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建波！”
肖染看著匡建波，心底頓時生出冷意。
“這家夥怎麼在女澡堂？？”
似乎是察覺到肖染疑惑，匡建波吐著舌頭：“沒想到吧，豆角大哥一早就和我交代了，讓我平時躲在男澡堂，但到了晚上就要躲在女澡堂。”
“豆角！”
肖染嘴角抽搐了幾下，這家夥是真把人心算計到了骨子裡了。
是了，所有人本能的都不會往女澡堂去想，特彆是女生，她們下意識的會覺得，人不絕不會藏身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可豆角就想到了。
既然豆角早早就想到了這一層，或許從一開始就如徐潘說的那樣，豆角一定在某些地方留下了破綻。
例如自己那口能夠變身成夜鬼的棺材。
畢竟夜鬼是長春會製造出來的，這口棺材絕不會是平白無故變出來的，或許一早豆角做好了布置。
甚至就連宿管老太太，可能都是豆角提早布置下的眼線。
當然以上都是肖染自己以最壞方向做出的推算，畢竟老太太對自己並不差。
“啊！！”
這時候對麵澡堂裡的尖叫聲越來越刺耳。
一旁匡建波卻是發出咯咯咯的笑聲：“男澡堂裡麵全都是我爹從寺廟裡求來符咒，除了我，是個鬼進去都要完蛋，她恐怕是連鬼都做不了，等著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吧。”
聽到匡建波的話，肖染心頭不免升起一陣邪火，要不是他現在不會說話，早就已經開始罵街了。
“你乾嘛這樣盯著我？？哦，你不是王蒙，但你帶著王蒙的胸牌，你也應該有點同理心吧，彆忘了，王蒙本來就是被她推下樓，用來栽贓陷害老子的，她把我害成這樣，死了都沒法投胎，現在我要她灰飛煙滅，不過分吧。”
匡建波回頭看向韭菜：“這位大哥，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韭菜一時無語，他不知道前因始末，但如果僅僅隻是聽匡建波的話，倒是……有點道理。
畢竟誰害自己，自己也會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隻是肖染的眼神已經快要冒出火來了，早就見識過這家夥顛倒黑白的能力了。
這如果不是自己在靈魂漩渦裡看到過真相，知道他是個什麼玩意，自己恐怕差點都要相信了。
“嘿嘿，我知道，你覺得怪我，可這是我的錯麼？董老師和我家其實本來就是親戚，她能不幫我點麼？校長收了我家多少錢你知道麼？都說人人平等，屁話，有些時候生下來不平的事情，就注定不會平等，錯的是她，是她不識抬舉。
變成鬼又怎麼樣？
等她灰飛煙滅了，我的業障就算一筆勾銷了，到時候讓我爹，用我的名義去貧困區捐點錢，隻要人人念我的好，我就能回家做個保家神，每天有的是香火供奉，到時候……”
“砰！！”
話沒說完，肖染的拳頭就已經落了下來。
可拳頭砸下去，竟是被一層光圈擋著。
見狀肖染不信邪，又連續用利爪狠狠抓下去，甚至就連惡咒、鬼語都用了出來，結果匡建波愣是一點事都沒有。
匡建波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放鬆下來：“兄弟，彆浪費力氣了，豆角大哥都說了，我頭上有這個牌子，誰也傷不了我。”
這時候韭菜走了過來，拍了拍肖染，朝著上麵指了指。
肖染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匡建波頭頂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免戰】兩個字。
“彆浪費力氣，那是免戰牌，是掌金人的免戰牌，掛上就免戰，誰也打不了他，這是下血本了。”韭菜看著牌子，不免有些感歎。
真是如匡建波說的那樣，人比人氣死人，沒想到自己居然還不如匡建波這個小鬼。
肖染回頭看向韭菜，想起來了什麼，拿出之前南瓜的那本【入門者路徑基礎大全】翻看起來。
很快就找到了所謂的掌金人。
掌櫃、賒財、典當、掌金。
掌金人，居然是c級職業。
到了這個級彆，想要殺死他基本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掌金人往往會掌握一個區域裡所有的資金流動，手上攥著現金流，哪怕這些財富並不是他的，可隻是在他手上一過手，借財生財，滿手留油。
隻要手上掌握的資金不斷，掌金人要做什麼簡直不要太簡單，直接用錢砸就可以了。
肖染之指了指書本上的掌金內容，又指了指免戰牌。
韭菜見狀解釋道：“這東西，又叫做掌金人的麵子，免疫所有攻擊，代價是你每打一次，掌金人的口袋裡會少一點點錢，除非你能讓掌金人破產，不然你真傷不了他。”
