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微沒好氣地說:“霍硯深,你指揮誰呢?你當我是你的馬仔?”
“喬微!”
霍硯深喊她名字的聲音很沉。
是喬微從未聽過的語氣。
她怔住了。
“公司的文件很重要,如果找不到,你知道後果!”
喬微的胸腔裡有種前所未有的不適,霍硯深因為在意她,無論她怎麼跟他抬杠,怎麼說他,他從來都是用十分溫和的語氣跟她說話。
也從來都不會生氣。
他到底是在意熹熹,還是在意他的文件?
儘管如此,喬微依舊脾氣很硬,“我不會幫你辦事的!我們家熹熹對你的什麼文件不感興趣,你大可以派人去查,有我在,你以為你能奈她何?”
霍硯深知道喬微的脾氣,油鹽不進的。
他收起方才的語氣,較為平淡地說:“你告訴她,她經手的文件,我手裡有備份。”
說完,霍硯深直接掐斷了電話。
喬微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一種難以言說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心頭有些無法壓製的慌亂和躁意。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拿咖啡,竟然拿了一個空,碰翻了咖啡杯。
咖啡杯滾落在地,啪的一聲,碎了。
杯中的咖啡順著桌麵迅速蔓延下來,灑落在她白色的a字裙上。
喬微煩躁地站起來,蹙著眉頭喊了一聲:“陳秘書!”
陳秘書匆匆進來。
喬微冷聲訓斥:“交代過你多少次了,咖啡要放在我指定的位置上,方便我忙的時候,順手就能拿起來,今天為什麼放偏了位置。”
“喬總,我知道你工作忙,一直都要盯著電腦和文件,我特地在你的辦公桌上留了記號,杯底中心剛好在壓記號上,從來沒敢放偏過。”
喬微顫了顫眼皮,紅唇顫抖了幾下,嗓音軟了下來,“把這裡收拾一下。”
她順手拎起包包,準備回家去見喬熹。
路上,喬微還小心闖了一個紅燈。
回到喬家,她直奔喬熹的臥室,喬熹正坐在電腦桌前忙碌,她在挑選留學的學校。
十六歲那年,她提前參加高考,考上了大學,已經想去國外留學了。
因為家裡嫌她小,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國,讓她繼續讀高中。
十八歲成年了,她再次參加高考,甚至還參加了托福考試,準備出國留學。
為了愛霍硯深,她又放棄了。
喬熹抬起頭來,“姐姐,你怎麼回來了?你的衣服……快先去換下衣服。”
喬微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沉,喬熹很擔心,以為她是工作上麵遇到了什麼事情。
喬微拉過一把椅子,在喬熹旁邊坐了下來。
“熹熹。”喬微握住喬熹的手,低頭抿了抿唇,又抬起眸子,神色略顯擔憂,“我都跟你說過了,讓你不要去霍氏,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喬熹實屬無奈,如果不是被霍硯深拍了視頻,她早就回來了。
她的苦衷,她不敢告訴喬微。
滿懷愧疚道:“姐姐,對不起。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回來了,不會再去海城了。”
這時,喬熹的手機響了。
是許染打過來的電話。
“姐姐,染染來電話了,我先接下電話。”
喬熹按了接聽鍵。
許染語調歡快地說:“熹熹,房子的事情很順利,今天都賣出去了。”
“好,辛苦了,我跟我姐在聊事情,遲點給你回電話。”
許染沒耽誤她的時間,掛了電話。
喬熹放下手機,就對喬微說:“我急著回來,連賣公寓的事情都是讓許染給我代辦的,我隻是去玩玩,我保證以後聽姐姐的話,絕對不跟霍硯深有什麼牽扯。”
“遲了。”
喬微的聲音帶著些無奈,還裹著些喬熹也說不清的意味。
“怎麼遲了?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我在找國外的學校,等跟牧野哥這邊的事情談好了,我就出國去留學。”
喬熹知道姐姐疼她,擔心她,還是極儘全力地說一些讓姐姐放心的話。
喬微的麵色依然凝重,“霍硯深把電話打到我這邊兒來了,說是你經手的一個重要文件找不到了,他倒是沒說什麼狠話,但從他的口氣裡聽到了威脅的味道,你是不是拿他的新能源企劃案被他發現了?”
“沒有啊。”
喬熹眉心輕折,看樣子,霍硯深知道她離開海城了。
他這是沒有打算要放過她的意思。
“他最後還跟我說了一句,你經手的文件,他那邊有備份。”
轟—
像是一道炸雷炸進了喬熹的腦海。
如閃電皸裂。
喬熹的眼前一片空白。
他發現了。
她想過他會發現。
但他發現也來不及了,她已經把視頻刪了。
可她沒有料到她還有備份。
她以為他的那個硬盤裡存的都是他的最重要文件,放在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對他來說,是很安全的了,可他居然還不放心,另外又備份了一份。
喬微見喬熹愣著,便說:“我跟你說過,他那個人不簡單,你會吃虧的。他電話裡說得不明不白的,到底是什麼文件?如果企劃案他有備份,你真的盜走了,他更著急是擔心案子被喬氏做了,而不是找你要回文件,是不是還有彆的文件,熹熹,你到霍氏去,到底做了什麼?”
喬熹回過神來,霍硯深沒跟姐姐提視頻的事,卻又把電話打到姐姐那裡,他發現她知道了,他那邊可能隨時會曝光。
打到姐姐那裡,是傳話,也是威脅。
她必須得聯係霍硯深。
她不能讓姐姐知道。
喬熹讓自己平靜下來,“我知道了,應該是另外一份有關財務的文件,我記得當時林秘書跟我說文件非常重要,可我明明放好了的,也許是他們沒有找到,這樣吧,我去海城一趟,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就回來。”
“如果隻是這樣,他為何會說你經手的文件他那裡有備份,他有備份又何必找你處理那個文件的事情?”
喬微目不轉睛地盯著喬熹。
她的姐姐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喬熹趕緊說:“姐姐,對不起啊,我想大概是我盜他新能源企劃案的事被他知道了,所以他故意這麼給你電話,其實是想嚇我們,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去跟他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