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水的神奇作用下,林遙身上那些誇張的紋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像被融化的冰淇淋一樣,緩緩開始溶解。她愜意地泡在熱氣騰騰的浴缸裡,臉上敷著一片麵膜,像是在享受一場久違的放鬆盛宴,隨後愜意地閉上眼睛,準備好好休憩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林遙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瞧見浴缸裡的水已經變得漆黑渾濁,好似被打翻的墨水瓶,那顏色簡直讓人不忍直視。她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哇哦,那些紋身已然褪去,終於露出了原本的模樣。她做的這種暫時性紋身,對皮膚那可是相當友好,沒有造成一絲傷害。除了胸口那塊宛如月牙形狀的紅色胎記,她的肌膚就像精心打磨過的羊脂玉,溫潤且細膩;又如同月光輕柔灑落堆積而成的白雪,白皙得近乎透明,毫無瑕疵。
回想起重生之前,林遙不禁一陣唏噓。那時的她,一時衝動跑去弄了永久性紋身,那些紋身如同難纏的影子,跟了她整整七年。這七年,她幾乎都快忘記自己身體原本的樣子了。此刻看到自己的肌膚,她心裡滿是驚訝,原來自己的皮膚居然這麼好啊!而且,現在的她才二十歲,正是女孩子肌膚狀態的黃金時期,滿滿的膠原蛋白,活力四射。
林遙輕輕撕下臉上的麵膜,隨後把浴缸裡的汙水“嘩啦”一聲放掉,又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重新清洗了一遍身體。洗完後,她換上浴衣,腳步輕盈地走到梳妝台前麵,準備好好看看自己。
鏡子裡映出一個女孩的模樣,淡眉如遠處的黛山,輕輕一抹,韻味十足;鼻梁高挺又精致,仿佛精心雕琢的藝術品;雙唇嬌嫩欲滴,原本的唇色恰似三月枝頭綻放得正豔的桃花,嬌豔動人,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最吸引人的,當屬那雙眼睛,宛如一泓清澈的秋水,波光粼粼,流轉間光芒閃爍,燦若星辰,仿佛藏著無數故事。原本因為長期化濃妝,變得乾燥枯黃的皮膚,在麵膜的悉心滋潤下,也恢複了不少生機,變得和身體上的肌膚一樣細嫩光滑。
不過林遙心裡跟明鏡似的,這隻是暫時的效果。麵膜和那些美容手段差不多,就像給肌膚打了一針“強心劑”,隻能讓肌膚狀態好上一陣子。尤其是這種救急型的麵膜,根本沒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她臉上的皮膚要是想徹底恢複到最佳狀態,還得好好調養,製定個長期的“護膚大計”才行。
此刻,她在理發店做的誇張發型,經過清洗之後,也乖乖地恢複了原樣。如墨般的齊腰長發,半乾不乾的,慵懶地披散在肩頭,透著一股彆樣的韻味。前世,她最寶貝的這頭長發,後來也被自己一狠心全都剪掉了。沒想到現在,它們還在,依舊柔順地陪伴著她。林遙滿心都是失而複得的喜悅,拿起木梳,動作輕柔、珍視地慢慢梳理著頭發,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梳理著過去的回憶。
吹乾頭發後,林遙站在衣櫃前,看著一櫃子風格重口味的衣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愁容。這些衣服,要麼黑得像煤炭,要麼掛滿了金屬鏈條,看著就讓人頭疼。“唉,這些衣服看著就糟心,穿在身上感覺自己都不像自己了。算了,去三樓衣帽間拿一套吧。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不能再委屈自己了,得好好犒勞犒勞這重新煥發光彩的自己。”
三樓一整層都是衣帽間,裡麵全是陸辰風讓人給她準備的衣服、配飾和包包。雖說這些東西她以前碰都沒碰過,覺得那都是被囚禁的象征。但這七年時間,那個衣帽間就像一個時尚的魔法倉庫,永遠都有最新一季的新款,不管她穿不穿,它們都整整齊齊地掛在那裡,等待著主人的青睞。
樓下,餐桌前,陸辰風正不緊不慢地喝著咖啡。男人眼瞼下因為長期睡眠不足而形成的青灰色陰影,今天淡了很多。那張本就英俊得逆天的臉,今天更是容光煥發,仿佛吸收了天地間所有的精華,如同修煉千年的妖孽,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就差沒直接發光了。
“啊嘶,燙燙燙……”蕭厭看得入神,一個不留神,被一口滾燙的咖啡燙到了舌頭,嘴裡不停地叫嚷著,一邊還揮舞著雙手,試圖驅散那股灼痛。
陸辰風目光輕飄飄地朝著對麵的好友斜睨過去,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冒失的小傻子。那表情仿佛在說:“這麼大個人了,喝個咖啡還能燙到,真是服了你了。”
可蕭厭卻絲毫不在意陸辰風的眼神,心裡還犯嘀咕:“靠!這貨就算擺出這副嘲諷人的表情,咋還是帥得驚天動地呢!簡直沒天理了!”蕭厭把手裡的咖啡杯重重一放,一臉八卦地湊上前,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說道:“喂!陸辰風!老實交代!你昨晚到底乾啥去了?不會是偷偷跑去采陰補陽了吧?咋今天看著容光煥發的,跟換了個人似的。”
