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廠長讓大家舉手表決,是現在就立刻支持設備升級改造的,還是選擇年後實行,而沒有不升級改造的選擇。
是因為這個年代不能搞一言堂,雞毛蒜皮的事情可以一句話說了就算,但大事基本都得開會議表決。
當然了,也不是說不搞一言堂,單位裡的一把手權利就會受到限製。要知道現在的企業單位是實行的廠長責任製,這製度就是用來貫徹一把手意誌的。
如果廠長沒有足夠的權利,是會碰到被下麵人架空情況的,特彆是一些空降的廠長。
但一把手要一意孤行搞一言堂,大家是沒有辦法。不過要是決策成功了還好,失敗了,那廠長就要擔責了。
現在這個廠內設備升級項目其實是江成發起的,他來機械配件廠的時候,上麵領導是讓周廠長配合他的工作。
隻是江成他自己不知道來昌城之前,四九城那邊的領導就向這邊交代了而已,另外就是他對自己身份的認知還不夠貫徹。
江成要是見識過張工以前跟周廠長叫板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年代一個工程師的地位到底如何了。
所以真出了問題,就算周廠長這次搞一言堂都不會有問題,不過他得向上級彙報情況就是。
因此這次的舉手表決,總得有一個選擇,隻有同樣的話,還表決什麼。所以能選的就是現在開始實行還是年後。
但周廠長說完話後,自己又一個人先舉手表決立刻執行了。其他人如果不是傻,不舉手才怪呢。
江成沒有想到自己跟著周廠長來會議室一趟,就成為了設備研發升級小組組長了。
宣傳部的科長也在會議室內,今天宣傳科就要到位,在公告欄公告出來。
這有組長了就得有組員,如果不是黃副廠長要負責整個廠裡的生產進度任務,他都得進入組裡當組員。
後勤部的陳主任在年底期間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全力的協助江成的工作。
但一項工作的開展,本來就是要各部門的配合。這升級設備又不是幾天能完成的事情,各部門的一把手不能加入小組,但相關部門都有得力乾將的。
後勤部的李安李科長雖然沒在會議室,但被陳主任推薦加入小組當組員了。還有生產車間的主任被黃副廠長推薦加入小組,還有就是廠裡的設備修理員,也算是技術員了,也得加入小組。
設備要拆卸,江成可以安排機修人員去落實。
拆卸,加工,采購新的零件。再加上各部門的配合,足夠滿足江成升級鑽床的要求了。小組不在人多,實用就行。
有三個成員每天到江成那邊報道,聽從他的安排,足夠可以的了。何況有需求的時候,各部門還要聽從調令。真要是還需要什麼人員,江成可以直接找周廠長提。
任命江成為小組組長後,會議就散了,年底領導班子的工作會議延後兩天舉行。
江成帶著自己繪畫的圖紙就回辦公室了,辦公室的火盆裡已經有燒好了的木炭,牆角邊的熱水瓶在他來單位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給打好了熱水。
沒有茶葉和報紙,差評。
沒有茶葉在這個年代很正常,但沒有報紙其實是江成不了解廠裡的情況。
機械配件廠因為規模的問題,算不上大型工廠,因此有些部門不一定有。在一些大廠裡,領導可能也多一些,機械配件廠隻有一個副廠長,但在一些大廠裡可能有幾個副廠長。
組織部隻有科長,大廠裡有更高級的主任。其他部門也是一樣,部門領導的級彆是根據規模來的。
如果不按照規模來,那幾十個人的小廠每個部門都要弄科長和主任嘛。在大廠還因為食堂多,還有食堂主任呢,機械配件廠就沒有,因為總共就兩個食堂,廚房有班長就可以了。
大廠有自己專門的收發室,有單獨的辦事員每天早上接受郵政送來的各類報紙,然後準時的給單位的領導把報紙送過去。
但是機械配件廠沒有專門的收發室,不過後勤部也安排了辦事員在門衛那邊弄了一個接收報紙的地方。收到報紙後,也會給領導送過去。
不過安排的辦事員隻是順帶送一下報紙,送報紙不是主要工作,有些部門的報紙因為部門級彆低,要自己或者派人去門衛那邊拿報紙。
江成沒來的時候,張工這邊也有送報紙的,但他這邊送的是工業類報,不是日刊天天有的。
其他類型的報紙其實張工也可以要,但他沒那個閒情逸致去看,他一個人在辦公室待不住。廠裡沒有事的話,他身為一個工程師,外麵邀請指導的地方多了去了。
彆說一個工程師了,就算是廠裡的機修人員都有時候被安排到一些縣城去指導維修技術。
江成想要看報紙,去後勤部招呼一聲就可以了,保證以後每天有人把報紙送到他的辦公室。不過這也算後勤部的工作人員工作沒到位了,還要他去招呼。
但是江成從入職起,今天才算是真正在單位裡認真上班的第一天,也不能全怪後勤部工作沒到位。
好在江成不怕無聊,他的記憶是可以翻閱的,又不是隻能用在工作上。
拿著圖紙,江成裝模作樣的看著,其實已經慢慢沉思在記憶當中,後世看過電影不少,雖然是看過的,但再從記憶裡‘回想’一遍也挺有意思的。
隻不過沒有現實的參照物,除非江成能針對性的回想,否則記憶要翻閱出來有點延遲的感覺。
在‘快進’式看完記憶裡的一部電影後,江成突然對自己以前的一些生活情況有了興趣,以上帝視角觀看曾經的自己,其實也是很有趣的。
觀看自己小時候的生活,江成也不是循序漸進,也是跳躍的觀看。突然在某一些記憶的出現後,江成退出了沉入式的回憶當中。
“又找到了一個能裝叉還能掙錢的路子了,以前看年代短劇,還以為當一個翻譯來錢很容易呢。當翻譯太難,但是這路子好像很不錯。”
江成嘴角微楊,在記憶裡突然看到了對他在這個時代很有意思的事情。
剛才他跳躍式翻閱記憶的時候,突然就想看一下自己初中時候算是有點暗戀的一個女生是什麼樣子。
對於青春期最初暗戀的一個女生,江成早就想不起那女生什麼樣子了。但就是因為記憶太模糊了,很難進行針對的某段記憶回想,隻能大致慢慢回想某個事情的記憶。
然後江成看到自己學習語文的時候一篇散文,是周樹人和魯迅兩個人共同寫的。
散文的內容是我家門前有兩顆樹,一顆是棗樹,另一顆還是棗樹。
文化人就是不一樣,兩顆棗樹就得了,還非要一顆是棗樹,另外一顆還是棗樹。
這分明就是人格分裂嘛,魯迅看見家門口的第一顆樹,說一顆是棗樹。然後第二人格周樹人出現,看到另外一顆樹,來一句我也看到了一顆棗樹。才有了這樣的文章。
當然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東西的時候,江成感覺自己能在這個年代的文學界發展一下。以前學的課本裡散文,有五六年到六六年之間出現的。
江成可以稍微修改點內容去投稿,以後要是碰到漂亮喜歡文學的妹子,到時候裝~b不要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