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路的野豬都是體型彪悍之輩,隻看露出嘴角的近半尺長的獠牙就知曉,這是前部先鋒,負責掃清前進道路上的障礙。
左右兩側的野豬群雖然不如前方開路先鋒那般口含長牙,背挺豬鬃,身披泥甲或者某種粘性物質覆蓋的鎧甲那般威風凜凜,也都是體型粗壯之輩,應該是這支野豬大軍的左右二軍。
回頭看不見後軍,也沒有看到所謂的中軍,隻有一群肚子滾圓的母豬大軍哼哼唧唧的從小豬群隊伍邊經過,其中肚皮大的幾乎拖地的一頭母豬還刻意的多看了雲策兩眼。
雲策跟小野豬混在一起並不突兀,在彆的野豬群裡,也有一些明顯不是野豬的動物,其中就有一種跟雲策差不多模樣的直立狗頭人。
見到直立狗頭人,雲策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詫異,這是他做了很久很久的心理建設的結果。
跟野豬不同,直立狗頭人的臉幾乎被鼻子占據了最重要的位置,即便是維持生命的重要器官嘴巴都要給那隻巨大的鼻子讓路,眼睛一左一右長在巨大的鼻子兩側,跟巨大的鼻孔比起來,兩隻眼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它的嘴巴也沒有啥威懾力,主要是嘴巴長在下巴的位置上,還沒有交錯的犬牙,隻有鏟子裝的門齒,雲策覺得這個狗頭人應該是吃素的。
除過狗頭人之外,野豬群裡還有很多明顯不像野豬,更像大型齧齒動物,比如獾,狗頭人隻是因為身高比較高的緣故,顯得比較明顯。
所有的豬都在向那座高而怪的山峰前進,且在前進的過程中嚴格的遵循著各自的路權。
雲策親眼看到,一群渾身披著厚厚泥巴殼子的粗大野豬,在還有些寒冷的清晨噴吐著濃重的霧氣,在小野豬們讓開的道路上如同坦克一般前行。
看到這一幕,雲策沒來由的想到了戰爭。
就在他瞅著彙聚起來的龐大豬群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的時候,他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臭氣,轉頭看過去,就發現有一個狗頭人正衝著他猛烈的吸鼻子。
雲策把身體向外跨出一步,狗頭人跟著向外跨出一步,而它粗大的鼻孔快要貼到雲策身上了。
雲策繼續向外跨出一步,狗頭人緊緊跟隨,等雲策躲在一課大樹後麵,狗頭人跟著過去……等雲策從大樹後麵轉出來的時候,那隻狗頭人就不見了。
最早遇見雲策的那頭白毛小黑豬停下腳步在等雲策,見雲策從大樹後麵轉出來了,就重新邁步,什麼時候停,什麼時候走,這是頭豬的權力。
天上出現雲策曾經見過的食腐鳥類的時候,雲策覺得這裡更像是一個戰場了,畢竟,不僅僅出現了食腐鳥類,就連那些鼻子很發達的狗頭人都開始“嘎嘎”的叫喚起來了。
狗頭人叫喚之後,豬群明顯有些淩亂,一些小豬停下腳步,不安的朝四周努力的嗅。
“砰”的一聲響,雲策看到一個正大聲嘎嘎叫的狗頭人,被一頭巨大的野豬撞的淩空飛起,不等狗頭人落地,那頭巨型野豬就已經來到了狗頭人將要落地的地方,等狗頭人落下,它再次飛起,將獠牙刺進狗頭人的身體,在空中晃晃腦袋,狗頭人的屍體就分裂開來。淡黃的血液灑的到處都是。
早在那頭明顯是頭領的野豬開始收拾亂叫喚的狗頭人的時候,雲策就把把身體蹲下來,抱著那頭少見的白毛黑豬緩緩的爬進草叢裡去了。
事實證明雲策這樣做非常的有必要,遭殃的不僅僅是一兩隻狗頭人,而是所有的狗頭人。
眼看著視野範圍內的狗頭人被一群大野豬誅殺殆儘,雲策就越發的覺得此刻的豬群更像是一支軍隊了。
一頭獠牙外翻的野豬從雲策領導的小野豬群經過,長鼻子不斷地抽搐,像是在搜索著什麼,雲策毫不猶豫的從龍珠裡拽出來一具狗頭人屍體丟了出去。
大野豬淩空飛起,張嘴咬住狗頭人,落地甩動幾下之後,一就把那頭狗頭人給撕成兩截,這才滿意的哼哼著離開。
國人對於戰爭的敏感性不是其它種族可以比擬的。
彆的種族或者國家的人中間不是沒有聰明人,但是呢,就大眾而言,普通國人對戰爭的敏感性要敏銳的多。
如果戰爭跟自己息息相關,那麼,堅壁清野,囤糧,修建軍事工事就是他們本能。
