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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我來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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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高大無比的大樹。

這棵樹看起來有些熟悉,準確來說,這應該是一棵雪鬆,也隻有雪鬆才會有半收攏的傘狀結構,大樹底下,還有綿延無邊的樹林,可是呢,雲策眼中隻有這棵大樹,因為,假如地球上的物理法則還管用的話,那麼,自己將在不久之後,撞在這棵樹上。

經常丟石頭的人都知道,剛剛丟出去的石頭一般會飛的又快又直,飛掠一段距離的石頭,就會慢慢的減速下垂。

龍,丟出去的石頭同樣會符合這個法則,可惜,龍,到底是龍,它們的力量遠等級跟人不太一樣,也不好類比,於是,雲策的身體就直挺挺的砸在巨大的樹乾上,而不是落在蓬鬆的羽狀樹枝上。

經曆了太空旅行的折磨,被龍丟爛泥一般丟在樹乾上這種事雲策很能接受,假如鼻子跟胸口沒有那麼痛的話,身體能落在他熟悉的物事上,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棵樹的樹乾上有著龍鱗一般的鱗片,看一眼羽狀樹枝就明白,這是樹枝脫落後形成的痕跡,雲策沒有動彈,因為他已經鑲嵌在這棵樹上了。

前一刻還在太空中受罪,下一刻就到了一個有樹的地方,雲策隱隱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在這裡呼吸很舒服……

剛剛意識到呼吸很舒服的雲策立刻就停頓在了樹上。

小心的短促的呼吸兩口,然後迅速閉上眼睛感受身體的變化,半個小時後憋的不行,就繼續開始呼吸還是大口呼吸。

這個時候擔憂新的星球上的空氣質量多少有些多餘。

自從離開巨龍,雲策就發現自己的體重變輕了,身體變小了,就連手掌跟腳掌也變小了,好在這些東西都是按比例縮小的,讓他看起來很正常。

因此,雲策認為自己如今的歲數跟以前的歲數相比,應該是變小了。

超越光速時間就會回溯這個理論雲策聽說過,以前不懂,覺得很有道理,現在,實際經曆之後他發現,事情很可能不是這樣的。

他隱約覺得,自己的身體不是變年輕了,而是變得更加凝練了,同時,在宇宙中看到了那一串身體殘影,很可能就是被剝離掉的身體的一部分。

沒辦法評估自己到底失去了身體的那一部分,好在,隨意感受一下身體,至少,生殖器官似乎沒有受到影響。

這很重要,身為一個狹隘的地球人,如果生殖功能被剝離了,雲策就會認為自己剩餘的生命將毫無價值,就像一棵不能結果的果樹一樣,不再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不是誰都能跟太史公一樣,可以為一個偉大的目標,忽略身體的殘疾。

對雲策來說,到了新世界,有沒有可以交配的對象不重要,但是呢,那東西一定要有,有跟沒有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期間有天壤之彆。

身體變小了,力量卻變大了,這是一個很好的變化,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年輕了十二年的樣子,能不能最終換算成自己到底在太空中旅行的距離。

龍對於力量的理解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丟雲策的時候力量把握的也非常精粹,他似乎知道雲策身體的極限強度在哪裡,把他鑲嵌在樹上,卻又不至於讓他受傷。

對此,雲策覺得不能要求的再多了。

雲策努力把自己的身體從樹乾上拔出來,他想去樹梢看看,堅持不懈的攀爬了兩個多小時之後,雲策終於爬到了樹梢。

這裡的風有些大,好在空氣澄澈,視野極好,一眼望去方圓五十裡儘在眼下。

龍群早就不見了蹤影,眼下除過茂密的樹冠之外,啥都看不見,可能是剛才有龍群經過,這裡的天空中一隻鳥都看不到。

天空中有一顆燃燒的火球,這跟地球上差不多,不過呢,即便是白日,也能在天空中看到三顆衛星的慘淡影子,一顆是滿月在太陽的左邊,一顆是半月,在太陽的對麵,還有一顆如鉤的殘月,在太陽的右邊,是不是有第四,五,六顆衛星的存在,沒看到,他不予置評。

雲策坐在樹冠上,沉思了良久之後,把手按在胃部,就從敖丙贈送的龍珠裡取出一柄小刀,小刀是很華麗的瑞士軍刀,打開之後不到一尺長,刀刃很是鋒利,據說可以用十年不卷刃。

刀子落在樹枝上,也不知道是刀子過於鋒利,還是這棵樹的木質比較疏鬆,他很快就刻好了三個字。

“我來了。”

或許是身體裡流淌著雲臨川的血脈,雲策對於孤獨這種負麵情緒無感,甚至有些雀躍,覺得這個新的世界都是他的。

同時,也對險死還生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觸。

沒死在太空,說明他還不到死的時候,既然活下來了,就要有繼續生活的勇氣。

生命的要義就在於堅持。

隻要活著,就該繼續活著,直到徹底沒辦法活為止。

即便徹底沒辦法活了,也應該抱著一些自己仇恨的東西一起死,才是戈壁灘上那個家族的終極教誨,否則,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尊敬。

