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碎——
x市的雨季來得毫無預兆。七西音站在最前排,黑色連衣裙像一團化不開的墨。她盯著水晶棺裡父親安詳的麵容,耳邊回蕩著醫生那句“心肌梗塞,送醫途中就走了“,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裙擺上的蕾絲——這是今早女傭強行給她換上的,說大小姐該有大小姐的樣子。
【七遠峰】
“西音。“低沉的男聲從頭頂傳來。她抬頭,看見七遠峰蹲下身與她平視,這個在新聞裡永遠冷峻的男人,此刻眼角泛著紅血絲。
他身後站著個穿黑色西裝的年輕人,身姿筆挺得像柄入鞘的劍。
【七遠峰】
“葬禮流程已經安排好。“七遠峰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母親從米蘭趕回來的航班延誤了,這段時間“他頓了頓,“慕笙會陪著你。“
這是七西音第一次真正看清七慕笙的臉。劍橋大學的照片和財經新聞的側影都太模糊,此刻站在靈堂吊燈下的年輕人,眉眼如他父親般鋒利,卻在與她視線相觸時微微彆開了臉。
“節哀。“他說。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七西音突然想起父親書桌抽屜裡那份沒簽完的信托基金文件。最後一頁用鉛筆寫著:【若有不測,遠峰可托】。
雨水敲打著七氏莊園主臥的窗戶。七西音蜷縮在父親生前最愛的扶手椅裡,抱著那件沾著雪茄味的睡袍。
樓下傳來七遠峰與律師的談話聲。
【七遠峰】
“所有股權暫時由我代持,等她大學畢業“
門把手轉動的聲音驚得她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