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給徐硯白寄東西的時候,裡麵放了一個人參,但是這裡麵獨獨缺少了這一樣東西。
要麼就是徐硯白死了,人參被人貪汙偷拿了。
要麼就是徐硯白沒死,人參在他身上或者被他吃了。
如果非要二選一,她選後者。
她堅信徐硯白沒有死!
懷揣著這個美好的想法,蘇晚晚上睡得極好,第二天早早的起床收拾。
將早飯做好放在鍋裡,她就去醫院看公公徐文傑了。
醫生說他狀態比較穩定,上海的專家也到了,今天做一些術前檢查,明天就可以動手術。
還提醒她今天一定把手術費用存到賬戶裡,不然耽誤明天動手術。
這些蘇晚都明白,錢她早準備了,今天一來就給存進去了。
為了避免發生意外,蘇晚打算今晚她在這裡陪護,借了醫院的電話給家裡說了一聲,免得他們擔心,雖然現在可能沒人會擔心她。
說是陪護,其實事情都有請的護工乾,她也就隻能起一個吉祥物的作用,偶爾遞遞水啥的,彆的她也不方便。
手術費一繳,看著所剩無幾的存折約,蘇晚就有些發愁了。
前後花了六千多了,徐硯白的葬禮還沒辦。他之前給自己的存折上麵還有三千多塊,加上他的撫恤金一共四千多。
但是徐父以後還要一直吃藥,買藥錢也不可小覷,還有徐小弟才8歲,還要念書,自己現在還失業。
家庭經濟危機已經迫在眉睫了,她得想辦法賺錢了,這次不管誰反對都沒用了。
徐父的手術完成的很成功,接下來就是住院觀察,恢複的好就可以出院,但是出院後也得一直吃藥,還得定期去醫院複查。
原以為就算等到徐父出院,回家後看到的還是楊桂花那副天塌了要死不活的模樣,沒想到她已經好多了。
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他們回去也有熱飯熱菜吃,甚至主動跟蘇晚說話了。
雖然是詢問蘇晚打算什麼時候給徐硯白辦葬禮,但也是一件好事。
“明天找個師傅算個日子吧,再找塊好地方。”
楊桂花點頭:“行,明天我去辦。”
說完她偷瞄了蘇晚一眼,見她埋頭吃飯啥也不說,憋不住了主動開口。
“那個老頭子看病的錢,研墨都跟我說了,我以後會還你的。”
蘇晚夾菜的手一頓:“沒事你兒子之前也留了些錢的,都是一家人。”
話雖這樣說,但楊桂花還是默默將這份恩情記在了心中,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對蘇晚好一些。
自己中年喪子,她新婚喪夫,都是女人,沒有誰心裡好受,自己之前確實不該那樣對她。
沒關係,同住一個屋簷下,以後有的是機會彌補。
徐硯白的葬禮很簡單,找了當地的先生選了個風水寶地,擇了個宜下葬、動土的好日子,就將他的骨灰盒埋進去。
兩人剛成親自然沒有孩子,就讓徐小弟做他的打幡人。
一行人身披麻袋、吹吹打打的往墓地走去,將骨灰盒放進預留好的洞裡,再填埋起來。
接著就是燒紙、點香、跪拜,楊桂花已經哭不出來了,心如死灰的念叨:“兒啊,都拿去花,要是缺什麼了就給媽托夢,媽給你燒過去。”
“下輩子啊,投個好胎,去找個有錢爹媽,享享福。”
蘇晚點燃香插上,鄭重其事的跪在墓碑前燒紙:“徐硯白,你要是真死了就保佑我發大財!你的爹媽弟弟我都會好好照顧,你彆擔心。”
“你要是缺啥或者未完成的心願,就給你爹媽托夢,彆來找我,我這個人膽子小,怕鬼。”
徐小弟燒完紙很是誠心的磕了幾個響頭,蘇晚看著他磕紅的額頭,忍不住好奇:“你許了什麼願?磕這麼用力。”
“才不告訴你!”
喪事辦完,一切回到正軌,楊桂花又成了那個勤勞能乾的婆婆,將家裡照顧的井井有條。
有了楊桂花照料家裡的瑣事,蘇晚更能騰開手去琢磨賺錢的事。
她之前已經去鎮上幾個廠周圍考察過了,她打算做點吃食生意。
說乾就乾,她去市場上淘了個改裝好的三輪車,又買了一些碗筷、調料、蜂窩煤、簡易桌子和小凳子。
起了大早去市場上買新鮮的豬肉,回家洗乾淨剁成餡,加上香料一點辣椒炒製成肉臊。
楊桂花再次知道她要去擺攤,不僅沒有阻止還幫忙洗菜剁肉餡,她也明白這個家現在很缺錢,蘇晚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一家老小,她有什麼理由阻止呢?
蘇晚在鍋裡翻炒肉沫,楊桂花見她一會兒炒、一會兒燒火的有些忙不過來,丟下手裡的活就過來幫她燒火。
有人幫忙當然好,蘇晚也不會矯情的說不要,她對楊桂花露出一個笑意。
見炒的差不多了,她用筷子夾了一點嘗了嘗,嗯不錯。
上輩子林衛東就愛吃麵條這些,都是蘇晚在家自己做,她做這些早就爐火純青,毫不誇張她的手藝比一些小飯館的師傅還要好。
現在人都舍不得放料,所以做出來的東西普遍寡淡,但是她舍得啊。
隻要東西好吃,貴一丟丟,大部分人還是能接受的。畢竟舍得在外麵吃的人,哪裡會差一毛兩毛的。
她將炒好的肉臊盛到一個大盆裡,又留了一些盛在旁邊小碗裡。
沒有洗鍋,就著鍋裡剩下的底油加了水燒開,煮麵燙青菜一氣嗬成。
撈了四碗,將剛炒好的肉臊放在麵條上麵,撒上蔥花再淋上一勺自製的湯料。
嗯,色香味俱全。
還沒端出去,徐研墨就跑進廚房:“晚上吃什麼啊?我在門外就聞見香味了。”
“你是屬狗的啊,鼻子這麼靈。”
楊桂花笑著刮他的鼻子,臉上全是寵溺之情。
飯桌上蘇晚的獨家麵條,引起了一片好評。
桌上的四個碗吃的乾乾淨淨,連湯都喝了,碗就像新的一樣。
本來還有些擔心的蘇晚,此刻對明天第一次開張信心滿滿。
她打算中午先去工地門口擺,早上吃過早飯就開始收拾好車子,準備要帶的東西。
三輪車上堆得滿滿的,看起來就很沉,楊桂花怕她一個人弄不動,非要跟她一起去。
兩個人搭把手,就算遇到上坡啥的,也有一個人在後麵推一把。
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擺攤,說不緊張是假的,蘇晚沒有拒絕楊桂花的好意,想著多一個人也能給自己壯壯膽子。
婆媳倆騎著三輪車,趕到工地門口的時候才10點多,門口已經有好幾個攤販了。
有賣盒飯的、有賣炒飯的、還有個跟蘇晚一樣賣麵條。
瞥見蘇晚三輪車上掛的麵條圖案,露出一絲不屑,什麼水平敢跟自己賣一樣的。
兩人找了個空地,剛好和另一家賣麵條的麵對麵。
將桌椅板凳拿下來,把蜂窩煤爐子風口打開,燒開水,這樣顧客來了就能立馬煮麵。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工地門口出來幾個人。
蘇晚打起精神準備迎接顧客,結果那幾個人壓根沒看她,徑直去了對麵的麵條攤位。
見她有些失落,楊桂花拍拍她的肩膀:“剛開始,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