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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女塵芥幻象也能改變人的外貌和認知,但並沒有改變的如此徹底。
在這裡,即便師玄瓔本身有渡劫期的神魂,一時都分辨不清現在的狀況。
因為記憶融合得極為自然,像她真的再次被動奪舍一般,就連原本身體貯存的靈氣似乎都憑空消失了,琉璃體亦變成了凡體。
師玄瓔不太意外,反而更加興奮。
因為越是逼真,塵芥裡有天道意識的可能性就越大。
“兄長。”師玄瓔輕聲喚道。
小陳國被翟國所滅,皇室中人已被屠戮九成,隻剩下寥寥幾個被關進籠中,吊在城門外。四周不僅有圍觀的百姓,城牆上用布帷遮擋起來的地方亦有許多瞿國勳貴。
今日,他們要競價買下籠子裡這些出身高貴的奴隸。
師玄瓔現在的身份是小陳國公主,而旁邊籠子的少年便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兩人僅相差一歲。
她現在與隊友分散,暫時感應不到進來前烙在幾人身上的神識,隻好先確認一下身邊人的身份。
“兄長?”師玄瓔見他沒有反應,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師玄瓔修為和神魂被壓製,但五感仍然十分敏銳,能夠聽見少年突然變得急促的呼吸,明顯是聽見了她的聲音,但他縮在籠子裡一動不動,宛如一隻受到驚嚇而僵硬裝死的小動物。
這種反應,不太像她的隊友。
“咣——”
城樓上敲了幾聲鑼。
一個尖細的聲音道:“今日出售小陳國皇室嫡脈兩個,一名皇子,一名公主,另有小陳國國君之妃嬪四名。現在開始競價!”
木質機關運轉的“吱呀”聲響起,最邊上一個籠子緩緩落到高台上。
兩名佩刀兵卒上前打開籠門,將裡麵的女子拖出來。
師玄瓔看過去,隻見那女子身上朱紅色的交領廣袖淩亂,露出欺霜賽雪的肩頭,她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趴伏在地上,幾乎沒有呼吸。
一名兵卒上前把她的臉掰正,以便貴人們看仔細,然而當她露出容貌的一瞬間,師玄瓔聽見城頭上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從師玄瓔的角度看不見女子的容貌,但可以想象這定然是一名絕色美人兒。
“此女是小陳國權相之孫女,底價一百兩黃金。”宦官報完價,再次敲響銅鑼。
話音一落,便有家奴開始替主人喊價:“一百五十兩!”
“兩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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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兩!”
眨眼間便漲到了一千兩,城頭下的百姓的情緒轉變甚至都趕不上價格攀升。
這滿都城的百姓,見過黃金的人都寥寥可數,城外有許多人還在過著以物易物的日子,一輩子連一個大錢都不曾摸過,貴族卻可以為了一個奴隸一擲千金。
起初,他們是帶著奚落戲謔的心情跑來圍觀敵國俘虜被當做貨物買賣,然而當宦官開價一百兩黃金時,許多人瞬間便想把自己賣了,隻不住在心裡惋惜賣不出這麼多。
而當競價飆上一千,現場百姓已經麻木了,他們根本無法想象一千兩黃金究竟是多少。
最終這名生死未知的女子被人以兩千兩百兩黃金買下時,師玄瓔隔壁籠子裡的少年終於動了。
他露出一張俊秀至極的臉,紅腫的雙眼望著女子被抬走的方向,口中喃喃喚道:“母親。”
師玄瓔微驚。
就算十五六歲生下這麼大個兒子,那女子至少也得有三十出頭,凡人易老,通常三十多歲快四十的女子,都已經是可以當祖母的年紀了,這般仍能引得無數人競爭,屬實不多見。
瞿國專門留下來的人,顯然家世和相貌都不俗,但後麵三名妃嬪身價並沒有這麼離譜,都在三四百兩左右。
“下一個。”
隨著宦官的聲音,關著師玄瓔的籠子緩緩落下。
沒等兵卒動手,她便自己從籠子裡鑽出來站立在台子上。
隨著脫離牢籠,她感受到壓製微微鬆動,隱約察覺到體內靈氣還在。
看來並不是真的換了一具身體!
師玄瓔這般身姿筆挺地站立在高台上,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更引起其中幾名勳貴的極大興趣。
少女固然美麗,但她身為一個俘虜、奴隸,這樣筆直的脊梁更加令人側目,有人欣賞,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想要親手打碎它。
鑼聲剛剛敲響,城頭最中央的帷帳內便傳出一個清冷男聲:“四千兩。”
“四千兩!”
現場鴉雀無聲。
師玄瓔站在高台上,被當做貨物出售,心中無悲無怒,惹不起一絲漣漪,因為即使修為和神魂被壓製,她也很清楚自己並不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如此大手筆,自然沒有人同他搶。
師玄瓔很快便被帶下高台。
兩名宦官領著她走入城門,到了一處盥洗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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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熱氣騰騰,池子裡飄著朵朵蘭花,馥鬱的蘭香四溢。
一名青衣高髻女子領著四名素衣侍女迎上前來。
青衣女子打量師玄瓔一眼,微一抬手,身後四名女子上前,二話不說伸手便要去解師玄瓔的衣帶。
她一把抓住侍女的手腕:“我不需要人伺候。”
青衣女子掩唇輕笑,言辭尖銳:“想來是做公主做久了,還沒明白過來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你是我家主君買來的奴隸,你知道奴隸是是什麼嗎?那是連豬狗都不如的東西呢。”
“聽聽你都說了些什麼?你家豬狗都賣四千金?”師玄瓔本還想著能不能從幾個人口中打聽一點消息,結果好好一個美女,張嘴就說這些。
她好聲好氣地商量道:“要不你現在就殺了我,看看後果是不是像殺一頭豬一樣?若不敢動手就出去,好麼?”
青衣女子臉色驟變,冷哼一聲:“給我把她扒了!”
塵芥對師玄瓔的壓製鬆動一些,她對付幾個力氣大點的女子輕而易舉,但她暫時還不想完全暴露,於是便極有技巧的躲過侍女,並順手拔下青衣女子身上的簪子。
這一番動作,在幾人看來也隻是動作靈活而已。
“你出不出去?”師玄瓔向後疾退幾步,把簪子抵在自己脖頸。
青衣女子不以為然,淡淡道:“要死要活的人我見多了,有本事你就刺下去。”
師玄瓔麵不改色地刺進去一小節,血順著傷口緩緩流下:“等我死了,彆說扒光衣服,扒皮我都不會反抗。”
青衣女子麵色黑沉,甩袖離開:“走!”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怎麼會有這種瘋子,都成奴隸了,還寧死不肯脫衣。”一名侍女道。
“聽說小陳國風氣保守,女子連手臂都不能隨便露,許是因為這個吧。”
另一名侍女驚呼:“啊,掌事的簪子還在她手裡,她不會真的自殺吧!”
“哼。”青衣女冷笑,“真正的貞潔烈女早在國破之時便自裁了,聽說他們兄妹兩個可是抱著胡將軍的大腿求饒呢!我不過是怕逼迫太過,導致她失手傷重。到時候惹主君發怒,你我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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