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溫知恩想擺脫他的雙手,可力量懸殊,她竭儘全力,也無法阻止刀尖一點點地向他胸口靠近。
“渾蛋,蕭紀白,你渾蛋!”
刀尖漸漸地刺破了他的西服。
“不,不!”溫知恩漲紅了臉,帶著哭腔乞求他,“哥,我錯了,我不想失去你。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我隻有你了,我隻有你了!”
看著她梨花帶雨,淚汪汪地看著自己。蕭紀白突然想起那個從棺材裡抱出來的小姑娘,那個時候她也是那樣淚汪汪地看著他。他最終還是心軟了,漸漸鬆了力。
溫知恩見他鬆了手,壓下的情緒這才浮現了出來,對他連抓帶打,毫不留情。在高度緊張和情緒刺激之下,她隻覺得頭暈目眩,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蕭紀白一手抱起了她,又下樓叫住了劉媽,“劉媽,彆聲張,溫小姐受傷了,我把她送到戴醫生那裡。”
“好”劉媽點了點頭,“溫小姐怎麼受傷了?”
“摔了一跤,不礙事。不用跟溫夫人說了,免得她擔心。”
“好”劉媽雖想仔細看看知恩傷勢,但看蕭紀白緊張的神情,也不好多生事端。
蕭紀白電話裡說明了情況,半刻鐘後,來到了戴醫生的住所。戴醫生高高的個子,身材挺拔,戴著金絲眼鏡,斯斯文文。
蕭家原來的醫生是戴川柏。戴川柏退休後,就換成兒子戴南星做蕭家的私人醫生。戴南星從小和蕭紀白一起長大,是互相捏著對方糗事的鐵哥們。
一進門,就聽到了來自遠方的問候:
“大半夜玩自殘,夠有情趣的呀。”
溫知恩疲憊地睜開眼睛,虛弱地說,“這不,沒死成,麻煩您老人家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血流不止,兩個人還有空嘮嗑調侃,蕭紀白隻覺得血氣翻湧,眼冒金星,“星星,彆囉嗦。快看看她的傷口。”
戴南星翻開她的衣領,看了看,心裡有了底。傷口不深,隻是位置很接近心臟的位置,看來是下定了心要尋死的。
“沒多大事兒,縫兩針就行。”戴南星衝著蕭紀白點了點頭,他這才放了心。
蕭紀白眼看著知恩沒事兒了,可腦海裡一直閃現剛才溫知恩試圖讓自己殺了她。氣還沒消,故意扭頭不去看她。
戴南星打了個圓場,“小白,你出去等著吧。我來縫合傷口。”
蕭紀白氣呼呼地推門走了。戴南星一邊縫合一邊嘴也沒閒著,“我聽我爸說過你,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好好的姑娘怎麼又尋死呢?”
“好不容易活下來,我怎麼會想死?我隻是想告訴小白我的決心,卻沒想到他比我還瘋,他真的想死。”
“你今天這事兒做得有些過了,如果小霆沒有握住你的刀,他今天就親手殺了你。”
溫知恩看著肩上的傷口,挑了挑眉毛,“我知道他下不了手,我隻是想告訴他我的決心。”
戴南星剛好縫完了最後一針,臉也拉了下來,“小白從小沒了媽,後來爸也沒了。溫夫人和他的關係也就那樣。所以他很珍惜朋友。你是他撿回來的,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他一直在幫你。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愧疚感嗎?”
“世上就沒有兩全的事兒。要不對不起這個,要不就對不起那個。”溫知恩拉好衣服,站了起來,“既然做好了決定多思無益,他要是再以死要挾,我一定不攔著。”
戴南星用手指著溫知恩毫不客氣地說道,“溫知恩你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渾蛋。”
“渾蛋?”溫知恩自嘲般笑了笑,“也對。恐怕隻有渾蛋才能對付得了畜生。既然你知道我是個渾蛋,我勸你,有空時候多勸勸你兄弟,少管我的事兒。”
說罷,溫知恩扭頭便走了。戴南星叉著腰,呼出了好幾口氣,想起她那冰冷無情的臉又用手指衝著溫知恩走的方向狂點了好幾下。
突然,蕭紀白又走了進來。
“溫知恩呢?”
“走了”
“大半夜的,你怎麼不走?”
“我手傷了……”
戴南星掰開蕭紀白的拳頭,才發現,他的手心有一條刀痕。看來是奪刀用力時候割傷的。
“你剛才怎麼不說。”
“現在說也不晚嘛。”
戴南星使勁兒戳了一下蕭紀白的腦袋,“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怎麼想的。你不就是怕我念著咱倆的情義,先給你處理,放下那死丫頭嘛。她又不是你親妹妹,至於嗎?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彆亂說。知恩現在是我名義上的妹妹,她剛剛回國發展,你這滿嘴跑火車的,說出去八卦記者又要亂寫了。”
戴南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拉著他的手開始處理傷口,嘴上還是語重心長地繼續勸阻,“小白啊,你現在有家業,有女朋友張蓉。溫知恩呢,也有她的病。你倆就不是一路人。她的事兒你少管罷。”
蕭紀白笑著說道,“我跟張蓉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戴南星幾乎是原地彈跳了起來,“張蓉哎,超級大明星。這麼漂亮的妞兒,你就這麼簡簡單單就分手了?”
“我是個生意人。我和張蓉也隻是相互利用,為了宣傳和流量。既然是生意,就不要摻雜太多的感情。”
“可是我看張蓉對你好像是動真格的了。”戴南星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所以,那些八卦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對張蓉說了就算你脫光了站在這兒,我也不會對你一絲興趣?”
“是啊”蕭紀白點了點頭。
“她打你了?”
“我能跟女人動手嗎?她打我我也就沒躲。”蕭紀白自己裹好傷口,稍微用力握了握,倒是不影響活動,“不過張蓉也夠狠的。”
蕭紀白想起當日的場景。張蓉氣瘋了,動手打他。溫知恩不知從哪裡衝出來,像隻老母雞一樣把死死他護在身後,還攔住了張蓉兩巴掌。見慣了溫知恩笑盈盈的端莊客氣樣子,他還以為這家夥為了複仇,早就把情緒進化掉了,沒想到她還是在意他的。
“我知道,知恩沒有看上去那麼冰冷。今天她這一招,也隻不過是想讓我彆陷在她的事情裡。怕我得罪了夏家人。”蕭紀白忍不住笑了,“這死丫頭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倔種。”
“那就彆管了”
“小丫頭跟我玩兒狠,倒是挺有意思的。”蕭紀白笑道,“溫知恩是我的救下來的。既然知恩鐵了心要複仇,索性就由著她去。我蕭紀白摸爬滾打十餘載難道害怕一個區區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