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餅到手。
嚴大力雖然不滿意,卻也無可奈何。
有總好過沒有。
而且,趙家的野菜餅隻有野菜和米糠,沒有樹皮粉和觀音土,吃了肚子不會脹氣。
是夜,趙正開始教授小娥等人識字。
他從商城買了幾本三字經,千字文出來,還有一些簡單的術算。
不需要她們多厲害,隻要會基本的讀寫,萬以內的加減就行了。
“跟我讀,人之初,性本善”
四個人齊齊坐在火炕上,很是認真的跟讀。
為了讓她們看清楚書麵上的字,趙正點了好幾根蠟燭,把屋子裡照的透亮。
屋外寒風呼嘯,屋內卻是溫暖如春。
反正晚上也沒什麼彆的娛樂活動,趙正教書,還能打發時間。
“今天咱們就學這些,都要抓緊背熟,這上麵的字,都要記住,明天晚上我要默寫的!”
趙正給她們發了鉛筆和本子,“默寫就有獎勵!”
“那默寫錯呢,是不是有懲罰?”張小娥略微緊張的道。
趙正拿起矮幾上的竹板,“那就準備挨打,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張小娥縮了縮脖子,急忙道:“公爹,我保證全部寫對!”
吳月英也道:‘我也會努力的!’
花花和小草異口同聲道:“趙爺爺,我們也會努力的!”
趙正點點頭,“今天就到這裡,洗臉洗腳,上炕睡覺!”
吳月英把矮幾收拾乾淨,張小娥則是把掛在一旁的小黑板給收了起來。
現在入睡之前,她們都要洗臉洗腳,甚至還要洗屁屁。
這是趙正強烈要求的,每個人都要注意衛生!
而且,五天必須要洗個澡,長在頭上的虱子也被篦子梳的乾乾淨淨!
說實話,就算是在夏天,她們母女都沒有收拾這麼乾淨過。
來到趙家後,她才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
她覺得自己前麵而是來年都白活了。
打來熱水,她先是給趙正洗臉,然後蹲下給趙正洗腳,也不嫌棄,把趙正每個腳趾縫都洗的乾乾淨淨的,旋即將趙正濕漉漉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布細細的擦拭乾淨。
這還不算完,還要給趙正腳抹上潤滑膏和凍瘡膏,推揉到吸收,這才作罷。
趙正舒服的直打瞌睡,這手法比鄭寡婦厲害多了。
畢竟,鄭寡婦隻是貪圖他的糧食,吳月英是真正用心伺候自己。
張小娥催促著小草和花花上炕,“彆鬨了,該上床睡覺咯!”
兩個丫頭嘻嘻哈哈的,可上了炕又乖巧的很。
張小娥睡在頭上,兩個小姑娘睡在中間。
鄭春梅吹熄了蠟燭,這才將外衣外褲給脫了,輕手輕腳的鑽進褥子裡。
這也是趙家的規矩,穿外衣不能上炕。
不過裡麵有棉衣棉褲,都是新的,暖和的很。
房間裡漸漸安靜下來。
鄭春梅也困意上頭,可是腹部傳來的疼痛,讓她無比煎熬。
忽的一隻粗糲的大手搭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驀地清醒了幾分,身子也微微僵硬。
可旋即又重新軟了下去,甚至還主動往後靠了靠。
害怕這隻手漏在外麵凍著,她將手放進了褥子裡,用手夾著,害怕這隻手主人雙腳冷,就壯著膽子將那雙腳圈進了自己的腿窩。
可這雙腳卻比她的腿窩還要溫熱,一時間,她竟然分不清是誰給誰暖腳。
忽的,這隻手動了,覆蓋在她的小腹,旋即輕輕的揉了起來。
吳月英險些叫出聲來。
但僅是如此,而她因為月事而疼的肚子,也被這雙溫熱的大手緩解了許多。
“他知道我不舒服!”
這一刻,吳月英甚至有點想哭!
這個病是坐月子落下的,嚴重的時候,她甚至會疼的打滾。
有些時候,她在休息,王大誌就會說她偷懶,老婆婆就會指著她鼻子罵。
這讓她無比的委屈。
但在這裡,她甚至一句話都沒說,這個男人就默默的為她緩解痛苦。
身後的呼吸很均勻,像是睡著了一樣。
吳月英輕輕吸了吸鼻子,旋即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吳月英睡得還挺沉,感覺整個人被溫暖給包裹住一樣,甚至有些不願意睜眼。
但是長期以來養成的生物鐘還是讓她在天不亮就醒了過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抱住,蜷縮在寬大溫暖的胸懷之中。
相比病懨懨還需要自己暖床的王大誌,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團火一樣。
羞恥嗎?
她並不覺得。
趙正幫她那天起,她就發誓要當牛做馬伺候趙正一輩子。
哪怕死,她也樂意。
而且,這也不是趙正有意的,是她怕冷,一個勁的往趙叔的懷裡鑽。
是她不要臉。
隻是,她不願意趙叔的名聲受損。
小心翼翼將衣服裡的大手抽出來。
然後躡手躡腳爬起來。
剛坐起身,身邊的男人開口了,“還早,多睡會!”
男人聲音慵懶又磁性,她輕聲說道:“趙叔,我得起來煮早飯,你多睡會兒!”
趙正揉了揉眼睛,“不了,我今天得去金雞山一趟。”
“砍柴嗎?”吳月英急忙道:“我幫你背柴火!”
“不用,我去檢查一下陷阱,看看有沒有獵物!”吳月英的身體很軟,某種程度上勝過鄭寡婦,抱起來真的很舒服,而且吳月英雖然皮膚微黑,卻是小麥色,比不上鄭寡婦那麼細膩,卻很健康。
肌膚也很有彈性。
這女人又乾練又聰明,比男人還能乾,就是沒碰上好男人。
當然,他能感受到吳月英的心意,這幾天一醒來,懷裡就多了個人,兩人都心照不宣沒有說話。
他甚至能感受到吳月英渴望的依靠,在外麵要強的吳月英,蜷縮在自己懷裡的時候,溫順的像一隻貓咪一樣。
但也僅僅如此。
趙正再饑渴,也不會在炕上胡來。
天亮後,吳月英還是吳月英,趙叔還是趙叔。
“那我給您穿衣服!”黑暗中,吳月英收拾好了淩亂的衣服,這才摸黑拿起火折子點燃了蠟燭,房間裡頓時亮了起來。
她回頭一看,張小娥嘟囔著嘴,嘴裡似乎還在說夢話,而臉下的枕頭,被口水給淌濕了。
花花和小草也睡得很香。
趙正小心給三個孩子掖好了褥子。
不遠處的吳月英看到這一幕,內心被觸動,這不就是她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