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鳶又一次在謝沉淵情動失控的臨界點,用儘力氣將他狠狠推開。
空氣裡的灼熱瞬間凍結成冰。
謝沉淵撐起身,“祝鳶,我的耐心到頭了。”
他摔門而出,再未看她一眼。
翌日黃昏。
謝沉淵帶回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像一朵馴順的菟絲花。
在末世,女人不依附強大的男人,下場都會很慘,謝沉淵就是這個基地最強大的男人。
麵對即將失寵這件事,祝鳶絲毫不慌。
她一穿到這末世廢土,就被親爸給賣了。
因為長得好看,她被當做一件禮物,幾經轉手落到彼時二十五歲的謝沉淵手裡,被他軟禁了三年。
從十八歲的茫然無措,熬到現在的一身反骨。
這三年,她步步為營的算計,讓謝沉淵親手教她格鬥,教她槍械,帶她殺人,帶她直麵廢土上畸變的狂潮。
謝沉淵曾掐著她下巴說,彆人養金絲雀,他謝沉淵養的,是一隻桀驁的獵隼!
他熬了她三年,用儘手段想磨掉她的棱角,她卻始終不肯屈服,守住最後底線。
外人隻道北境暴君對祝鳶毫無底線地縱容,殊不知一切始於一場交易。
祝鳶身懷特殊異能,能讓謝沉淵無法升級的異能得到突破。
她愛謝沉淵越深,他的力量就越強。
正因如此,謝沉淵原本隻有c級,堪稱雞肋的‘陰影操控’,被祝鳶硬生生推至a級,化作恐怖凶器!
短短三年,謝沉淵踏著屍山血海,碾碎所有競爭者,將謝氏所有基地牢牢掌控,成了北境人人聞風喪膽的暴君!
但無人知曉——
祝鳶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真正催動異能升級的燃料,從來不是祝鳶對謝沉淵的愛,而是謝沉淵自己都未曾真正看透的,他對祝鳶的愛。
冰冷的玻璃窗映出樓下那對兩人的親密,也映出祝鳶唇邊緩緩勾起的一抹譏諷。
“謝沉淵,你怎麼找個其他女人,眉眼也要跟我相似?”
……
彆墅宴會廳裡,謝沉淵慵懶地陷在沙發裡,臂彎裡圈著那個千嬌百媚的女人,指尖無意識地撚著酒杯邊緣,眼神卻如同深潭寒冰。
周遭阿諛奉承的聲音,女人刻意的嬌柔話語,都成了無關緊要的噪音。
宴會廳大門被推開。
祝鳶走進來。
她隻穿了一件謝沉淵的襯衣,沒有繁複的妝容,濃密如海藻般的烏黑長發肆意披散肩頭,唯一的點綴是那抹紅唇,嬌豔欲滴,美得極具攻擊力。
時間仿佛靜止。
謝沉淵的目光被猛然頓住,死死釘在祝鳶身上。
祝鳶徑直穿過人群,走到沙發前,完全無視旁邊那個與她眉眼神似的替身。
她坐下,一把攥住了謝沉淵的衣領,力道狠戾,迫使他靠近,看著她。
祝鳶唇角勾起,眼底帶著某種謝沉淵渴望的暗示。
“城主……”旁邊的女人在叫。
祝鳶蹙眉,“好吵。”
“滾!”
沙啞的低吼從謝沉淵喉間迸發。
整個宴會廳死寂了一秒,隨即兵荒馬亂,所有人驚惶失措地朝門口湧去。
旁邊女人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被人捂住嘴拖了出去。
門關上的瞬間,酒杯落地,清脆刺耳。
視線猛然翻轉,祝鳶倒在沙發裡,與謝沉淵四目相對。
謝沉淵居高臨下,眼底猩紅如野獸,“這次是你主動招惹,我不會再讓你跑掉。”
祝鳶挑眉,“試試看。”
陰濕的毒蛇猛地咬住獵物脖頸,冰冷的蛇身纏上獵物溫熱的軀體,不顧獵物痛苦的掙紮,不斷絞緊,將毒液迅速又強硬的注入獵物體內。
感受著獵物的軀體從僵硬到柔軟,慢慢失去力氣,失去抵抗,喉嚨裡隻剩下垂死掙紮的破碎聲響。
“阿鳶……你是我的……”
“嗯……”
沉醉在狩獵成功的喜悅之中,這條餓了許久的蛇激動不能自已,終於得到了一頓飽餐。
【謝沉淵好感度突破90點,異能可複製】
【成功複製謝沉淵a級異能‘暗影操控’】
係統提示音中,祝鳶眼神驟然冰冷!