假若戰爭跟自己關係不大,他們就會堅決的把自己從戰爭的陰霾中解脫出來。
所以,此時參與戰爭很不適合此刻的雲策。
不管是人的戰爭,還是豬的戰爭他都不想參與。
有參與戰爭的功夫,他還不如躲在陰涼處研究一下白毛小黑豬。
雲策偷著烤小豬的事情,這頭白毛小黑豬是知道的,她當時表現出來狀態讓雲策很是疑惑,怎麼說呢,沒有看到同類被烤的驚恐感,隻有無儘的好奇。
身為一個純粹的西北人,雲策對於燒烤一類的食物製作是有著很深研究的,不論是烤羊,烤雞,還是烤豬,還是燒烤其它食物都難不住他。
草叢外的豬群轟隆隆的走著,草叢裡的雲策與小黑豬則安靜的蹲在一片乾燥的土地上,小黑豬用拱嘴不停的研究雲策光滑的皮膚,雲策則認真的二研究小黑豬近乎透明的毛發。
小黑豬的毛發其實不算是白色的,它會隨著光照的變化而變化,就像躲在陰涼處不見陽光的地方,小黑豬原本在陽光下雪白的毛發就自然變成了幽暗的藍色,假如陽光再昏暗一點的話,它的毛發就會變成黑色,像變色龍又不是變色龍。
淒慘的豬嚎從山腳那邊傳來,不是一兩頭豬臨死前的嚎叫,而是很多頭豬臨死前的嚎叫,所以才能傳到雲策這邊來。
等大地都開始顫抖的時候,豬叫聲反而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動物的嚎叫,雲策聽著很像是熊的叫聲,又不敢肯定。
再後來,豬的嚎叫聲跟熊的怒吼聲似乎交織在一起了,雲策就不怎麼理會那邊的事情發展了。
戰爭的結果無非有三種,第一種就是豬打贏了,第二種就是豬打輸了,第三種就是打平了。
雲策以為豬跟那個類似熊的生物打出第三種結果的可能性不大,打平這種事情隻會出現在人類的戰爭中,不可能出現在野獸的戰爭中。
戰爭對雲策來說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坐在老祖宗雲臨川膝蓋上就聽膩了,那個時候,他不僅僅要聽雲臨川講述如何跟日本人作戰,還要聽爺爺講述如何跟美國人作戰,最要命的是,他還要聽父親給他講述他在秘密戰線工作的故事。
這些人平日裡要遵守各種各樣的保密規定,但是呢,這些保密規定在單獨麵對一個兩三歲孩子就不起什麼作用了,因此,說的很深。
他們跟雲策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少之又少,不知道這個孩子早慧,他們以為一時傾訴,全部在雲策腦海裡生根了。
戰場上,是沒有人性這個東西的,不管是正義的一方,還是邪惡的一方,都在儘最大能力想把對方弄死,因為,隻有把對方徹底的弄死了,勝利才會降臨。
所以,雲策從來都不喜歡戰爭,大學畢業之後他就選擇了從政,他覺得從政是一個很好的事情。
隻有從政了,他才能學習古仁人在原始社會裡教會人們如何更好的生活,隻有從政,他才能公平的把社會資源分配到每一個人手裡。
與斬下敵人的頭顱鑄造一座碩大無朋的京觀相比,能讓同等土地麵積上的結出更多的碩果,雲策覺得那樣更加的幸福。
當然,需要戰爭的時候,雲策認為應該傾儘全力去作戰,隻有用最迅捷的速度,最堅決的態度將敵人都殺死之後埋進地裡。
然後,就可以安靜的在屍體肥田之後在上麵播撒種子,再靜靜的等待秋日碩果累累的收獲。
外邊的豬群早就走遠了,速度很快,連那些長嘴大肚子的母豬都去幫忙了,看樣子野豬這邊的戰事有些吃緊。而天色也漸漸的變晚,今晚的月亮應該是滿月,晚上不怎麼冷,雲策就隨便在大樹後邊修建了一個草棚子。
小黑豬吃飽了,就鑽進棚子哼哼唧唧的睡覺,臨睡前還多看了雲策一眼,見雲策沒有睡覺的意思,就自己睡了。
當太陽落地之後,天空被滿月占據了十分之一的時候,他就點了一堆篝火,從龍珠裡麵取出來一條小豬後腿,在火焰上燎烤起來。
等把豬腿烤熱了,就就用刀子削著吃。
這種小豬肉很美味,不用添加鹽巴就有恰到好處的鹽巴味道,最妙的是肉裡麵的腥臊味道幾乎沒有,用刀子削下來一片放嘴裡,肉不僅僅有嚼勁,甚至還有一些吃魚生一般彈牙的脆感。
吃完半條小豬腿子,雲策還是覺得有些饑餓,但是,他的胃卻似乎裝滿了,容不下更多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