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精跑的非常忘我,即便是雲策已經追到不足百米的地方,它依然一無所覺,埋頭狂奔。
雲策在樹梢上又跳躍了幾次,就來到了野豬精的必經之路上。
不知啥時候金屬液體已經脫離了龍珠,在雲策掌心彙成一團,似乎在等待隨時被雲策丟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野豬精突然停下腳步,抬頭朝上看,兩隻猩紅的眼眸如同兩粒燒紅的炭火。
雲策也在盯著野豬精看,他想捕捉到更多的有效信息。
“你瞅啥?”
雲策的聲音從樹梢上落下,他很想野豬精能與他對話,這樣的話,就說明,這頭野豬精的進化已經非常完全了。
很可惜,野豬精沒有回答“看你咋地”,而是張開獨臂,讓身體劇烈的旋轉起來,他旋轉的非常猛烈,就連地上的枯枝敗葉也隨著它製造的混亂氣流給動彈起來了。
雲策瞪大了眼睛,把身體藏在粗大的樹乾後邊,就露出半張臉小心的等待這頭野豬精出大招。
結果,他想多了,野豬精並沒有爆發出能夠威脅到他的大技能,而是,趁著雲策眼花繚亂的功夫,斜刺裡跑了。
它逃。
他追。
它無處可逃。
澎湃的水聲從前方傳來,野豬精屹立在懸崖邊上,回頭看著站在樹乾上的雲策再次嚎叫一聲。
它的長嘴巴張的很大,兩圈牙齒暴露,甚至連粉紅色的牙床也顯露出來,一隻長舌頭被肺裡衝出來的氣流吹的胡亂擺動,以至於它的小舌頭都露出來了。
雲策站的地方比較遠,野豬精吹出來的氣流影響不到他,倒是野豬的咆哮聲驚起了不少的鳥雀,其中就有一隻頭很大,喙很長,翅膀很小的鳥最為倒黴,慌不擇路之下一頭掉進了懸崖。
野豬精很想發起衝鋒,卻似乎不敢,想要換一個方向繼續逃亡,又必須經過雲策站立的那棵樹下。
它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卻還想活著,於是,它轉身就跳下了懸崖,沒有絲毫的猶疑。
野豬精的叫聲還在峽穀中回蕩,野豬精自己已經被峽穀裡的水浪吞滅,雲策站在野豬精剛才站立的地方沉吟良久。
野獸自殺行為雖然少見,卻不是沒有,所以,雲策無法判斷野豬精的行為是否為智慧行為。
峽穀裡有一條大河,河水洶湧澎湃的厲害,湍急的河流沒空安靜,因此上,整條河都被白浪給遮蔽了,形成了一條白色的河流。
河水湍急,自然就證明這裡的地勢很陡峭,按照一般的地理知識分析,洶湧的河流應該長久不了,在這條白色河流的下遊,應該會有一片可以讓人安居的平原出現。
雲策上下打量一下這裡的山形地勢,如果這樣的環境在地球上,這裡應該會修建起一座雄偉的水電站可以惠及萬民。
他掏出手機拍攝了幾張照片,就把手機丟到龍珠裡,順流而下。
早在野豬精跳懸崖的那一刻,不論是龍珠還是液體金屬,它們就平和下來了,安靜的趴在雲策的手腕上,充當一個完美的護腕。
雲策想要回到樹梢上繼續跳躍前進,可惜,不知道怎麼的就惹到了這裡的辣條狀動物,它們紛紛爬上樹,潛藏在所有能藏的暗影處,等著雲策這隻獵物落入它們的包圍圈,最終分兒食之。
大自然最神奇的地方在於,永遠都不要覺得自己做的很好,往往心中有這種心思出現的時候,就會有災難降臨。
一片火燒雲從遠處飄過來,等到了近處,正在河邊礁石上跳躍前行的雲策才發現,這是老大一群紅色的鳥。
它們密密匝匝的飛過來,也不怎麼休息,就分片飛向那些危險的大樹,無數的辣條狀動物被這些紅顏色的鳥撕吧撕吧就吞下去了。
辣條狀的動物想要逃跑,為時已晚,因為這些鳥是從樹乾底部開始向上攀援搜索的,看它們的饑渴程度,應該不會浪費任何一根辣條。
長久的跳躍前進過程中,雲策發現自己身體真的很結實,這種極度損傷膝蓋已經腳踝的行動方式,不但沒有讓他的身體受損,反而讓他的身體暖洋洋的。
他懷疑這種跳躍前進的模樣,應該有其它更加合理的方式,如果能仔細的研究一下的話,應該會是一門很優秀的武功。
在河邊跳躍,他一直關注著水裡的動靜,因為它知道,一般情況下,最凶殘,最毒,最大的動物都來自水裡。
好在這裡水流湍急,並不適合大型食肉魚在這裡捕食。因為對抗水流消耗的能量遠超過在這裡進補的能量,這種傻事情魚兒不會乾的。
雲策仔細看了,沒有找到野豬精,他很懷疑那頭野豬精根本就沒有死,如果必死的話,那個家夥也不至於跳的那麼乾脆。
