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他怎麼處理？”
舟言指了指蜷縮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楊新。
“既然他這麼喜歡煉毒，”棠漓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掃過桌案上那些瓶瓶罐罐，“那就讓他自己嘗嘗滋味。”
知道青蕪不想看到自己，她示意舟言給他解綁。
走到堆滿瓶瓶罐罐的桌子，將所有裝著丹藥打開，一瓶瓶灌進他嘴裡。
楊新被掐得滿臉通紅，拚命搖頭，驚恐的看著棠漓粗暴地撬開他的嘴。
那些丹丸被強行塞進喉嚨，他想咽又咽不下，想吐又吐不出，隻能徒勞地蹬著雙腿。
丹藥入腹的瞬間，劇痛席卷全身。
先是五臟六腑被無數根針同時紮穿。
接著是烈火灼燒的劇痛。
“呃啊——！”
淒厲的慘叫終於衝破喉嚨，棠漓甩開他，楊新像瀕死的魚在地上抽搐，渾身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嘴角不斷溢出黑血。
翻著白眼，手指死死摳著喉嚨。
棠漓嫌惡地用帕子擦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地上掙紮。
“自己煉製的丹藥滋味如何？”
毒素侵蝕五臟六腑，楊新連聲音都打不出來。
隻能在地上蜷成一團，眼中滿是痛苦和恐懼。
他終於明白，自己煉的毒有多可怕。
那些他曾引以為傲的“成果”，此刻正一點點蠶食他的生命。
棠漓不再看他一眼，轉身走向石床。
青蕪閉著眼，側臉繃緊，顯然剛才的一切他都聽在耳裡。
棠漓的指尖剛觸碰到他臉頰，青蕪瞬間睜開眼，那雙眼眸裡翻湧的恨意幾乎要將她灼傷。
“彆碰我！”
棠漓動作一頓，“我知道你恨我，”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低啞，“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先離開。”
棠漓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不再猶豫，給了舟言一個眼神，“帶上他走。”
舟言上前，“青蕪，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你！”
青蕪又驚又怒，剛想怒斥，卻被舟言一把打橫抱起。
……
門外藥宗弟子已經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紛紛拔劍阻攔。
棠漓眼神一厲，掌心聚起靈力，“不想死，就給我滾開！”
她的修為本就遠勝這些藥宗這些弟子，此刻著急離開，出手毫不留情。
那些弟子根本不是對手，紛紛被震飛出去，慘叫連連。
青蕪無力地躺在舟言懷裡，聽著身後的慘叫，心頭竟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
那個將他推入地獄的女人，此刻竟像是在……保護他？
他猛地回過神，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一定是毒還沒解，影響了他的腦子。
棠漓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在乎他？
不過是想換個法子折磨他。
想到這裡，青蕪閉上眼，將那一絲不該有的動搖死死壓下。
棠漓一路衝殺，很快闖出藥宗山門。
帶著兩人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遠處的密林掠去。
到了天靈宗山腳下她才停下，讓舟言把青蕪放在地上。
“先把這個吃了。”
青蕪彆過頭，破罐子破摔，“不需要。”
“………”
“舟言，捏住他下巴。”棠漓也沒慣著他。
傷害他的是原主，又不是她，憑什麼要她來承受這無端的恨意。
看到青蕪的慘樣，舟言哪裡還敢違抗她的話。
捏住他的下巴，掰開他的嘴。
棠漓將藥塞進他嘴裡，怕他吐出來浪費，手指往喉嚨裡捅了捅。
“咳咳…”
“你…咳咳…”
“喝點水。”話是這麼問，水袋口已經塞進他嘴裡。
“……”
被這麼一折騰，青蕪也清醒了。
正要再說些什麼。
卻見棠漓抬手就朝他頸後劈來。
以為她終於受不了，要一掌了結他，瞳孔驟縮，想躲卻渾身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白皙的手掌落下。
後頸一疼，意識徹底沉入黑暗。
棠漓接住軟倒的人，動作算不上溫柔。
“安分點，對你我都好。”
彎腰將人打橫抱起，轉身便往自己的洞府飛去。
舟言始終默默跟在身後，眸底驚疑，今天的棠漓太反常。
不說方才在藥宗，她為了護著青蕪，竟對楊新下了死手。
就剛才居然把這麼珍貴的丹藥給他用。
還親自抱他回去。
舟言望著前方棠漓抱著人的背影，
不管她為何突然轉變，終歸是件好事。
回到洞府，洛九陰居然還跪著，不過她現在沒空理會。
抱起青蕪進屋，將他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探了探他脈搏，沒什麼大問題，才鬆了口氣，轉身吩咐舟言：“去準備些清淡的吃食。”
忙了一天，她連飯都沒吃。
舟言應聲退下。
棠漓坐在床沿，施展了一個清潔術。
青蕪身上的臟汙瞬間消失。
好心情的幫他把衣服換了。
方才在藥宗隻想著救人，此刻靜下來，才看清他身上的傷有多觸目驚心。
舊傷疊著新傷，舊傷看著像是鞭子抽。
這一看就是原主留下的。
“嘖，下手真夠狠的。”
她擰開藥膏蓋子，用指腹蘸了些清涼的藥膏，認真塗在青蕪的傷口上。
她雖喜歡強製文學，但沒有虐待人的癖好。
怎麼說也是跟自己這具身體綁定的爐鼎，她做不到低聲下氣討好求原諒，但也不會跟原主一樣對他們。
順其自然，反正他們也殺不了自己。
藥剛抹上去，昏迷中的人就猛地瑟縮了一下。
“彆怕，不疼了。”
她下意識地放柔了聲音，說完才覺不妥，又抿緊了唇。
藥膏塗完，棠漓又取出顆助修丹。
猶豫再三，還是忍著心疼給他用了。
他這身傷，要想恢複快，隻能提升修為。
剛撬開他的嘴，青蕪卻突然睜開了眼。
他顯然還沒完全清醒，眼神帶著剛醒的迷蒙。
看清眼前的人是棠漓時，瞳孔驟縮，猛地偏頭想躲開，牽動了傷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彆動。”
棠漓按住他的肩，將丹藥塞進他嘴裡，又端過旁邊的水囊，“咽下去。”
青蕪將藥丸吐出來，死死閉著嘴，彆過頭去，垂眸不讓她看到自己眼底的恨意。
“讓你吃，你就吃。”
“多謝主人，青蕪已經好了。”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怯懦。
“你是想繼續……”棠漓語帶威脅。
果然這招最有用，青蕪乖乖將自己吐到床上的藥丸撿起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