肖染聞言嘴角抽搐了幾下。
而這時候，另一側的澡堂裡，張璐的叫聲逐漸開始衰弱下去，肖染快步走出去，衝入男澡堂一瞧。
剛一進去，就感覺渾身像是火燒起來一樣疼，周圍的牆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許多金色符咒，隱約的還能聽到很遠的地方好似有念經聲。
韭菜也走了進來，他倒是沒有受到影響，隻是看著張璐被困在裡麵，也沒那個本事救她。
見狀，肖染試著把牆上的符咒摘下來，可手碰觸到符咒時，直接就穿了過去，非但沒有把符咒揭下來，反而讓手掌被燒的皮開肉綻。
韭菜也試了一下，結果也是一樣。
“沒辦法了。”
韭菜歎了口氣，拍了拍肖染的肩膀，雖然很不爽匡建波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可事到如今他們也隻能乾看著。
肖染黑著臉，轉身折返回去。
回到女澡堂，兩眼盯著匡建波，雖然明知道肖染傷害不了他，可被肖染這樣盯著，匡建波心裡還是有點發毛：“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
肖染深吸口氣，將【喚魂幡】取出來，頓時長長的白幡飄舞在半空，整個淋浴間裡的溫度也跟著降如冰點。
“什麼掌金人的麵子？今天就算是如來佛祖的麵子也不行。”
肖染內心狂吼著，雙手抓著【喚魂幡】用力一扯。
“撕……”
隨著利爪在白幡上用力一扯。
頓時無數影子從裡麵湧出來。
肖染看著這些影子，抬手指向麵前的匡建波：“你們不是有仇有怨麼？始作俑者就在麵前，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都出來，開始乾活！”
肖染無法說話，但他的情緒卻能散發出來，頓時間整個女浴室的牆壁都被黑壓壓的陰魂給擠碎掉。
無數黑影湧上去，像是電視劇裡的喪屍一樣瘋狂在匡建波身邊敲打、抓撓著。
與此同時，骨靈街東側的富勝錢莊，隻見大門敞開，門口懸掛著三個特彆花哨的金錢燈籠。
此刻二樓上，一陣算盤的敲打聲噠噠噠響的不停。
樓下兩個男童一手計算器，一手賬本，不斷計算著今天的入賬出賬記錄。
每核算一本賬本，就要伸手拍下桌上的鈴鐺，隨後將今天賬目報上去。
兩男童正算的起勁呢，就聽到樓上咣當的一聲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樓上氣急敗壞的聲音。
“該死了，長春會那邊在做什麼？？？”
不一會，就聽到“噔噔蹬”的下樓聲，一個老頭走下樓梯，一邊走一邊罵道：“我的錢，我的錢，快給長春會發報，不管他們在乾什麼，馬上停下來。”
兩男童沒有動，繼續核算賬目，隻是同樣的賬目，再次報上來的時候，數額已經比上一輪少了整整三千冥錢的利潤。
這下老頭差點嘴都氣歪了。
這才多久，又少了三千？？？長春會的開荒不是還沒開始麼？怎麼花錢這麼快？？？
也就是這一會，一名中年漢子已經將電報發了出去，隻是電報一頭現在還沒有回信。
“噠噠噠噠……”
櫃台上兩個男童手指如電，不斷在計算器上敲出脆耳的聲響。
“叮叮！！”
再次報出賬單，利潤比剛才又少了將近四千冥錢。
這下老頭臉都綠了。
再搞下去，這個季度不但沒有利潤，還可能要虧錢。
錢他不是賠不起，可這糊裡糊塗的就開始掉錢，不是一百兩百的掉，是兩千三千的虧錢，這錢就算是灑在河裡也該聽個響聲才對。
最重要的是，長春會那邊要動錢，必須經過會長他們討論，簽字才行，自己這邊什麼消息都沒收到，就稀裡糊塗的丟了一個季度的盈利，這個鍋他可不敢背。
必須馬上往上報。
“叮叮！！”
然而隨著櫃台上再次敲響的鈴鐺，兩個童子已經開始紅著眼睛報起虧損來了。
聽到虧損的數字後，老頭像是火燒了屁股一樣，徹底坐不住了。
“停牌，馬上停牌，我不管長春會在乾什麼，馬上把所有免戰牌都給我撤嘍！！”
老頭說完，周圍下人馬上開始運作起來，要停牌的話，可不僅僅隻是老頭一句話的事情，前前後後，許多很多麻煩的手續。
而每一個錢莊，四個季度才能使用兩次停牌。
一旦超過兩次，就要摘燈籠。
超過三次就要摘牌子。
到時候錢莊等級就要被打下來，甚至有可能出現擠兌破產，甚至是發生暴亂。
至於東家到時候，彆說能不能保住掌金的位置，怕是一個不小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可這時候老頭已經顧不得那麼多。
這掉錢的速度太快了，本身就是一家小錢莊，比不上龍東、蓬萊這種成規模的錢莊，一個季度的收益滿打滿算也就是那麼多，這要是繼續虧下去，到時候錢莊就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