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退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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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果真如欽天監所言,下了一整日的雨,一刻也沒有停過。

鹿溪抵著書案看得正入迷,一個男子從進門就開始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陸大人,陸大人——”

“彆忙活了,該吃飯了。”

“今天後廚做的竹筍炒肉,老香了。”

鹿溪抬頭,額頭上有一道紅印子,她蹙眉想看看是什麼人在聒噪。

她半眯著眼,看到了一個弱冠的男子穿著緋色的官服,五官端正,濃鬱的眉毛最招人喜歡,他手裡拎了一個食盒,跨著四方步朝這邊走來。

麵前的男子是大理寺少卿,羅文正,跟她一樣是個碎嘴子,但是與她比起來,羅文正更勝一籌。

但是兩個碎嘴子聯合在一起也沒有把陸淮序帶偏。

經常在陸淮序身邊走動的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屋裡多出了一張桌子,還有一個人。

“欸,這不是起死回生的鹿大小姐嗎?”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跟陸大人在一起?”

羅文正把食盒放在了陸淮序的書案上,隻顧著驚奇鹿溪的存在,全然沒有注意到陸淮序緊鎖的眉頭。

鹿溪一一回答,“沒錯,就是我,我來這當然是協助陸大人整理卷宗啊。”

羅文正垂眸打量她,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說辭。

“你?你一個姑娘家來大理寺當官?”

鹿溪當即不同意他的的說法,反駁道:“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也可以有通天的本事,我能進大理寺,是咱們陸大人慧眼識珠,陛下善用賢才。”

羅文正撇撇嘴不再與她爭辯,“你什麼官職啊,有沒有我高。”

“小小主薄一個。”

沒有他高,他就放心了。

“我聽大理寺的同僚說這兩天來了一個新主薄,原來是你啊。”

他還想著過幾天去去看看新來的主薄長什麼樣,能力如何,沒想到今日誤打誤撞的給見到了。

令他更意想不到的是新來的主簿是個姑娘,還是人們茶餘飯後閒聊的當事人,鹿溪。

隨即他又想到關於鹿溪不好的言論。

猶猶豫豫的問,“不是我質疑你的實力,主要我還是不太相信,你有什麼本事?。”

鹿溪驕傲的仰起頭,“哼,我的本事可大了,我啊能跟小動物交流。”

人能聽懂動物說話,簡直是無稽之談。

羅文正以為她是胡謅,也學著她的樣子,說大話,“我還能聽懂你的心聲呢!”

一旁的陸淮序笑而不語。

“哎,你!”

沒法跟這種人交流。

陸淮序恰時出言製止,“好了,都不餓是嗎,那就把飯撤了。”

說是要撤了,陸淮序在他們說話的間隙已經把飯菜擺好了。

隻是隻有兩副碗筷。

羅文正尷尬得撓撓頭,來時他不知道屋裡有兩個人,不能怪他。

“你讓人拿一副碗筷來。”

羅文正指著自己,“我?”

陸淮序反問:“難不成讓我去?”

“我去就我去。”

誰讓他職位低呢,他又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跑腿的活怎能讓一個女孩子做。

他不情願的去了大理寺的食堂。

當然,屋裡的兩個人並沒有趁他離開之際吃飯,而是等他回來一起享用。

羅文正回來後,被他們的舉動感動到,自己吃素的,葷菜留給他們二人。

翌日,休沐。

榮華泰赴約來到了聽風樓,看到鹿溪驚了一下。

鹿溪對他的驚訝視而不見,起身行禮,“榮伯伯好久不見。”

榮華泰是個聰明人,自然想到了陸淮序約他見麵不過是個幌子,真正要見他的是鹿溪。

隻是罷了,隨後再問吧,先看看她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實在是抱歉,以這種方式邀您出來見麵,實在是以我現在的名聲見您,外人難免會說三道四。”

“還請您見諒。”

榮華泰和善地笑道:“今日邀我出來,想必是遇到了難事需要我。”

“不瞞您說,我確實有求於您。”

以往鹿溪從沒有主動尋求過他,今日出麵有求於他,他倒是有些高興了,“你儘管說,我能幫則幫。”

“我想退了與令公子的婚事。”鹿溪閃動的眸子透出一份決絕。

坐在了隔壁廂房的陸淮序,抿茶仔細聽著他們的交談。

說實話,榮華泰從始至終都是讚同這門婚事的,若不是張夫人天天在耳邊煩他,他斷不會登門退婚。

上次聽到鹿溪親口說要退這門婚事,他是不相信的亦是不敢相信。

如今再次聽到鹿溪找自己出來仍是想要退婚,他的思緒跌落到穀底,但是仍是抱有希望。

道:“是錦堂惹你生氣了,還是你伯母找你的麻煩了,回去我定責罰他們,婚姻乃是大事,溪兒莫要衝動。”

“榮伯伯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是我與錦堂並不合適。”

見榮華泰張口欲要說什麼,鹿溪緊接著道:“榮伯伯,您容我把話說完。”

“錦堂的為人您是最心知肚明的,您尚在人世,他就敢整日整夜的不著家,倘若哪天您不在了,上麵沒有人壓著他,豈不是更無法無天了,到時候我育一兒半女,生活更是舉步維艱。”

就榮錦堂日日尋花問柳,他與仕途早就無緣了,今後是不可能做官的。

“我知道您對我母親仍有情誼,如果我母親尚在人世,斷不會逼迫我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榮伯伯,若是您真盼著我好,就逐了我的意願,您的大恩大德我定會百倍償還。”

榮華泰聽了她的幾番言辭,心中幾番掙紮。

鹿溪與榮錦堂的婚事,他是有幾分私心在的。

這輩子,他與王臨湘的緣分已儘,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後輩之間得不到上天賜的良緣。

若是他們後輩之間修成正果,那麼他與王臨湘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在一起了。

可是如今再看他們二人各自的子女,一個個不成氣候,卻又是那麼的般配。

他怎麼舍得放棄這樁天作之合的良緣。

但,鹿溪說的又句句在理。

他舍不得王臨湘的孩子因為他的一己之私,而生活在痛苦之中,毀了後半輩子。

他抬頭看向鹿溪,內心幾分掙紮,“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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