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後，趙嘉似無意地補充：“我小女兒剛從國外回來，對江總仰慕已久。”
半個小時後，一輛紅色跑車呼嘯而至。
趙鈺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來，品牌高定款連衣裙勾勒出姣好身材。
她一眼就認出了坐在樹蔭下的時清，昨天那個，讓她在奢侈品店難堪的女人。
正要上前，卻被父親叫住。
“鈺兒，過來。”趙嘉笑容滿麵地引薦：“這位是江總。江總，這是小女趙鈺。”
趙鈺立刻換上甜美的笑容，聲音刻意放柔：“江先生好。”她微微傾身，露出精致的鎖骨線條。
江祁煜隻是禮貌的略一點頭，目光卻越過她，落在遠處的時清身上。
她正低頭撥弄著一株野花，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江先生，”趙鈺上前一步，伸手想挽江祁煜的手臂，“聽說您高爾夫打得極好，能煩請您指點我一下嗎?”
趙嘉適時地退開：“我去喝杯水，鈺兒，你好好陪江總。”
“陳助理。”江祁煜側身避開，目光依舊落在時清身上，頭也不回地吩咐道，“給趙小姐安排一位專業教練。”
趙鈺妝容精致的臉瞬間僵硬，“不，不用了……”
她急忙改變策略，“江先生想喝點什麼嗎？我會調酒，我去給您調酒。”
“嗯。”江祁煜終於給了她一個正眼，卻是示意陳助理，“你去幫忙。”
待趙鈺悻悻離開，江祁煜大步走向樹蔭處。
“會打高爾夫嗎?”他站立在時清麵前，影子將她整個籠罩。
時清抬頭，“學過一點，打過幾次。”她的聲音跟趙鈺比，簡直是清脆悅耳，像夏日裡的一泓清泉。
江祁煜伸手，掌心向上。
時清遲疑片刻，將手放了上去。
他握住的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捏疼她，又讓她無法輕易掙脫。
“試試。”他將自己的球杆遞給她，站在她身後半步的位置。
這個距離近得能聞到她發絲間的橙花香，卻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禮節。
時清握杆的姿勢略顯生疏，但揮杆瞬間的爆發力讓江祁煜挑眉。
白色小球在空中劃出優美拋物線，直接落入百米外的球洞。
“進了！”球童驚呼著跑去確認。
時清自己都愣住了，轉頭看向江祁煜時，眼睛裡閃著孩子般的驚喜。
陽光落在她睫毛上，在臉頰投下細碎的陰影。
江祁煜抬手，指尖輕輕拂過她發頂：“打得很好。”
不遠處，望見這一幕的趙嘉目光一暗，他還真是小看了這位時助理。
“江總好眼光。”趙嘉走過來，臉上堆著笑，“時助理深藏不露啊。”
時清迅速後退半步，笑容乾淨的看不出任何算計：“趙總過獎了，運氣好而已。”
她將球杆還給江祁煜時，指尖不經意擦過他手腕內側的脈搏處。
江祁煜麵色如常，隻是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他扭頭看向陳助理：“給球童包紅包。”
趙鈺端著精心調製的雞尾酒回來，酒杯邊緣還裝飾著一片薄荷葉。
“江先生，請品嘗。”
江祁煜垂眸掃過那杯雞尾酒，不動聲色地道：“早上服了頭孢，不宜飲酒。”
時清睫毛微顫，視線在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與酒杯之間遊移，他什麼時候服用抗生素了？
視線落在趙鈺手中那杯漸變色的雞尾酒上，琥珀色的液體在陽光下折射出誘人光澤，時清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趙鈺指尖驟然收緊，水晶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她發白的指節滑落。
為什麼之前不說?
她精心準備的表演，竟從一開始就淪為笑話？
“真是遺憾……”趙嘉適時插話，眼角餘光警告地掃過女兒。
江祁煜骨節分明的手忽然端起酒杯，轉向時清：“趙小姐的心意，不如由時助理代勞。”
他遞酒的動作行雲流水，指尖在杯托上輕叩兩下，像是某種默契的暗號。
酒杯落入掌心的瞬間，時清對上江祁煜深不見底的眼眸，那裡蘊著隻有她能讀懂的笑意。
而在江祁煜身後，趙鈺的眼神幾乎要在她身上燒出兩個窟窿。
“謝謝趙小姐。”時清淺嘗輒止，她對物不對人，真誠讚歎，“柑橘的酸甜與龍舌蘭凜冽融合得恰到好處。”
考慮到，這是在陪江祁煜應酬，她又補了一句，“趙小姐手藝精湛。”
這句落在趙鈺耳中，卻成了勝利者的宣言。
趙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個賤人！就她也配評價自己的手藝？
趙嘉在桌下按住女兒顫抖的手腕，麵上依舊帶著商業微笑。
“時助理能在江總身邊任職，想必有過人之處。”趙鈺突然親熱地挽住時清手臂，甜膩的香水味撲麵而來。
時清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皮膚上泛起細小的戰栗。
會客廳的門在此時被推開，時敬西裝筆挺地走進來：“抱歉各位，路上耽擱了。”
他的目光在掠過時清時，微不可察地一凝，轉而與趙嘉握手寒暄。
“這位是家女趙鈺。”趙嘉介紹道。
趙鈺優雅問好，卻在轉身時，捕捉到時敬警告般瞪向時清的眼神，以及……江祁煜冷峻的側臉。
男人們移步球場繼續商談時，時清獨自坐在遮陽傘下。
腳步聲由遠及近，她額間突然一痛。
“真是長大了，學會忤逆你哥了。”
時清瞪著他，吃痛出聲，“哥，痛！”
時敬上前一步，湊近察看，眼底染上一抹擔憂，敲重了？
上手幫她輕揉了揉，嘴依舊硬，“你還知道痛。”
時清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哥，我沒有想忤逆你，我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我想自己做主。”
不遠處，趙鈺的手機無聲地捕捉下這一幕。
照片裡，男人修長的手指落在女人額頭，陽光將兩人的輪廓鍍得曖昧不清。
她滿意地收起手機，裙擺翩躚著走向球場。
午餐時分，趙鈺搶先在江祁煜身旁落座：“江先生，關於明德基金……”
她話音未落，江祁煜已轉向時敬：“這方麵，時總是專家。”
時敬接過話題侃侃而談，餘光卻瞥見江祁煜第三次看向時清空著的座位。
茶杯在他指間轉了半圈，釉色青瓷映得他眉眼愈發清冷。
當時敬離席去洗手間時，趙鈺突然傾身：“江總，你不覺得，時助理和時總關係不一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