同樣的,想要繼續活著,就離不開鬥爭,雲策將之稱為掙紮,對已經改換軍事身份的雲策而言,他更願意將這種掙紮稱之為長征。

自古以來,中國人進行過很多次長征。

有的長征可以將遠方的敵人打的屁滾尿流,有的長征成了喪師辱國的標誌性事件,還有的長征變成了宣傳隊,最終赤旗之下成就大業。

當然,還有一些長征還沒有開始就煙消雲散了。

雲策不想步那些不好的長征的後塵,在樹乾上發出聲明,並且拿出手機開辟出來了一個新的工作日誌,聲稱自己已經走完了長征的第一步,有了一個好的開始,接下來的道路就有了方向。

雲策以前就是這麼乾工作的。

彆聽那些吹牛的人把政府工作吹的好像多麼有計劃,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計劃進行,實際上,這話純屬扯淡,國家的大計方針可以這麼擬定,落實到了基礎地方,好不好的大家都試探著乾一步,要是還能走第二步,而且代價不大的話,就走第二步,然後繼續尋找第三步落腳的地點。

也就是地球人常說的‘瞎球整,能提乾,胡球整,能出省’的根基與出處。

有些工作隻要邁出來第一步,後麵百十步的落腳點都非常清楚了,像是走上了一條康莊大道。這是最好的結果,當然,能乾出這種大事情的人也不是凡人,滿世界沒幾個。

絕大部分都是走不出第一步就完蛋了。

至於雲策今天走出第一步之後,他就發現,自己這個第一步的後麵,有無數的點可以落下第二步。

因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馬上開始做。

如果跟地球上一般,自己麾下還有可以指揮的人手,他就有了足夠的試錯本錢,現在,本錢隻有自己一條命,實在是經受不起折損。

頭頂的太陽在過去了四個小時之後,似乎沒有挪動位置,這讓雲策不好判斷什麼時候才是落日時分,或者說,這裡的一天,也就是星球自傳一圈的時間遠比地球漫長。

如果去掉自傳速度這個問題的話,是不是就表示著,這顆星球遠比地球大?

這些問題都是一些偉大的問題,雲策現在還沒有資格去思考,聽著森林裡傳來的恐怖的動物嚎叫聲,他可不認為那些嚎叫聲是在歡迎他。

敖丙他媽把他當成一個球丟出來的時候就說明,人家已然完成了承諾,接下來該怎麼辦,是他的事情,跟龍族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像不久前敖丙跟他說的那樣,龍族是一棵大樹,人類不過是一株小草,大樹不會在意小草的生死,哪怕這棵小草攜帶著其餘小草賦予的重要使命。

再次抬頭看一眼熾熱的太陽,雲策決定在樹乾上挖出來一個可以存身的樹洞出來。

樹頂上自然是不能挖洞的,於是他主動往下爬了一個多小時,在這棵大樹的三分之二處停下來,這裡有一根粗大且平躺的橫枝,正是建造樹屋的好地方。

瑞士軍刀刺進樹乾,一下子就把整個鋒刃都沒掉了,手腕扭一下,這柄刀子就在樹乾上劃出來了一個碗口大的縫隙,再斜著切削幾下,一個碗口大小的洞就出現在眼前。

瞅著剜出來的木屑,雲策拿手撚了一下,那些相對完整的木屑,就變成粉末狀。

剛才還在疑惑一個木質疏鬆的樹是如何長得這般高大的,現在,他明白了,不是樹木的木質疏鬆,而是他的力量變大了。

“生活中,真的處處都是相對論。”

雲策努力的用小刀子切割著樹乾,因為已經開出來一個口子,剩下的切割速度就快了很多,不斷地切割了兩個小時之後,他已經在樹乾上挖出來了一個一人多高,三尺多深的一個洞。

他習慣性的停歇了一下,不是他感到疲憊了,而是習慣。

身體沒有饑餓感,也沒有口渴,完全沒有停下來的必要。

太陽在天空中走動了一點,或許沒有走動,肉眼查探不出來,雲策微微歎息一聲,就繼續努力的挖洞。

習慣了自己的大力氣之後,他挖洞的速度就更快了,木屑撲簌簌的從樹乾上落下,再被他用腳推出洞外,最後在空中掉落一陣子才會落在大地上,這是雲策在這個大地上留下的第一縷痕跡。

等到雲策感到疲憊的時候,他已經在樹乾上挖出來了一間漂亮的房子,甚至還抽空用樹枝跟樹皮綁紮了一個門。

當晃蕩著自己的雙腿,坐在自己家的大門口自此審視眼前的世界的時候,他驚覺,這個世界跟地球相比,有著極大的相似性。

當然,這個相似性指的就是天空中的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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