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蹲在廚房灶台邊，手裡握著半塊發黴的饅頭，牙咬得咯吱響。鍋裡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香味兒直往鼻子裡鑽，但他一口都沒動。
“哎喲喂，這不是咱們蘇家的大姑爺嗎？”一個尖酸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葉塵眼皮都不抬，“嗯。”
來人是蘇家三房的小兒子蘇明遠，穿得光鮮亮麗，手上還拎著個金絲團扇，一邊扇風一邊笑嘻嘻地湊過來：“怎麼，又在這啃剩飯？你這贅婿當得可真稱職啊，你連下人都不如了。”
葉塵依舊未作聲，臉上的肌肉微微緊繃。
“嘖嘖嘖，”蘇明遠嘖嘖兩聲，忽然一腳踹在葉塵膝蓋上，“你聾了？我說話你聽不見？”
葉塵一個踉蹌跪倒在地，手裡的饅頭甩出去老遠。他抬起頭，眼神冷得像刀。
“怎麼？想動手？”蘇明遠嗤笑一聲，“就你這廢物，也配？”
“我配不配，輪不到你說。”葉塵緩緩站起身，聲音低沉，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喲嗬，有點火氣嘛！”蘇明遠笑得更歡了，“不過你最好記住了，你現在可不是葉家那個小少爺了，你現在隻是我們蘇家養的一條狗！”
葉塵盯著他，一言不發。
“怎麼？不服氣？走，一會兒家族聚餐，讓你去端茶倒水，要是敢出錯，我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
大廳裡早已坐滿了人，蘇家長輩、旁支、晚輩濟濟一堂，好不熱鬨。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香氣撲鼻。
葉塵穿著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衣裳，站在廳角，手裡托著茶盤，像個真正的下人。
“來來來，嘗嘗這新到的龍井！”蘇老爺笑著招呼眾人。
“哎喲，葉塵呢？”有人突然開口，“不是說讓他來斟茶嗎？”
“來了來了。”蘇明遠故意提高嗓門喊了一聲，“還不快點！”
葉塵低頭走進來，小心翼翼地走到桌邊，剛要倒茶，腳下一滑，整個人猛地向前撲去。
“嘩啦！”
滾燙的茶水灑了一身，葉塵狼狽地摔在地上，引來滿堂哄笑。
“哈哈哈，這贅婿真是越來越逗了！”
“我看他就是蠢，腦子進水了吧？”
“彆笑了，趕緊換人斟茶吧，看著礙眼。”
蘇婉清坐在角落，臉色陰晴不定。她看著葉塵那副狼狽模樣，心裡竟有些不是滋味。
“夠了吧？”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他是我丈夫，不是你們的仆人。”
笑聲戛然而止。
“哎喲，大小姐心疼了？”蘇明遠陰陽怪氣地說，“他要是有本事，自己爭口氣啊，整天裝啞巴，誰看得起他？”
蘇婉清沒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了葉塵一眼。
葉塵緩緩爬起來，低頭收拾殘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隻有他自己知道，指甲已經掐進了掌心，鮮血直流。
——
夜深人靜，葉塵獨自一人坐在後院的老槐樹下。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他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眼神幽深如海。
“葉家……”他喃喃自語，“我會讓你們看到，我不是廢物。”
就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胸口一陣劇痛，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體內燃燒。
“嗡——”
一道微弱的光芒從他胸前亮起，隨即消失不見。
他猛地睜開眼，心跳加速。
“剛才……是什麼？”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掌，隱隱有種力量在湧動。
“難道……係統真的激活了？”
——
翌日清晨，葉塵照常起床，準備去劈柴。
剛推開房門，他就愣住了。
門外站著一個人，披著黑袍，臉藏在兜帽下，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你是誰？”葉塵警覺地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那人聲音沙啞，“但我可以告訴你，你的仇人，不隻是蘇家人。”
葉塵瞳孔一縮。
“什麼意思？”
“葉家滅門，背後另有隱情。而你，隻是棋子之一。”
葉塵心中猛然一震。
“你是誰的人？”
那人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抬起手，指了指葉塵的胸口。
“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說完，身形一閃，瞬間消失不見。
葉塵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他知道，這個人不是幻覺。
因為他胸口的係統符文，此刻正隱隱發光。
——
幾天後，蘇家舉辦春宴，邀請了不少達官貴人。
葉塵被安排在後廚幫忙，依舊是沒人搭理的角色。
可當他端著果盤走進大廳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隻見他身穿一襲嶄新的錦袍，腰佩玉帶，眉宇間透著一股淩厲之氣。
“這是……誰？”有人低聲問。
“不是葉塵嗎？”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穿得這麼體麵？”
蘇明遠皺眉看著他，“你哪來的衣服？”
葉塵淡淡一笑，“我自己買的。”
“你買得起？”蘇明遠冷笑，“你哪來的錢？偷的還是搶的？”
“你可以不信。”葉塵目光平靜，“但以後，沒人能再羞辱我。”
全場嘩然。
蘇婉清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她突然意識到，這個曾經任人欺辱的男人，似乎變了。
變得讓她看不懂了。
——
宴會結束後，葉塵回到房間，關上門。
他從懷裡取出一枚令牌，上麵刻著四個古篆：萬象武訣。
“係統……終於覺醒了。”
他輕輕摩挲著令牌，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蘇家，不過是開始。”
窗外月色如水，夜風輕拂。
遠處，一隻黑鴉悄然飛過，消失在黑暗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