陸辰風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麵對蕭厭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聒噪,竟然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翻臉發火,隻是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腦子裡都裝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天到晚淨想些有的沒的。”
蕭厭深深地看著自家兄弟這張帥裂蒼穹的臉,臉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暴殄天物的表情,一邊搖頭一邊說道:“辰哥啊,你說說你,以你的身份地位,還有這絕美的相貌和完美的身材,什麼樣的女人你得不到?乾嘛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還弄得自己跟自甘墮落似的?天天守著那不知道啥品味的裝扮,我都替你著急。”
此時,林遙剛換好衣服從樓上施施然走下來,恰好把蕭厭的這番話聽了個真切。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蕭厭這話聽起來特彆耳熟,好像曾經也有人這麼說過類似的話。
“要說你一時興起,想玩點重口味的,那也就算了,我還能理解。可你倒好,這都兩年了,一直守著那一個,我這個做兄弟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蕭厭還在那裡喋喋不休地碎碎念著,嘴巴像個停不下來的小喇叭。
對麵的陸辰風神態慵懶,原本對蕭厭的話愛答不理的,卻突然微微偏頭,目光直直地朝著樓上林遙的方向看去。就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他的目光。
蕭厭下意識地順著陸辰風的目光望去。
下一秒,他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臉上滿是驚豔之色,嘴巴張得大大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隻見樓上站著一位女孩子,她身著一襲純白色的連衣裙,那裙子如同流動的雲朵,輕輕包裹著她窈窕的身材。一頭長發如墨般垂至腰間,隨著她的走動,微微擺動,仿佛一幅美麗的畫卷。她的眼睛明亮有神,顧盼生姿,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在訴說著一個故事;嘴唇好似熟透的桃李般嬌豔欲滴,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肌膚如同羊脂玉般細膩光滑,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光澤,美得超凡脫俗,仿佛不像是人間該有的女子。
這女孩簡直太漂亮了,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而且就算站在陸辰風這個妖孽美男麵前,竟然也絲毫不落下風,光芒絲毫不被掩蓋,兩人站在一起,就像兩顆璀璨的星星,各自閃耀。
最要命的是她身上那股如煙似霧、柔柔弱弱的氣質,簡直能瞬間激發起男人的保護欲,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捧在手心裡嗬護,生怕她受到一絲傷害。
直到林遙走到餐桌前,蕭厭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一副像是在做夢的表情,嘴巴都忘了合上,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林遙掃了一眼餐桌,以往她總是離陸辰風遠遠地坐著,像躲避洪水猛獸一樣。可今天她猶豫了一下,心裡想著:“反正都要改變了,不如就從現在開始。”於是,她鼓起勇氣,在陸辰風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看到女孩竟然在自己身旁坐下,陸辰風原本一直盯著女孩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像是驚訝,又像是欣喜,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
林遙心裡想著“少說少錯”的原則,坐下後便一聲不吭地開始吃起了早飯。她低著頭,眼睛緊緊盯著碗裡的食物,仿佛那是她此刻的全部世界。
從剛才起,那道極具壓迫感的目光就一直像實質一樣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心裡有些發慌。畢竟自己突然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她心裡也挺忐忑的,不知道陸辰風會有怎樣的反應和態度。萬一他又像以前那樣生氣,可怎麼辦?
