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問題也擺在了溫文的麵前。
“林楓為何執意東行?這其中會不會另有隱情?”
他的問的方少銘。
隻不過方少銘同樣沒有答案。
桌上熱茶已冷,溫情端起茶杯,正準備為楚君換上熱茶,這時楚君才似乎回過神來。
她抬頭看向溫文,緩緩說道:“現在有多少江湖人士在追殺林楓?”
溫文立即回道:“應該不下千人,而且還有不少人在趕來的路上。”
楚君默默的點了點頭,又看向方少銘:“如果你遇到林楓,能不能將他緝拿歸案?”
方少銘麵帶猶豫之色,最後終於抱拳說道:“林楓幾次出手,似乎都沒有全力而為,所以末將並不知道其底細,因此不敢欺瞞陛下,末將沒有把握能生擒林楓。”
“不必生擒,朕不想再見到他。”楚君平靜的說道,“殺了他,帶他的首級回來就行了。”
方少銘暗自苦笑一聲,不過也隻得拱手道:“末將領旨。”
楚君突然不說話了,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
不過她最終還是輕聲歎道:“方將軍可以出發了,帶一百鳳羽衛,喬裝打扮成江湖中人,輕騎三日之內趕到京城以東兩百裡的玉瑤峰。”
“玉瑤峰?”方少銘遲疑了一下。
“三日之後,林楓必然會出現在玉瑤峰。”楚君淡淡說道,“方將軍隻需要在玉瑤峰守株待兔便是。”
“陛下何以知道林楓會出現在玉瑤峰?”方少銘疑惑的望向楚君。
楚君並沒有解釋,繼續說道:“林楓狡詐,方將軍可以朝廷之名立下重賞,讓那些江湖人為將軍效力。”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陛下那麼肯定林楓會出現在玉瑤峰,不過就算知道了林楓的行蹤,但玉瑤峰山勢起伏連綿不絕,而自己隻有一百鳳羽衛,一進大山便捉襟見肘。
莫說抓住林楓,如果林楓真的藏進山中,他不主動現身,自己隻憑這百餘人,隻怕連林楓的影子都找不到。
現在得到陛下的旨意,可以招募江湖人士,便安心了許多。
這一路上,江湖高手眾多,但絕大部份人都很清楚的知道他們不過是在踫運氣而已,最終很有可能白跑這一趟。
現在自己可以許下重賞,相信一路上可以招攬到不少能人異士為他所用。
“陛下為什麼不直接派一千鳳羽衛在玉瑤峰捉拿林楓,而要讓方將軍招攬江湖人?”
“鳳羽衛行兵打仗、緝匪拿盜沒有問題,但想要抓住林楓卻並非易事。”楚君解釋道,“但江湖中能人異士眾多,若方將軍能收為己,自然事半功倍。”
“而且如果方將軍帶領一千鳳羽衛上路,隻怕還未出京就已經傳遍天下,寒了江湖人的心倒是小事,如果林楓得到風聲,繞行玉瑤峰,從此隱匿形蹤,想要再抓住他就難上加難了。”
“在林楓看來,江湖人雖然人數眾多,卻是一片散沙,因此並不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威脅。如果方將軍能暗中將這片散沙整合起來,相信林楓插翅難飛。”
當聽到陛下說到插翅難飛這四個字時,其餘人的心裡突然一股異樣,因為在不久前,在絕無可能逃脫的情況下,林楓竟然真的插翅而飛了。
……
……
馬車行駛的很慢,因為蕭伯正也沒有料到林楓的行動竟然如此緩慢。
當林楓第三次暴露自己的行蹤,蕭伯正就知道馮棄的猜測是正確的,林楓此行的目的地就是玉瑤峰。
然後他也隱隱猜出了林楓主動暴露自己行蹤的另一個目的。
馬車上隻有他一人。
嶽環山與他大醉一場之後,就帶著嶽霆離開了,因為他是帶嶽霆來增加江湖閱曆的。
蕭伯正現在離玉瑤峰隻有二十裡路,但他卻停了下來,因為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的話,林楓至少在三天之後才會抵達玉瑤峰。
因為林楓想要達到他的目的,就需要把更多的江湖人吸引到玉瑤峰。
想到這裡,蕭伯正越來越佩服林楓了。
林楓看似在逃亡,但誰也沒有想到,所有人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而且蕭伯正也越來越好奇,林楓為什麼要這樣做。
……
……
正如蕭伯正猜測的那樣,林楓並不急。
此時他正躺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聽著悅耳的鳥鳴聲。
茂密長青的葉子正好完美的隱藏了他的身影,相信就算有人猜到他藏在這片樹林裡,想要找到他也不容易。
林楓不時可以聽到遠方有衣袂飄飄之聲,不過他並沒有理會。
直到天色漸暗,他才伸了伸懶腰,緩緩坐了起來。
然後他突然聽到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聲音很輕,似乎有人在竭力控製自己不發出聲音,但偏偏因為害怕而忍不住發出低泣之聲。
林楓仔細聽了一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經聽出的確是有人在低泣,而且還是一個小姑娘。
甚至他已經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遠處一個身穿紅衣小姑娘在樹林中像一隻無頭蒼蠅般穿梭。
隨著天色越暗,小姑娘就越驚慌。
而她越驚慌就越找不到出路。
情急之下,她跳上一棵樹,似乎想從高處找到一條出去的路。
然而密林遍布,即使她跳到樹上,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重重的樹影。
所以小姑娘幾乎已經崩潰,緊緊用手捂著自己的嘴,但眼淚卻偏偏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林楓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因為雖然他的心腸並不軟,但還是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姑娘如此驚恐不安。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行動,因為這很有可能是一個陷阱。
既然那些人找不到他,很有可能布置一個陷阱讓他主動現身。
所以林楓一邊悄悄向小姑娘靠近,一邊謹慎的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林楓才能肯定四周並沒有埋伏。
而此時小姑娘躲在樹乾上,把自己身體團成一團,一動也不敢動。
林楓已經離小姑娘很近了,近得已經可以看見她那雙絕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