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順著聲音看去,就看到一個乾瘦的老女人從圍牆外走進院子。
趙父子,還有趙大寶兄弟也跟著她。
趙正腦海中閃過一個稱呼,“二姐,趙鳳!”
嚴大力臉色一陣不爽,扭頭就道:“誰啊,這麼大口氣?”
嚴老頭轉身一看,也是嘴角一抽,旋即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鳳,回娘家啦?”
嚴家婆娘也道:“這不是鳳兒姐嗎。”
趙鳳冷冷瞥了嚴家人一眼,帶著弟弟侄子,走到了趙正的跟前,“老三,你家裡糧食多是吧,雇長工也不舍得給自家兄弟?”
“招娣和小娥呢,也不知道勸一勸,有這麼過日子的嗎?”
楊招娣和張小娥聽到聲音走了出來,也是臉色一變,急忙上前,“二姑,您怎麼來了!”
“我不來,怎麼知道你家公爹怎麼敗家,怎麼知道你們兩個當兒媳婦的一點也不知道幫忙持家?”因為趙鳳很瘦,又精明,看起來眼神比較凶,加上長期吃不飽飯,有些瘦脫相,看起來就更加的刻薄。
“你們兩個做兒媳婦的太失職了,不僅克夫還不孝!”
兩女覺得委屈,可也不敢還嘴。
在趙家,公爹最聽二姑的話,跟她頂嘴,挨罵都是輕的。
趙正看著趙鳳,眼神也是冰冷。
養子戰死的事情,她也是有份的,要說前身雖然聽話,愚孝,確也不至於把自己兩個兒子都送去當兵,以至於絕後。
更多的還是這個二姐慫恿。
養子死後,她甚至不願意露麵。
前身被大哥打死,也不見她露麵,現在跑到自家來指指點點?
“誰不孝順了?”趙正皺著眉頭道:“招娣和小娥把我當成親爹孝順,在家裡,衣來張手, 飯來張口,家務活東包攬了,這樣的兒媳婦要是不孝順,什麼叫孝順?”
趙鳳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趙正,“老三,我是幫你教訓兒媳婦,你這麼跟我說話?”
“我的兒媳婦,除了我可以教訓,沒有人可以教訓。”
趙正冷哼一聲,“二姐,你也沒資格教育她們,不管是誰,當著我的麵訓斥我兒媳婦,那就是打我的臉,就是不給我趙正麵子!”
趙鳳瞪大了眼睛,滿是不敢置信。
氣的胸口劇烈欺負,指著趙正道:“你,你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趙義也懵了,“老三,你糊塗了,這麼跟二姐說話?”
“閉嘴,我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趙正眼神一瞥,滿是警告的說道:“你也給我聽好了,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媳婦在外麵說我兒媳婦克夫,但凡聽到半點風聲,我就過去把她的嘴給撕了,說到做到。”
“我兒媳婦不克夫,克死我兒子的,是二姐這個姑姑,是老三這個叔叔,是大哥這個大掰,要不是你們輪番慫恿我送兒子去當兵,招娣和小娥怎麼會守寡?”
“現在跑過來說我兒媳婦克夫,誰給你們的臉!“
趙正的聲音飽含怒火。
引來了街坊鄰居的圍觀。
楊招娣無聲落淚。
張小娥更是泣不成聲。
公爹的維護,讓她們兩個人既難過又感動。
趙鳳就像是被踩尾巴的貓一樣,“跟我沒關係!”
“跟我也沒關係!”趙義急忙否認道。
“有沒有關係,你們心裡清楚。”趙正眼神淩厲,旋即高聲說道:“要麼,你們現在給我滾蛋,要麼,現在把賬給我算明白,有一個算一個,當初怎麼騙的我,現在我就怎麼讓你們還回來。”
聽到這話,嚴家三人也覺得不對勁。
“老趙,要不,我們先回去?”嚴老頭見情況不對,準備開溜,心裡也是暗恨,眼看就要簽文書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趙鳳。
你說你一個外嫁的姑娘,沒事摻和娘家事作甚?
“回去做什麼,他們還能替我做主不成?”趙正淡淡道。
“老三,你要算賬是不?”
趙鳳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好,那咱們就算算,從小你就跟著我屁股後麵長大,我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留給你,你幾乎就是我一手帶大的,這筆賬怎麼算?”
“少來了,咱爹重男輕女,家裡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緊著大哥,大哥不要了,再給我。
你老是說好吃的好喝的留給我,那本來就該是我的東西,是你吃不下了,留給我吃的。”
趙正譏諷道:“二姐,你不會真以為我傻吧,我隻是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不願意戳穿你,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個好姐姐了?”
謊言被拆穿,趙鳳惱羞成怒,“你這個白眼狼,我今天就代替咱娘,咱爹好好教訓你。”
說話間,趙大寶三個侄子就拉開了身位,想要偷襲趙正。
看得出來,這是他們來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情。
趙正將手探進衣服裡,取出了一把短斧,然後衝著下麵喊道:“鐵牛,拿刀上來,有人想欺負你趙叔!”
聽到聲音,一直在下麵觀望的劉鐵牛應了一聲,飛快拿起家裡的柴刀就衝了出來,堵在了門口,手中的柴刀一指,高聲道:“動我趙叔一下試試!”
見狀,趙大寶三人也急忙掏出了藏在腰上的柴刀。
趙正早就注意到了三個人腰上鼓鼓囊囊的,提前做了防備,他就知道,趙義又是示好,又是請他回去,肯定沒安好心。
他一直沒搭理,沒想到還把二姐趙鳳給請來了。
“劉鐵牛,這是我們家事,乾你屁事?”趙大寶冷聲道:“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剩下的東西都割了,讓你蹲著撒尿?”
“我要是怕,就不來了。”劉鐵牛冷笑道:“我就是見不得你們這沒臉沒皮的樣子,沒完了是吧,可著趙叔家往死裡欺負,見過沒臉的,就沒見過你們這麼不要臉的!”
嚴老頭這會兒走也不是,不走也是,索性帶著妻兒走到了一旁,也不敢插嘴。
這要是挨一刀,倒血黴了。
“看在一家人的麵子上,我本不想撕破臉,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鬨事,真以為我傻?”
趙正道:“要麼你們現在離開,要麼,我隨機劈死一個,然後被你們劈死,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賺了!”
楊招娣沒說話,衝進家裡,拿出了那把破柴刀,然後站到趙振的身邊,雙手拿著刀子,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欺負我公爹,我跟他拚命,不信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