果然,在一棵巨大的竹子狀的植物根部,雲策終於看到了狼狽到極點的野豬精,這裡水流平緩下來了,它終於爬上了岸,隻是,這一次它真的好像沒啥力氣了。
雖然有大量的清水從它的大肚皮湧到喉頭,最後噴泉一樣的從長嘴巴裡吐出來,它的雙眼在看到蹦跳而來的雲策,還是哀傷的閉上了。
雲策隻是看了野豬精一眼,就把目光落在它身後的巨大竹子上,因為這棵竹子樣的植物實在是太大了,在地球上,雲策一輩子都沒見過兩個都抱不過來的粗大竹子。
這東西也是有結的,而且通體碧綠色,不是那種呆板的碧綠色,是那種可以濕潤眼球的碧綠色。
液體金屬等不及了,自己從腕帶上滑落,蠕蟲一樣的在地上咕踴,一點點的朝兩米外的野豬精靠近。
野豬精的眼睛一直盯著雲策,卻對不斷蠕動前行的液體金屬視而不見,所以,這是一個蠢的,接連吃了那麼大的虧,死到臨頭還搞不清楚自己最大的危險來自哪裡。
雲策掏出一把短柄斧,掀開包裹著斧頭刃的皮套,抬手就砍在這棵巨大的竹子上。
竹子比他想象中來的脆弱,一斧頭下去,就砍進去了一巴掌深,竹子的枝乾嘎吱響了一聲,略微有些傾斜的竹子就把斧頭刃子緊緊的夾住,它施加在斧頭上的力量很大,雲策接連發力三次,都沒有把斧頭抽出來。
雲策抬頭看看高大的竹子,不知道這是竹子的自發行為,還是它有了靈智,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懷疑,純粹是因為這棵竹子太大了,比周圍所有的竹子都大。
在他的文化中有柳樹精,槐樹精啥的,再出現一個竹子精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從龍珠裡取出來一條繩鋸,在斧子的對麵方向嘎吱嘎吱的開始鋸。他之所以一定要禍害這棵竹子,完全是因為他此刻需要一艘船,這棵竹子如此的巨大,完全可以製作出一艘獨木舟。
這棵竹子果然是有一些感覺的,繩鋸在這邊勒進竹乾的時候,雲策很容易就從對麵拔出了斧頭,於是,他就在這邊再一次狠狠的砍了一斧頭……
就這樣忙了一個小時之後,厚達一尺的竹乾終於被砍透了,大量的清水從竹乾裡噴湧而出,雲策迅速躲開,清水落在已經枯萎的野豬精身體上,散發著一股子清冽的竹子芬芳。
竹乾終於撐不住上半身重量的時候,它就轟然倒塌,可能這家夥還有一些意識沒有消散,它沒有朝斧頭,或者繩鋸造成的傷口方向倒塌,而是選擇了雲策站立的最不可能倒向的方向倒塌下來了。
雲策敏捷躲過,竹子重重的砸在河邊,一截子砸在河邊的巨石上,一下子就折斷了。
雲策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搞清楚這棵竹子到底是不是竹子精,隻是看在它長得如此高大粗壯的份上,願意給它一點敬意。
竹子倒地之後,再用斧頭砍伐就很容易了,也沒有出現夾住斧頭的現象,等三米長,基本是兩節竹乾被雲策截斷之後,他就開始橫向把竹子劈成兩瓣,橫向劈的時候很輕鬆,劈出一個凹口,再用楔子往裡釘一釘,竹子就裂開了,等兩邊都被劈開,掀開上半部分,兩艘很好的獨木舟就完成了。
竹子本就是空心的,內腔很大,雲策試驗了一下,足夠他容身。船體裡的竹子自然生成的隔斷沒必要打穿,倒是船底的穩定翼需要好好的雕琢一下。
忙碌了大半天,雲策早就感到餓了,龍珠裡有他以前烤好的小野豬,收攏一些枯枝敗葉,點起一堆火,等這堆火基本上成炭火了,就把小野豬腿子插在堅硬的竹枝上烤。
小野豬的肉肥嫩多汁,撒一把椒鹽就是無上的美味。
雲策一邊啃著小野豬肉,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野豬精的身上。
可能是食物多了就不珍惜的緣故,以前能把一條手臂一點不剩吸收成焦炭的液體金屬,在麵對野豬精龐大的身體的時候,卻好像沒有吸收多少,那頭野豬精的屍體也僅僅是顯得枯萎了一些。
雲策取出刀子在野豬精身體上劃一刀,發現野豬精的血液已經凝固在血管中了,用時間推算一下就明白,金屬液體爬上野豬精身體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野豬精就已經死掉了。
雲策啃一口豬腿,細嚼慢咽下去之後輕聲對液體金屬道:“必須是活著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