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汪翠翠??”
肖染聽到這也是一陣迷糊。
老虎見狀便是低聲解釋道:“當年汪家長房連續燒了二十三根人香,才讓汪家成為這裡的土皇帝,條件就是讓長女汪翠翠成為家主,結果這女娃就突然失蹤了,現在她想辦法折返回汪家,一方麵報仇,一方麵就是為了拿回汪家的控製權。”
“這些事情,你們怎麼知道的??”
肖染狐疑的看向老虎,按說這種事,必是十分機密,墨菊也就是汪翠翠隱忍這麼多年,她的計劃怎麼會被老虎他們知道。
“嘿嘿嘿!”
隻見老虎神秘一笑,看了一眼身後的女人:“縫屍人這個職業聽說過麼?”
“縫屍人?”
肖染一怔,回頭看向鄰座的女人一眼,目光在女人的手上迅速掃了一眼後,回頭看向老虎。
“縫屍人可以通過縫屍閱讀亡者的記憶,說起來也是巧了,我們來時,在河道裡遇到了女屍,那女屍就是真正的墨菊,殺她的人就是汪翠翠,她在殺死墨菊的時候,汪翠翠親口把這個計劃說給墨菊聽的。”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殺了二爺、三爺和汪翠翠合作呢,她勢單力薄,不是更方便你們控製麼?”肖染不解的問道。
“不一樣,隻要汪家的長房沒有繼位,那麼汪家就永遠拿不到那件寶貝,這才是我們最理想的合作方式。”
肖染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那你們需要我去做什麼?殺了汪翠翠?”
“不急,現在揭開底牌就沒意思了,等汪翠翠動手的時候,咱們再動手,抓賊抓贓才更有說服力。”
“好,那就聽虎哥的。”
“嘿嘿,牛皮兄弟,這買賣做下來,保證讓你狠狠大賺一筆。”
老虎臉上笑意燦爛,轉身折返回鄰座坐下來。
肖染臉上輕鬆,心裡卻是在琢磨著老虎他們口裡所說的話。
“難怪!墨菊讓自己殺汪二爺,原來這裡麵還有這層關係。”
稍加思索後,肖染心裡就已經有了主意;“長春會想要合作,我偏偏和你們對著乾。”
倒不是自己和長春會有什麼血海深仇,主要就是肖染看不慣他們的作風。
更何況,得罪一次是得罪,得罪兩次也是得罪,肖染可不覺得自己這次幫長春會一把,來日若是有一天,長春會發現是自己關閉了校園,並且讓他們損失慘重後,會輕描淡寫的放過自己。
“隻是這場戲,主角、配角都到齊了,可陰山老人又算是什麼?”
肖染看向自己懷裡被陰山道人塞進去的信奉,心頭不禁又琢磨起,陰山道人又究竟在扮演什麼角色。
也就是一會功夫眾人陸陸續續落座。
前方的台子上,開始敲起了鑼鼓,那些天橋表演的江湖人紛紛跟著走上台,開始在台上賣力表演起來。
其中有肖染在客棧裡見過的熟人,是一位評書先生,說的是一段評書,言辭清晰,貪圖幽默,顯然是賣足了力氣引來不小的叫好聲。
當然這可不白演,底下的人紛紛拿出金銀財帛丟在台子上。
至於大殿裡坐著的那些邪祟,看的高興的也是會出手賞賜,隻不過他們的賞賜不同。
例如這說書先生的腿腳有點瘸,就有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張口吐出一團黑霧,隻見那黑霧在說書先生的小腿上一卷。
你猜怎麼著?
說書先生當場就躺在地上死了。
這一幕倒是惹得前廳裡那些鬼祟一陣哈哈大笑。
真是視人命如草芥一般,就連坐在外麵席位上的富戶鄉紳也被嚇的一陣哆嗦。
但也並不是誰都如此。
若是有真本事的,站在台上也是一點都不發怵。
例如那之前肖染在廟會遇到的雜耍班子,六七個上台,各自表演絕活。
坐在大廳裡的邪祟見兩人以喉嚨頂槍頭,拍了拍手,令槍頭上突然爆燃起兩團火苗。
可雜耍班子的那兩位非但對此沒有驚慌,反而順勢就槍頭撇斷,直接塞進嘴裡,最後吐出一團火球出來。
這一手絕活,倒是引來不少邪祟的驚喜的叫好聲,紛紛出手打賞。
其中幾個邪祟丟上台的東西上,閃動著奇特的咒紋光澤,明顯就是一件詛咒物,而且看品級似乎還不低的樣子。
這下彆說肖染了,就連老虎兩人也是有些吃驚。
三人彼此相視了一眼,顯然這是風越大,魚越貴。
雖然給這些邪祟上台表演的風險極大,可一旦能夠克服這些邪祟的刁難,不但沒有危險,反而能獲得一些不菲的獎勵,其中甚至包括詛咒物。
“二爺、三爺到!!”
