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超過十點力量加持下的全力一揮,所有人隻是看到了一道殘影,緊接著就聽到一聲炸裂。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間聚焦在了那隻粉碎的蛤蟆身上,每個人的眼眸裡閃過不解之餘,更多的卻是希望的光芒。
與之相反的卻是站在肖染身邊的那位老太太,空洞的眼窩裡閃躲著幽冷的火苗,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肖染,像是要洞穿他的身體直視靈魂一般,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
“叮……”
一聲銅錢滾落的聲音,回蕩在死寂的人群裡。
緊接著……
“叮鈴……叮鈴……”
越來越多的銅錢聲響起,源源不斷的銅錢從他們殘破的身體裡滾落在地上。
隨著越來越多的銅錢灑落在地上,原本壓製在所有人的身體也開始變得輕盈起來。
“啊!!!”
直至老太太的一聲尖叫聲,眾人才從這夢幻中的一幕清醒過來。
再一看,隻見老太太全身湧出黑色的煙塵,身上的皮肉開始脫落,她的身體在劇烈的痛苦中扭動,像是被某種不可言說的力量從內部撕扯著。
她的麵容扭曲,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與詛咒,似乎正承受著無儘的煎熬。
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刺鼻,帶著硫磺和腐敗的氣息,讓人不禁想要嘔吐。
片刻間,她的身體就和濤哥兒等人一般,人不人,鬼不鬼。
有所不同的是,她的身體還在繼續崩解,血肉模糊中,逐漸暴露出黑色的骨頭。
突然,老太太張開嘴,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那聲音不再屬於人類,更像是無數銅錢在口腔裡摩擦。
一旁肖染注意到那黑色的骨頭上布滿扭曲的紋理。
“是咒紋!”
這些紋理看上去很熟悉,與自己身體裡的那枚黑色咒紋有點相似。
“啊!”
可惜也不等肖染多看一陣,已經回過神的濤哥兒已經掩飾不住臉上的癲狂,發出一聲怒吼,就像是一頭掙脫鐵鏈的野狗,舉起斧頭對著麵前老太太劈上去。
“砰!!”
斧頭劈在老太太已然腐朽的身體上,發出像是木頭一樣悶沉的聲響。
原本就已經遭受到反噬的老太太,在被斧頭劈中後,身體更是顫抖的厲害。
“哈哈哈哈,去死,去死,老東西,去死啊!!”
濤哥兒凸出的眼球布滿了血絲,被壓抑在心頭百多年的怨氣在這一刻總算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可當他想要舉起斧頭再劈第二下的時候,老太太猛的一巴掌拍過去,巨大的力量直接將濤哥兒拍飛出去。
隻見老太太轉過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肖染,嘴唇微啟,沒有發出聲音,可從口型上看得出那個字的讀音……
“殺,殺了她!!”
下一秒,眾人已經像是發瘋了一樣一擁而上撲上前,手上的鋤頭、鐮刀、斧頭,甚至是糞勺全部一股腦的砸在老太太的殘軀上,有人手上沒有家夥,乾脆蹦上去,上前踹上兩腳。
這位把這個村子變成這般人間煉獄的老太太,壓著一眾人百年不敢生出反抗念頭的土皇帝,就這樣在憤怒的人群中被砸倒在地上。
肖染此刻已經退開在一旁,目光透過人群的縫隙,那老太太已經被砸爛的臉龐上一隻眼睛依舊還在盯著自己。
腦海閃爍過方才老太太的嘴型,心裡默默地讀出來那兩個字……
快走!!
一時間肖染心底也不禁生出一絲漣漪。
不過也僅僅隻是一絲漣漪,肖染抬頭目光看向遠處幽深的黑暗處,相比起那些死在這老太婆手上的人命,那些被拐賣掉的女人,孩子,她的下場,讓肖染生不出半點感歎,隻能用兩個字來概括……
“活該!”
這時,濤哥兒抬起頭,看到站在不遠的肖染,眼見這小子居然還沒跑,頓時大喜過望。
當即提上斧頭,大步流星的走到肖染麵前。
其實他也不清楚李裳抽了哪門子的瘋,居然把那麼重要的金蟾給砸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家夥可不能活著
這百年來他們承受的痛苦,無論如何也要讓這家夥一起承受一遍。
眼瞅著一眾人殺氣騰騰的奔向自己,肖染皺起眉頭:“如果我說,我並不是李裳,你們能放過我麼?”
“你不是李裳?”
一眾人頓時有些錯愣,如果他不是李裳,那麼砸了金蟾的事情似乎也就解釋的通了。
“胡扯!”
濤哥兒一撇嘴:“你不是李裳,你怎麼會李裳的虎拳?你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模樣說你不是李裳,對不起我臉上的巴掌。”
聽到濤哥兒的話,肖染隻能攤開手,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不能怪自己演的太好,至少大嘴巴抽他的時候,自己是認真的。
“少他媽的廢話,今天不管你是不是李裳,這條命你都要留在這!”
“沒錯,殺他了,管他是誰呢,就算他不是李裳也不能讓他活著走出去。”
此刻一眾人早就紅了眼,他們根本不在乎肖染是不是李裳,他們要的隻是一個宣泄口,一個發泄自己心中怨恨的靶子。
見狀,肖染歎了口氣,目光看向濤哥兒等人:“所以,我打你一巴掌,你一定要加倍的還回來,那麼……”
肖染眸光逐漸變得銳利起來:“被你們殺掉村民,那些被你們拐賣的女人,還有被你們折磨致死的楊萱,他們的仇是不是更要加倍還回來!”