她右手迅速抓起謝沉淵隨手丟在旁邊的槍,頂住他心臟位置。
沒有一絲猶豫,祝鳶用力扣下扳機!
砰!
謝沉淵野獸般的戰鬥本能救了他一命,祝鳶扣動扳機的瞬間,他身體猛地一擰側開,避開了要害。
子彈貫穿謝沉淵肩胛,劇痛讓他瞬間清醒,眼神驚怒交加,難以置信。
她竟然,想殺他?!
祝鳶一擊不中,利用謝沉淵躲閃的間隙敏捷翻身而起,抓起謝沉淵的衣服,從側廳窗戶躍下!
謝沉淵捂著血流如注的肩膀踉蹌站起,衝到窗邊。
刺骨的寒風灌入,他死死盯著黑暗中那借助月色暗影,矯健無比,正飛速遠離的身影。
謝沉淵不敢置信,那是他的暗影瞬移?!
肩上劇痛鑽心,可看著那無比熟悉的敏捷身手,謝沉淵緊繃的嘴角竟然不受控製地向上勾起了一絲弧度!
“這就是我親手養出來的,差點殺了我的……獵隼啊。”
祝鳶沿著她在腦海中演練了一年的路線,借助剛剛從謝沉淵那複製來的異能,如同鬼魅般穿過城中一道道防線,成功逃到了外牆邊緣。
寒風掠過麵頰,帶著廢土獨有的腥氣,卻是自由的味道。
三年忍辱周旋,不正是為了此刻?
這時,換上黑襯衣的謝沉淵猩紅著眼,出現在城中高塔上,手中高精度狙擊步槍穩穩架起,精準地瞄住那道纖細而決絕的背影。
隻要他的手指輕輕一動,這顆穿甲彈就能將她永遠釘死在城牆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祝鳶從城牆下攀登到城牆上。
謝沉淵的手指仍停在扳機之上,無法用力。
他眼前閃過的是祝鳶十七歲時倔強的眼神,是她在格鬥場摔倒又咬牙爬起的身影,是她第一次用槍擊中目標時,眼底一瞬的光。
還有剛才……那近在咫尺的……
心口位置傳來幾乎窒息的劇痛,比肩上的槍傷猛烈百倍!
她竟然要離開他?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噬心,謝沉淵無法接受!
就在這致命僵持的幾秒之間,城牆上的祝鳶似乎有所感應,忽然轉過身,朝著高塔的方向抬起了臉。
月光穿透雲層,恰好落在她蒼白卻絕美的容顏上。
隔著幾百米的距離,她仰頭看著他,沒有任何恐懼,隻有平靜的,洞悉一切的嘲弄。
殺我?你舍得嗎?
祝鳶極儘輕佻又飽含諷刺地,朝著謝沉淵拋出了一個飛吻!
拜拜了您~
祝鳶毫不猶豫地轉身躍下城牆。
廢土上再危險,也好過被這個暴君軟禁。
砰!
忽然一聲槍響,子彈精準命中那道騰躍在半空的身影,一朵刺目的血花在夜色中轟然綻放!
“誰讓你開的槍?!!”
謝沉淵暴怒大喝,槍口調轉,精準地鎖定了另一個方向的狙擊手。
扣動扳機,無情裁決!
砰!
一槍爆頭,血腥味在夜風中彌漫開來。
謝沉淵紅著眼,衝著高塔下的衛隊嘶吼。
“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活要見人,死……不!她絕對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