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舟沒頭沒尾的話,讓村長皺起了眉頭,難不成這帕子還是他新婚娘子的不成,這可亂了套了。
這麼想著,村長從許硯舟手裡拿過幾張帕子。
因年齡大的緣故,他的眼皮耷拉著,看著眼睛並不大,隨著對帕子的對比,他的眼睛有一瞬間竟然睜開了。
“這這這……”
村長想了又想,沒有輕易說出嘴裡的結論。
從幾張帕子的針腳來看,確實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他作為一個男人,對針線活還是生疏了些,於是村長決定叫現場的幾個女人來一起看。
這其中自然還有許家人。
姚秀慧是第一個看,也是第一個發現問題第一個說話的。
“這針線活,是出自一個人之手,這麼看來這帕子上雖然有我家小妹的名字,但這帕子肯定不是我家小妹的。”
說著說著,姚秀慧把目光落在薑黎黎的身上。
她的眼神很是震驚,還帶著責備的意味。
薑黎黎站在原地,波瀾不驚,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薑小花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薑黎黎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完全找不到薑小花的動機。
這個謎團,隻有現在的許硯舟知道。
他站在那幾個女人後麵,朗聲問:“各位嫂子,可有看出什麼來?”
其中一個嫂子回道:“看出來了,這帕子是薑小花做的,這上麵都是薑小花的名字。”
另一個嫂子接著說:“可是薑小花做的帕子,怎麼會出現在牛二的手上,牛二還拿著這帕子說是你小妹給的,這解釋不通啊。”
“對啊,這解釋不通啊。”許硯舟重複那嫂子的話。
這句話後,院子裡的人都陷入一種沉思的狀態。
許硯舟趁著大家都安靜下來,提起氣用全部的力量大聲說:“村長叔,這怕是要把薑小花叫來,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村長沉著個臉,對著村裡幾個壯漢說:“你們到薑家走一趟吧,把薑家人都叫來,再叫幾個人去把薑小花從婆家叫過來。”
世人都愛看熱鬨,要是看熱鬨的時候,自己還能參與進去,那就更興奮了。
那幾個壯漢聽到給自己安排了任務,譏笑著出了門,朝著薑家的方向走去。
薑黎黎想不通薑小花的事情,這會兒已經把注意力放到許硯舟身上。
嫁妝箱子都是落了鎖的,這幾天她從來沒有打開過,許硯舟是怎麼知道裡麵有帕子的,就算是女人家的陪嫁都有幾張帕子,他又是怎麼知道那些帕子是薑小花的,而不是薑黎黎自己的呢?
薑黎黎有一種她從未看清過這個男人的感覺。
她忽然想到上一次大哥和二哥去鎮上的那天,臨回去的時候,為什麼他會裝病拖延時間?
一開始的時候,薑黎黎是不想過問這些事情的,隻是到現在,她忽然有了一種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更多是來自於對未知事物的警覺和防備。
在等薑家人來的這段時間,是比較漫長的。
先前回家的李桂蘭休息好之後,又去廚房煎了餅子,拿到村長家後,一家人才吃上今天的第一口飯。
這個時間,一些看熱鬨的人忍受不住高溫的炙烤,三三兩兩地離開了村長家。
很快,這些人又三三兩兩跑了回來,原因是看見去薑家的那幾個壯漢回來了。
薑家人沒見著,隻看到薑小花一個人來了。
薑小花走到許家人麵前,一直挺著的腰板,忽然軟了下來,用帶著歉意的聲音說:“對不起啊,是我的錯,我的錯,之前本來想著把這個帕子送給小妹的,但又覺得繡的不好,就給扔了打算重新繡,誰知道被人給撿了去,還鬨出這麼大的事。”
“你怎麼能這樣!!!!”李桂蘭很想罵,但又不知道該罵些什麼。
從薑小花的話裡看,揪不出來她的錯處,可就是讓人心裡就是憋悶的慌。
有著薑小花的這麼一番解釋,看熱鬨的人又開始議論起來。
薑小花為了再次洗脫自己的嫌疑,對著牛二說:“你說話呀,是不是撿來的,你可彆亂說,說錯話了,大家都彆想活了。”
方才一直理直氣壯的牛二,在看到薑小花後,顯得有些不自然,他將腦袋耷拉下去,結結巴巴回道:“我就實話說了吧,這是我撿到的,我看這上麵有許青梔的名字,就起了歹念。”
這時,薑小花鬆了一口氣,走到牛二麵前,抽出手打了牛二一巴掌。
“你說你怎麼能乾出來這樣的事情,人家姑娘的名節毀了,以後都嫁不出去可怎麼辦!你要對許青梔負責啊!”
牛二猛點頭:“負責,負責,一定負責。”
薑黎黎不屑地勾起唇角,這兩人演戲還真是一把好手。
薑黎黎一直抿著嘴,忽然自嘲一笑,對著牛二說:“就你這樣的慫包,還配不上我家小妹。”
而後,她走到薑小花麵前,問道:“你說你扔了,那麼請問你扔在哪裡,而牛二,又是否是在同一地點撿到的帕子?”
薑黎黎問這個問題,其實並未為了讓這兩人露出馬腳,而是再次確定,這兩人是否是提前串通好的。
薑小花看似懊惱地說:“你這麼大聲問我,我說出來,牛二不就聽見了?”
在這之後,薑小花小聲在薑黎黎耳邊說了一個地點,薑黎黎走到牛二麵前,得到的也是這個答案。
很好,果然是提前串通好的。
許硯舟得到這個答案,也並不覺得意外。
既然是薑小花有意為之,肯定是想好了退路,撿到帕子這個地點,就是兩人提前串通好的。
村長看事情發展到這裡,他終於明白了,是牛二這個黑心的,見到有姑娘名字的帕子,就想汙人家姑娘的名聲,以此來娶媳婦。
在這之後,村長叫著村裡的幾個長者,商量出來一個辦法後,又叫著許家人和牛家人,宣布這個辦法。
“村裡的意見就是,牛家要負責娶許家的姑娘,彩禮就給十兩銀子。”
“我不同意!”
許老爹沉默了很久,這是他為數不多的發言。
就在許家人認為腰杆子又硬起來的時候,許老爹話鋒一轉說道:“我要二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