幽綠的光,仿佛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符文的排列方式與祭壇上的如出一轍,卻又多了幾分詭異的扭曲,像是某種被封印的邪惡力量在試圖掙脫束縛。林宇蹲下身子,用手指輕輕觸碰符文,指尖傳來的冰冷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這些符號和我們之前破解的密碼似乎有某種聯係。葉婉,你試試用能力開啟石門。”
葉婉走到石門前,雙手按在粗糙的岩石上。她能感覺到石門內部傳來微弱的脈動,像是某種活物的心跳。隨著力量注入,符文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石門發出沉重的摩擦聲,緩緩升起。一股混雜著屍臭與藥草味的氣息撲麵而來,熏得他們幾乎作嘔。
地下室裡,擺滿了布滿銅綠的儀器,玻璃器皿中漂浮著不知名的器官,在綠色液體中詭異地蠕動。古籍隨意地堆放在角落,紙張已經泛黃發脆,上麵的文字扭曲如蛇。中央的石棺尤為顯眼,表麵刻滿了與詛咒相關的圖騰,棺蓋上凝結著一層黑色的物質,像是乾涸的血液。
神秘老人背對著他們站在石棺前,蒼老的背影在幽光下顯得格外孤寂。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身,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欣慰:“你們來了。”
“您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們?這石棺裡又是什麼?” 林宇的聲音在顫抖,他的手不自覺地按在腰間的鐵棍上,儘管他知道,麵對這個神秘的老人,這根鐵棍可能毫無用處。
老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拐杖輕輕敲擊石棺,發出空洞的回響:“這石棺裡,封存著一段被遺忘的曆史,也隱藏著解開詛咒的關鍵。而我,隻是一個守護這段秘密的人。” 他的手指撫過棺蓋上的圖騰,蒼老的皮膚下青筋暴起,“多年來,神秘組織一直在尋找這個地方,試圖利用這裡的力量實現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們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的計劃,也讓我看到了希望。”
林宇三人對視一眼,心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陳風想要開口追問,突然,地下室的石門 “轟” 的一聲關閉,揚起的灰塵中帶著刺鼻的火藥味。緊接著,地麵劇烈震動,天花板上的碎石紛紛墜落,古老的管道發出不堪重負的爆裂聲。老人臉色大變,拐杖重重杵地:“不好,神秘組織啟動了機關,想要毀掉這裡!”
葉婉驚恐地看著石棺周圍的符文開始逆向旋轉,釋放出詭異的黑霧。林宇抓住她的手腕,大喊:“我們得想辦法出去!” 但出口方向傳來的爆炸聲徹底粉碎了希望。陳風突然撲向一旁的古籍堆,嘶聲喊道:“也許這裡有線索!” 他的聲音被轟鳴聲淹沒,一頁頁紙張在震動中漫天飛舞,其中一張泛黃的紙上,赫然畫著葉婉發動能力時的模樣,而畫的落款處,是一個與老人拐杖上相同的圖騰……
整個地下室開始傾斜,石棺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裡麵蘇醒。神秘組織為何如此急於毀掉這裡?石棺中究竟封印著怎樣的存在?而老人與葉婉之間,又存在著怎樣不為人知的聯係?在這即將坍塌的地下密室裡,等待他們的,是真相的曙光,還是更深的絕望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