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誣陷,相信長公主殿下自有論斷。”
雲琬寧義正辭嚴。
紀輕雪嘲諷地看著她,“你不是口口聲聲念叨著大雍的律法嗎?難不成,現在想以勢壓人?可惜殿下英明,必然不會被你左右。”
說完,她轉過頭對華容長公主道:“殿下,臣婦弟弟的案子已經證據確鑿,您千萬彆被她蒙蔽了。她隨意找來兩個人,就要栽贓到淮南王的身上。連王爺都敢胡亂編排,可見她的膽子有多大,她分明就是想利用您!”
長公主沒想到這裡麵還涉及到淮南王,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知府看出了她的猶豫,眼前一亮,附和道:“是啊,殿下。這賤民和她那兄長一樣,都是膽大妄為,窮凶極惡之徒,您千萬彆被利用了。”
華容長公主意味深長地看了雲琬寧一眼,有些後悔參與進來。
想到之前朝朝告訴她的事,她深吸了口氣,問道:“雲琬寧,你的婢女說,你是本宮那苦命的侄女,此事可當真?”
“什麼?雲琬寧,你瘋了不成?居然連公主都敢冒充?”
紀輕雪難以置信地看著雲琬寧,嗤笑一聲,對長公主道:“殿下,她從小生長在梁城,與趙蘭庭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的父母是誰,恐怕沒有人比趙蘭庭更清楚。他現下就站在這兒,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他。”
趙蘭庭也沒想到,雲琬寧會對長公主說出這種話來,不禁也愣住了。
他雖然想幫雲琬寧,但這種欺君罔上的事,他肯定不能由著她。
其實長公主在服用雲琬寧開的藥之前,就找人調查過她的身世。自然知道,她與趙蘭庭是青梅竹馬,兩人曾經感情甚篤。
思忖了片刻,她詢問趙蘭庭,“武安侯,此事可當真?”
“回稟殿下,琬寧的確是梁城人,從小與臣一起長大。她如今父母健在,不可能是……”
“雲琬寧,你聽見了嗎?你的謊言如此經不起推敲,看你如何往回圓!”
紀輕雪不等趙蘭庭把話說完,就挑釁地看向雲琬寧,等著看她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敢欺瞞長公主,這下不死怕也要扒層皮下來。
慶陽伯和伯夫人也是一臉快意。
“聖旨到!”
正當這時,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福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走了進來。
身後則跟著謝凜和一眾侍衛。
華容長公主最先反應過來,準備過去接旨。
趙蘭庭和紀輕雪等人也不敢怠慢。
可福公公卻略過了這些人,徑直走向了站在堂中的雲琬寧。
笑眯眯地道:“靈毓公主,準備接旨吧?”
“公主?公公,您說什麼?她是公主?”紀輕雪一副如遭雷擊的模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臉色慘白如紙。
她身子晃了晃,在丫環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站穩,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可能,怎麼可能?她不可能是公主!”
“放肆!陛下親封的公主,豈會有假?”福公公厲喝。
慶陽伯和夫人聞言,仿佛晴天霹靂,如喪考妣。
趙蘭庭也震驚得無以複加,再望向雲琬寧的神色變得更加複雜了。
雲琬寧在看到福公公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
早在數天前,她就往京城送了密信。
原本想等回到京城後再進行冊封禮,可在她發現知府昏庸,隻懼怕身份貴重之人,以身份壓人的時候,她就知道依靠正常的流程很難救出兄長。
長公主殿下固然可以幫她,但難免會有意外發生。
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拿回屬於她的身份。
不得不說,權力果然是個好東西。
隻不過一個公主的身份,就已經讓知府嚇得屁滾尿流,抖如篩糠了。
雲琬寧跪下接旨,福公公當即展開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惟爾皇長女,先皇後所出,毓秀璿閨,鐘靈紫闥……式遵古訓。茲封爾為靈毓公主,錫之金冊,儀仗依親王製……欽此。”
福公公念完聖旨,將聖旨遞給雲琬寧,笑著恭賀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這次過來,陛下還特意賜了儀仗和府兵。陛下說了,正式的冊封禮,等殿下回了京再擇期舉行,屆時,殿下的名字就上玉碟了。”
“多謝公公告知。”
雲琬寧收好聖旨,走向謝凜,指著跌坐在地的知府,“這個昏官,收受賄賂,仗勢欺人,罔顧國法,草菅人命。望謝大人嚴查,還我兄長清白。還有唐聿,純屬無辜,希望大人能先將他放了。”
雲琬月聽到她還念著自己夫君的事,望向她的目光有些複雜。
她想開口道歉,可卻有點張不開嘴。
張氏看出了女兒的躊躇,紅著眼道:“琬寧,之前的事,你彆記恨你堂姐。她也是嚇壞了,所以才……大伯母替她,也替我自己跟你道歉。”
“大伯母言重了,我們是一家人,哪裡有隔夜仇?”
雲琬寧大度地選擇了原諒,現在有謝凜在,再加上她恢複了身份,相信兄長很快就能被放出來了。
華容長公主沒想到雲琬寧真的是她的侄女,而且還是先皇後的女兒,頓時對她好感倍增。上前拉住她的手,歉然道:“琬寧,你不會生本宮的氣吧?本宮剛剛也是一時糊塗,所以才……”
“姑母彆這麼說,您能過來,琬寧就已經很感激了。”
雲琬寧和幾人寒暄了一陣,看向謝凜,“謝大人,現下可以開始審問了嗎?”
“自然。”
謝凜代替知府坐到了案前,對衙役下令道:“帶疑犯上堂。”
不出一會兒,唐聿和雲祉就被帶了上來。
雲琬月一見到滿身是傷的唐聿,就想要衝過去,口中喊著:“夫君!”
唐聿趴跪在地上,眼圈通紅地望著她,“娘子,你彆著急,我沒事。”
相比兩人的激動,雲祉就要冷靜許多。
他隻是朝著雲琬寧那邊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沒事。
有謝凜負責審案,案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隻是涉及到淮南王,還需要進一步審問,雲祉需要跟隨一起回京。
等到事情了了,謝凜對衙役下令道:“慶陽伯知法犯法,賄賂朝廷命官,當街縱馬傷人,押他回京受審!”
“不!”
慶陽伯夫人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當堂大鬨。
紀輕雪精神恍惚,本就接受不了雲琬寧是公主的事,聽到謝凜下令,讓衙役押住慶陽伯和母親,眼白一翻就暈了過去。
丫環秋桐驚恐地大喊道:“夫人流血了!”
趙蘭庭看到地上有血,瞳孔一縮,顧不上多說什麼就抱起她往外走。
雲琬寧隻是淡淡地瞥了眼二人的背影,上前扶起雲祉,“阿兄,我們回梁城吧,祖母還等著我們送她最後一程呢。”
“好。”雲祉緩緩點頭。
這時,謝凜走了過來,輕咳一聲,“公主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