聽著肖染列出的罪狀,眾人中有人遲疑的放緩了步伐,有人默默低下了頭。
唯獨濤哥兒以及身邊幾人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濤哥兒甚至調侃道;“是啊,可你讓他們來找我報仇啊。”
說著,濤哥兒甚至張開手,朝著四周喊道:
“你們在哪呢?”
“出來啊!!”
話音剛落,濤哥兒眼前飄過一道白影,他順手一把抓在手上一瞧。
居然是白花花的紙錢。
“呼……”
一股涼風毫無預兆的吹過頭頂,越來越多的紙錢像是雪花一樣飄下來。
“濤哥,這錢……”跟隨在濤哥兒身旁的小弟,看著麵前的紙錢,突然渾身打起一個冷顫,低聲道;“這不是咱們燒的那些錢麼?”
當初殺了那些村民之後,老太太拿出許多紙錢,讓他們和村民的遺體一塊燒掉。
而現在,這些錢竟然出現在這裡。
濤哥兒聞言瞳孔猛的一緊,隨後回頭嗬罵道:“閉嘴,胡說什麼。”
轉過頭來,兩眼盯著肖染:“少裝神弄鬼,真要是有鬼老子也是惡鬼,你讓他們來找我,你……!!!”
濤哥兒話還沒說完,麵前冷不丁的閃過一道白影。
當即揉了揉眼睛,再一瞧,隻見麵前白花花的紙錢下,一道女人的身影,在漫天紙錢的縫隙,似有似無,似近似遠,也就是他一愣神的功夫,女人突然轉過身來,那張熟悉的臉龐,沒有眼睛、沒有牙齒,兩行鮮血化作淚水的模樣,讓濤哥兒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鬼,鬼!!有鬼!”
濤哥兒身子往後退了兩步,隻覺得撞到了什麼東西,回頭一瞧,卻見身後那飄舞紙錢中,兩個血肉模糊的身影正一聲不響的站在他的身後,兩眼空洞的盯著自己。
等看清楚兩人的麵孔後,濤哥兒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天夜裡自己敲開大門,然後一斧頭將兩人砍倒在地上,當時的慘叫和哀求聲,現在好像還能聽到。
“去你媽的,老子不怕你們!”
懼極生怒,濤哥兒腦瓜子裡嗡的一聲,乾脆舉起手上的斧頭朝著麵前兩人砍上去。
“你們活著,我能殺你們一次,就能殺你們兩次,三次,無數次,老子就算是變成鬼,也是最壞,最凶的鬼……”
濤哥兒紅著眼,拚命的朝著前方揮動著斧頭,每一次揮動,就能聽到那陣陣讓人揪心的慘叫。
不僅僅是濤哥兒,當初參與屠殺的幾個人,此刻無不如此一般,他們像是突然失心瘋了一樣,揮動著手上的斧頭,刀劍癲狂的殺向身邊人。
一切正如當年那次屠殺時,隻不過這次的對象卻是換做了當年那些沉默者。
頓時間,麵前已經是喊殺聲與慘叫聲交織在一起的畫麵。
“咚!!”
肖染本來躲在一旁看戲來著,對於這些人,冷不丁聽到身響起一聲銅鑼聲,回頭來,看到李吉正站在自己身後,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走吧。”
李吉也不說去哪,隻是示意肖染跟他走。
“小兄弟,是我走了眼,沒想到你還是門道裡的人。”
肖染跟在後麵,聽到李吉此話,頓時一愣,這個詞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了。
上次聽到這兩個字,還是老太婆往自己口袋裡丟金條的時候。
很顯然,這個“門道”似乎是某種特殊的標誌,如果自己猜想的不錯,應該是和咒紋有關係。
“僥幸而已。”
不知其中深淺,肖染也不敢透露太多。
李吉笑了笑:“能入了門的,就沒有僥幸的說法,隻是這入門難,以後的路更難,走錯了一步就是萬丈深淵,你看那老太太,本就是金行賒金的門道,卻是把自己變成這番模樣。”
這時李吉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麵前的村莊,隻見村裡一團火光跳動著,所過之處熊熊大火立刻從廢墟中燃起。
“是她!”
肖染定睛一瞧,看到那白衣少女似瘋似傻的,嘴裡哼著小曲,手上卻是拿著一支火把,星星火苗落地生根,片刻村子已經被點燃了起來。
眼瞅著火勢越來越大,那少女就站在火海中輕舞著身體,任由火焰將身上白色的連衣裙點燃,目光朝著肖染的方向望去,揮了揮手,便是縱身一躍消失在大火中。
看著少女消失的身影,肖染心緒複雜,不是她,自己可能根本就察覺不到這村子的不對勁。
自己卻沒有能力去救下她。
“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至少她是解脫了。”
李吉輕聲寬慰著,同時將手上的油燈遞給肖染;“拿著這盞燈,繼續往前走你就能出去了,這盞燈我送你的,如果你迷茫了,不妨拿它照照看。”
肖染接過油燈,一肚子的疑惑想要向李吉詢問,他感覺李吉不像是這村裡的遊魂野鬼,更像是……新人引導者。
可李吉已經擺了擺手,催促道;“去吧,快去吧,晚了就要錯過回去的路了。”
“好,謝謝!”
朝著李吉道了聲謝後,肖染提著燈籠轉身往前走,昏黃的油燈下,周圍白霧似是在逐漸退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肖染的眼前開始再次浮現出鮮紅的血字……
“你已完成本次迷城試煉。
完成主線任務【幫助牛家村】(f級)
完成支線任務【奪魂】(f級)
本次試煉評分:e,
即將為你進行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