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在祠堂裡炸開。
謝晚寧被打得側過臉,左邊臉頰瞬間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嘴角也滲出血絲。
她緩緩轉回頭,眼底沒有半分怯懦,直直剜向謝晚瑤:“打夠了?”
謝晚瑤被她這眼神看得心頭一跳,可話已說絕,她梗著脖子繼續道:“打的就是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謝晚寧舔了舔唇角的血,忽然低低笑出聲,“姐姐打得好,隻是不知父親知道你在祖宗麵前對我動手,會不會還像從前那樣護著你?”
她猛地想起祠堂供著謝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自己方才一時氣急,竟忘了這層忌諱。
【叮——任務完成。獎勵桂花釀已存入係統空間,宿主可隨時提取。】
係統的聲音剛落,謝晚寧便垂下眼,掩去眸底的算計,帶著一絲刻意為之的委屈:“姐姐若氣消了,便請回吧,我還要在祖宗麵前反省,就不陪姐姐了。”
這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反倒讓謝晚瑤更慌。
她怕謝晚寧回頭告訴薑氏,更怕父親知道此事遷怒,隻能狠狠瞪了她一眼,撂下句“你給我等著。”
便帶著丫鬟匆匆逃離了祠堂,連腳步都亂了幾分。
謝晚瑤她們離開後,春意帶的暖冬,兩個丫鬟鬼鬼祟祟的靠近了祠堂,確定沒人看見之後才跨了進來。
當看到自家小姐的臉上,嘴角都掛著傷時,她們倆慌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打的老爺嗎?”春意問道。
謝晚寧搖了搖頭,後十分冷靜的說道:“你們去準備一條白綾,然後再去把夫人請過來,我要在這裡上演一場大戲。”
暖冬不明所以,猶豫了片刻,還是照著自家小姐說的去做了。
春意雖滿心疑惑,卻也跟著去了。
祠堂裡隻剩謝晚寧一人,她抬手撫過火辣辣的臉頰,指尖沾了點唇角的血跡,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光。
這場戲,她必須演得逼真,才能讓謝晚瑤為那一巴掌付出代價。
不多時,薑氏便被暖冬攙扶著匆匆趕來,剛跨進祠堂門檻,就看見謝晚寧直挺挺跪在蒲團上,左邊臉頰紅腫得嚇人,嘴角的血絲更是刺目。
薑氏心口一揪,撲過去就想扶她起來,“我的兒啊,這到底是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樣?”
謝晚寧卻跪著沒動,隻是抬眼看向母親,眼眶慢慢紅了,聲音帶著刻意壓抑的哽咽:“母親,是女兒不孝,惹姐姐生氣了……”
話音未落,外麵忽然傳來謝遠山的腳步聲,伴隨著他不耐煩的嗬斥:“祠堂重地,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謝晚寧眼底閃過一抹要得逞的笑,時機正好。
她猛地掙脫薑氏的手,從懷中摸出春意剛送來的白綾,往房梁上一拋,打了個死結,動作快得讓薑氏來不及反應。
“晚寧!你要做什麼!”薑氏嚇得魂飛魄散,伸手去搶白綾,卻被謝晚寧避開。
“母親,女兒活著也是給謝家惹麻煩,不如死了乾淨!”
謝晚寧故意揚高聲音,確保外麵的謝遠山能聽見,“父親要將我隨便嫁人,姐姐在祖宗麵前打我,女兒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踩著蒲團就要往上套,薑氏死死抱住她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傻孩子!你彆嚇娘!有什麼事娘替你擔著!”
謝遠山剛走進來就撞見這一幕,臉色瞬間鐵青:“胡鬨!誰讓你尋死覓活的!”
謝晚寧掙開母親的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父親若非要逼死女兒,女兒便死在祖宗麵前,讓列祖列宗評評理!”
她仰起頭,紅腫的臉頰和帶血的嘴角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觸目,“女兒不知哪裡得罪了姐姐,她竟在祠堂對女兒動粗,還說女兒活著就是礙眼……”
話沒說完,外麵忽然傳來謝晚瑤驚慌的聲音:“父親!我沒有!是她自己摔倒磕的!”
謝晚瑤本就沒走遠,聽見祠堂裡的動靜又折了回來,剛進門就聽見謝晚寧顛倒黑白,急得臉色發白。
謝晚瑤衝進來辯解時,春意立刻上前一步,對著謝遠山福了福身,語氣怯生生卻字字清晰:“老爺,方才奴婢在門外候著,明明聽見……聽見大小姐在裡麵教訓我家小姐,還說‘打死你也沒人管’,奴婢不敢插嘴,隻敢趕緊去報給夫人……”
暖冬也跟著點頭,眼淚掉得更凶:“是啊老爺,奴婢去請夫人時,遠遠就看見大小姐帶著丫鬟氣衝衝地離開祠堂,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沒想到小姐竟被打成這樣……”
兩個丫鬟一唱一和,眼神裡的驚恐與心疼都做得十足,謝晚山此刻不得不信。
薑氏突然跪了下來,哭訴道:“我可憐的兒啊,你爹要是不疼你,不給你做主,我就帶著你回娘家,至少在娘家,你的外祖父還是疼愛你的,至少不會讓你受了如此委屈,我可就隻有你這一個女兒,你可不能有三長兩短。”
謝遠山看自己的夫人哭得如此傷心,在剛才聽到丫鬟還有自己的二女兒都這麼說了,看來大女兒這次是真的做錯了自己不能再維護她了。
於是,謝遠山嗬斥了句:“晚瑤,你給我跪下。”
謝遠山盯著謝晚瑤,語氣裡滿是壓抑的怒火:“祠堂乃供奉列祖列宗之地,你身為長姐,不僅對妹妹動粗,還口出惡言,目無尊長更無視家規,簡直豈有此理!”
他頓了頓,聲音又冷了幾分:“即日起,禁足你在自己院中三個月,每日抄寫《女誡》百遍,抄不完不許出房門半步!”
這話一出,謝晚瑤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她張著嘴想辯解,卻被謝遠山淩厲的眼神逼了回去:“怎麼?不服氣?”
謝晚瑤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女兒知錯,但憑父親處置不敢有怨言。”
“還有晚寧,雖然說你長姐打你有錯,但是你也有錯在先,你還是要在祠堂罰跪。”謝遠山看向謝晚寧說道。
謝晚寧目的已經達成,罰不罰跪的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