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蛋也衝了過來,一臉驚慌的道:“馬大掰,你放開我娘!”
“春梅,我是真的喜歡二蛋這孩子,你要是接納我,我肯定賣力把這三孩子養大,你要是騙我,那他們永遠也長不大!”馬大柱壓低聲音在鄭春梅耳朵上說道。
“你,你彆亂來!”鄭春梅慌了。
“隻要你答應我,我肯定不亂來!”馬大柱說著,看著驚慌的李二蛋,大聲問道:“二蛋,大掰問你,你希不希望大掰去你家?”
李二蛋有些遲疑,有些害怕的看了看母親。
“彆看你娘,你就說想不想?”馬大柱眯著眼睛說道。
鄭春梅心裡無比的苦澀,既不敢搖頭也不敢開口拒絕。
將母親不說話,李二蛋道:“當然想了!”
馬大柱哈的一笑,摸了摸李二蛋的腦袋,然後對周圍看熱鬨的村民道:“這孩子,我沒白疼!”
感受到鄭春梅的抗拒,他鬆開了手,旋即拉著李二蛋,“走,二蛋,帶大掰去你家!”
李二蛋再次看了看母親,見她仍然沒有嗬斥自己,心裡也是暗暗激動,“大掰,你要跟我奶說嗎?”
“那當然,隻要你奶點頭,我今天就搬去你家!”馬大柱笑了笑。
“那我娘”
“她不會拒絕的。”
鄭春梅欲哭無淚,早知道馬大柱是個瘋子,她說什麼也不會搭理。
她很慌張,不敢想象馬大柱上門後的場景。
老婆婆還不得氣死?
村裡人還不罵她水性楊花?
誰能幫幫她?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正。
可趙正為什麼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去幫一個跟他‘有仇’的寡婦?
以趙正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在外人麵前暴露他們的關係。
感受到周圍人戲謔的眼神。
她如芒在背。
甚至有人說:“棒子才下葬多久,就迫不及待找男人了,真騷啊!”
“可不是麼,屍骨都沒涼透呢,鄭寡婦真不是個東西!”
“拉幫套多丟臉呐,彆人都是偷偷摸摸上門,她倒好,光明正大跟彆的男人拉拉扯扯,太不要臉了!”
鄭春梅無助的落淚。
就在這時,馬大柱停下腳步,催促道:“春梅,快點跟上哦,幫我一起說服你家老婆婆!”
“來,來了”看著馬大柱的手不動聲色的掐著兒子的後頸,鄭春梅眼中滿是惶恐,顧不得傷心,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中午,趙正煮好了粟米粥,把牛大雷等人叫過來,二十人人手一大碗,一個個都咧嘴直樂。
“這麼濃稠,都快趕上粟米飯了吧?”
“東家仗義!”
眾人都是紛紛誇讚。
一旁的嚴大力累的渾身是汗,看著眾人吃著濃粥,哈喇子都快留下來了。
但是,這粥卻沒有他的份,隻因為他上午偷奸耍滑,所以那一塊野菜餅才是他今天的口糧。
憤怒,卻無奈。
特彆是這麼多人叫趙正東家的時候,他驀地有一種恐懼感。
為什麼六隊的人要叫趙正東家?
趁著歇息間隙,他聽了一會兒,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趙老三要修工坊,把六隊的人全都收做短工,隻要乾活乾得好,就有濃粥喝!
這也就意味著,隻要趙正家以後不缺人乾活,隨時可以把他給踢了。
咽了口唾沫,在心裡大罵趙正一番,也是加快了拓土坯的速度。
“各位,寒冬臘月,沒什麼下飯的菜,多擔待!”趙正拱了拱手,旋即上了火炕。
小娥沒上炕,這種時候,她可不敢跟公爹坐一塊吃飯,而是跟吳月英帶著花花和小草在廚房吃。
其他人都很守規矩,除了牛大雷和六隊兩個小組長,其他人都端著碗在外麵吃。
一牆之隔,卻充分體現了階級的差距。
這是趙正想要的。
不過期間,他也從眾人談話中得知了李家的事情。
不動聲色的問牛大雷,“馬大柱真去李家拉幫套了?”
“可不是麼,鬨得雞飛狗跳的,半個村子人都去看熱鬨了。”牛大雷嘿的一笑,“我在半山腰看的一清二楚,李家老太一開始死活不同意,結果馬大柱拿出了幾斤粟米和一斤肉,她當時就不說話了。”
“我聽說,這會兒李家人這會兒準備燉肉吃呢!”
趙正不屑一笑,“馬大柱還真他娘的狗,請客吃飯裝窮,轉頭就拿的出米和肉來上了寡婦門,也不怕村裡人戳脊梁骨!”
對於鄭寡婦倒向馬大柱,他心裡雖有些不爽,但也沒生氣,本來就是一場交易而已。
這樣也好,以後也不用擔心被她纏上。
但是皮衣得找機會要回來。
正想著呢,趙家老太來了,手裡就牽著二姐趙鳳的兒子。
“喲,大家夥,都吃著呢?”
趙家老太看著眾人手裡捧著大碗,裡麵是濃濃的粟米粥,也是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外婆,我餓!”
“忍忍,我去幫你向你舅舅討碗粥喝!”趙家老太說道。
眾人都知道趙家老太偏心到了胳膊肘,這個節骨眼來,肯定沒啥好事。
但這是東家的家事,他們可不敢隨便插嘴。
誰讓他們東家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孝順’呢?
趙家兄弟之間鬨的再凶,也不影響趙正‘孝順’老娘不是?
趙正聽到動靜,也是皺眉,剛要下炕,就看到趙家老太牽著孩子走了進來。
“娘,你怎麼來了?”趙正急忙下炕。
牛大雷幾人也是連忙跟老太太問好。
趙家老太也是點點頭,也沒拐彎抹角,“老三,我今天不是來問你要銀子的,實在是家裡揭不開鍋了,你外甥餓的受不住,我過來問你討口飯吃,就一口就行!”
趙正嘴角一抽,這那裡是來討飯,這擺明了是來讓他難看的。
兒子在家裡吃濃粥,老娘餓肚子,帶著外甥上門討飯,這要是傳出去,他人設不崩了?
肯定是趙偉他們幾個在背後拾掇。
“小娥,給你奶奶盛粥,盛兩碗!”
張小娥聽到動靜,也是急忙出來,看著老太太下意識的向外看去,沒看到趙義等人,她還有些蒙,衝著公爹眨了眨眼睛,“盛多少?”
“打最粘稠的粥,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