後宅,就聽一聲呐喊,所有人齊刷刷的站起來,熱情的迎上前。
在一眾家仆的簇擁下,兩個看上去大概有五十歲出頭的男人,猶如眾星捧月般的走了出來。
肖染注意到,當汪家這兩位到場的時候,大廳裡那些邪祟卻沒有動作,顯然並沒有將這汪家這兩位爺放在眼裡。
兩人也不敢貿然往大廳裡走,站在門外,朝著裡麵一眾邪祟彎身拱手,隨即才說道:“諸位,如此佳節,正逢我父親大壽,隻是家父年邁走路不便,稍後馬上就到,怕是貴客們都等急了,特意拆我們兄弟倆先來給諸位貴客們請安。”
“來啊,上壽宴!”
“上壽宴!”
“上壽宴……”
兩側走廊一聲聲呼喊聲直通深幽的後宅大院。
不多久,就有丫鬟們提著精美的食盒走上來,食盒打開,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桌子。
“公子請。”
一位小丫鬟走到肖染身旁,打開手邊的食盒,裡麵不是菜肴,而是一個小巧蒸籠,籠子裡是蒸熱的軟布。
就見小丫鬟托住了肖染的手,用熱乎乎的軟布帕子給肖染仔細擦拭起來。
肖染一瞧,其他人也是這樣的待遇:“果然是萬惡的封建主義,嗯,擦的真舒服。”
後麵大廳裡自是沒有這份待遇了,那些邪祟可不在乎手乾不乾淨,一口口食盒被端上桌,打開後,裡麵沒有酒菜,隻有一碗深紅色大米飯,米飯上麵插著一根人香。
隨著香燭點燃,這些邪祟立刻貪婪的豎著鼻子在上麵吸起來。
汪家那兩位二爺和三爺則是坐在臨近門口的酒席前與眾人一陣推杯換盞,正是氣氛熱鬨的時候,一身紅裝輕飄飄的走來,讓酒席上一眾人的目光一亮。
隻見那倩影黑發盤頭,金釵玉扣,細長的眉毛如同遠山含翠,溫婉中透著幾分英氣又帶有一絲嫵媚,仿佛是一朵待綻的花朵。
“哎呦,這就是花樓調教出來的墨菊姑娘啊。”
許多人仰起頭來,兩眼毫不掩飾的在墨菊的身上掃視起來。
早些時候,花樓的老鴇子都傳出消息,說是調教出來的一位花魁,在場大多人其實都沒見過,隻是偶爾聽說,這位墨菊姑娘現身一曲,就引得不知道多少人願意砸銀子一親芳澤。
白花花的銀子落下來,老鴇子自是開心壞了,可惜開心歸開心,卻不能收,隻因為這姑娘尚未梳櫳不能接客。
這梳櫳是什麼意思呢?
其實就是舊時青樓姑娘第一次接客的意思,一般來說,花魁的梳櫳那都是天價。
一個老鴇子苦心調教很多年的姑娘,這當中吃穿用度,胭脂水粉,以及請來老師教導歌舞詩詞所有的花費,全都要從這梳櫳裡麵賺回來。
顧客買下了梳櫳,甚至還要辦一場梳櫳宴,從此這位花魁就專門為這位顧客服務,彆的客人一概不接。
雖沒有成親贖身,但也是能對外說自稱一聲是某某某家的小妾。
隻待顧客玩膩歪了,就把梳櫳還給j院,到時候j院就能讓花魁正常接客了。
花樓把這位墨菊送過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酒席上其他顧客也隻能盯著墨菊那身段一陣流口水,隻求著到時候二爺好好調教一番,到時候也能讓他們快活快活。
“二爺好福氣啊,這墨菊姑娘天生麗質,真是天上仙子也不為過啊,哈哈哈哈……”
眾人一陣恭維,二爺卻沒聽進去,隻是兩眼珠子在麵前墨菊的臉上來回打量,一隻手已經不安分的在墨菊的小手上摸起來了。
反倒是一旁的三爺似乎對女人不感興趣,從始至終都沒看一眼墨菊。
“老太爺到!!”
這時遠處一聲呼聲,汪二爺頓時也顧不得墨菊了,趕忙站起身走到台階前迎上去。
其餘賓客紛紛起身。
肖染注意到,那大廳裡的那些邪祟也跟著都站了起來,心中不禁驚訝,這位老太爺的手段果然非同一般,居然連這些邪祟都要禮讓三分。
也就在肖染猜測這位老太爺究竟是什麼模樣的時候,隻見遠遠地八個光著膀子的精壯漢子,八抬大轎,將一尊金燦燦的神龕搬動過來。
那神龕與尋常家門口的不同,足有三米高兩米寬,上麵雕龍畫鳳,鑲嵌著琉璃瑪瑙珠光寶氣。
隻待肖染定睛往裡麵一瞧,待看清楚神龕裡,端坐的身影之後,心裡頓時一個咯噔:“這不就是土地公麼!”
梳櫳一說,可參考,西門慶與李桂姐的例子中,西門慶為李桂姐的首次接客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包括支付五十兩銀子、緞子衣裳,以及李桂姐的“娘家人”也參與了這一活動,包括準備頭麵、衣服、定桌席、吹彈歌舞等,整個場麵花攢錦簇,持續了三天,所以這玩應比現在結婚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