不過,她又轉念一想,反正陸辰風之前連自己那副鬼樣子都不嫌棄,現在自己美美的,至少看著能讓自己心情愉悅,便安心地埋頭喝起了粥,試圖用食物來緩解內心的緊張。
就在這時,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指突然朝著她的臉頰伸了過來。
林遙心裡一驚,神色瞬間緊張起來,整個人的身體都僵硬在了那裡,大氣都不敢出,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接著,她就看到那根手指輕輕撥起她耳畔一縷差點掉進粥碗裡的長發,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花朵,將頭發順到了她的耳後。
此刻,陸辰風慵懶地靠坐在椅背上,撩完頭發後,不緊不慢地收回了手,但目光卻沒有移開,依舊緊緊地盯著林遙,眼神中帶著探究,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熱度,緩緩地從女孩的臉上、身上掃過,似乎想要把她的每一個細節都刻進心裡,不放過任何一處。
林遙鬆了一口氣,趕緊自己用手整理了一下頭發,生怕再有頭發掉下去,同時也想借此動作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這時,蕭厭終於回過神來,他興奮得眼睛都亮了,趕緊壓低聲音,一臉八卦地湊到陸辰風身邊,那表情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說道:“辰哥!你可算想通了!早就該找這樣的女孩子了,又漂亮又有女人味,一看就想讓人好好疼惜。何必再在林遙那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被她給糟蹋了!”
林遙聽到這話,心裡一陣無語,“糟蹋”這詞說得也太難聽了吧。自己以前雖然打扮奇怪,但也沒到糟蹋人的地步吧。
蕭厭似乎還沒說夠,又接著說道:“對了,那個醜女呢?你把她趕出去了嗎?”
林遙:“……”心裡再次無語,什麼叫醜女啊,自己以前雖然打扮得奇怪了點,但也不至於被稱為醜女吧。她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蕭厭繼續滔滔不絕,完全沒注意到林遙的表情變化:“雖然那個林遙兩年前剛跟你的時候,長得還沒那麼誇張,但是那時候她可胖了,至少得有一百五十斤吧!”
林遙:“……!!!”聽到這話,林遙差點沒把嘴裡的粥噴出來,心裡憤憤不平地想著:胡說八道!明明是一百四十斤!雖然青春期的時候自己因為貪吃,確實胖了不少,但體重從來沒超過一百五十斤好不好!這蕭厭,簡直就是信口開河。
蕭厭還在那裡自顧自地說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辰哥,那時候我就搞不懂你的口味了,怎麼會喜歡上一個胖子呢?這口味也太獨特了吧。”
林遙:“……”心裡的怒火蹭蹭往上冒,“胖子”這個詞徹底激怒了她。她感覺自己的頭頂都快冒煙了。
終於,林遙忍無可忍了!
“啪”的一聲!
林遙重重地把手裡的筷子拍在桌子上,那聲音清脆響亮,在安靜的餐廳裡回蕩。她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射向對麵的蕭厭,大聲說道:“蕭!厭!我一百五十斤怎麼了!我胖怎麼了!我吃你家大米了嗎!!!我胖我樂意,輪得到你在這說三道四嗎?”
蕭厭被林遙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像隻受驚的小兔子,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就是說說……”
而陸辰風看著林遙生氣的樣子,嘴角竟然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似乎覺得這一幕還挺有趣的。他心想:這小丫頭,生氣起來還挺有活力的,跟之前那個畏畏縮縮的她判若兩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林遙看到陸辰風的表情,心裡更氣了,轉過頭不再看他,嘴裡還小聲嘟囔著:“哼,就知道笑,也不幫我說話。”可她不知道的是,陸辰風此刻心裡正想著,這小丫頭的轉變還挺有意思的,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無聊了。
蕭厭卻沒眼力見地還在嘀咕:“哎呀,不就是說說嘛,這麼大反應……”這一下,林遙更炸毛了,剛想開口反駁,陸辰風卻突然咳嗽了一聲,冷冷地瞥了蕭厭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蕭厭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心裡暗自叫苦:“今天這是怎麼了,惹到這兩位大神了。”林遙心裡暗自得意,哼,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可她不知道的是,陸辰風此刻心裡正想著,這小丫頭生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跟之前判若兩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