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溫情的身影消失在夕陽之外,林楓緩緩坐在了布滿灰塵的石凳上。
雖然與溫情的會麵讓他想通了很多事情,但同時給他帶來一個更大的疑問。
兩年前,到底是誰策劃了全麵針對楚君的行動?
三位皇子突然聯手對付楚君,絕對不是巧合。
楚君在南湖遇襲也決非一個孤立的事件。
更讓人拍手叫絕的是,這個人居然能讓林楓在不知不覺之間背上這個鍋,從而促使楚君與他決裂。
“有意思。”
林楓眼睛微眯,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相比與楚君的決裂,這個人似乎更讓他感興趣。
……
……
趙齊光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眼前燈火輝煌、熱鬨非凡的天香陷入了沉思。
從昨天晚上直到今天夜幕降臨,四十七名暗探回複,天香樓沒有一點異動。
“曲月塵和司畫真的沒有出去過?”
陳令回道:“沒有。”
“那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進入天香樓?”
“出入天香樓出來的每一位客人,都有暗探仔細查過,沒有發現有可疑的地方。天香樓裡的人更不必說,隻要離開天香樓,都有人跟在後麵。”
趙齊光似乎沒有感到絲毫意外,隻是淡淡說道:“把天香樓給盯死,連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過。”
“是。”
“還有一件事情你去辦一下。”
“什麼事?”
“去查一下曲月塵和司畫名下有多少產業。”
陳令立即反應了過來:“二弟懷疑林楓躲藏在她們名下的某處產業裡?”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也要以防萬一。”
“我知道了,立即派人去查。”
陳令正準備離開,趙齊光又叫住他。
“後日的東園詩會陛下會親臨,所以那邊絕不能有失。這裡的影衛明日我要撤走一半到東園護衛,剩下的人你要好生安排,絕不能因為人少而誤事。”
聽到人手會少一半,陳令麵露難色:“二弟也知這天香樓情況複雜,又不知道對方何時會行動,這人手少了隻怕會出現紕漏。”
最後他試探的說道:“何不讓鳳羽衛派些人過來?”
趙齊光斷然否決道:“不行。鳳影衛的人上陣廝殺、緝拿要犯還行,隱密刺探的事卻不是他們所長,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陳令聞言隻得作罷,回道:“我知道了,東園那邊事情要緊,這裡你就放心的交給我。”
趙齊光點了點頭,然後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
……
天香樓生意最好的時候,也就是唐四平最忙的時候。
因為天香樓生意最好的時候,也是客人最容易喝醉的時候。
隻要客人一喝醉,地上就出現很多不應該出現的雜物。
所以唐四平不得不樓上樓下來回跑,把那些不應該出現在地上的雜物收拾乾淨。
當他正在擦拭客人遺留在地上的嘔吐物,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
“四平,司畫姐姐叫你去她房間收拾一下。”
唐四平的目光一凝,正在擦拭的手也停了下來,不過轉瞬間又恢複了正常。
他朝那人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又低頭認真擦拭起來。
直到地板乾淨如新,他才緩緩起身,慢慢朝四樓走去。
上至四樓,來到司畫的門前,隻見房門虛掩。
唐四平並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靜靜的站在門外。
直到司畫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門外的可是四平,還不快進來。”
唐四平暗自歎了一口氣,終於推開了門。
門剛一推開,他立即聞到一股特彆的幽香。
房間裡很彆致,而且特彆整潔。
司畫坐在吊椅上,正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不過唐四平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默默問道:“司畫姑娘叫我來收拾哪處雜物?”
吊椅輕晃,司畫的目光卻緊緊盯著他:“你今天一早就離開了天香樓,是不是找林公子去了?”
唐四平此時臉上再也不是那種木訥的表情,他緩緩說道:“司畫姑娘不應該叫我上來的。”
“不應該叫你上來?”司畫疑惑的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司畫姑娘的房間從來都是自己親手整理,從不假手於人。”
司畫忍不住笑道:“難道我就不可能偶爾偷一下懶?”
“不能。”
司畫奇怪道:“為什麼?”
“因為任何反常的舉動落在有心人眼裡,就會引起他們懷疑。”唐四平靜靜說道,“特彆是現在天香樓內外都布滿暗探,任何異常都會引起他們的關注。”
司畫聞言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吃驚的看著唐四平。
“你說天香樓裡有暗探?”
唐四平點了點頭:“大廳的第三桌、第八桌和第十七桌的客人都是朝廷的暗探。”
司畫更加吃驚:“你怎麼知道?”
“因為隻有在這三個地方才可以把天香樓的每個房間、每處樓梯、每個過道,每一個出入的人都觀察得清清楚楚。”唐四平解釋道:“特彆是四樓和五樓,那些暗探特彆關注這兩層。”
司畫倒吸了一口涼氣:“為什麼他們會特彆關注這兩層?”
“因為四層司畫姑娘的居所,而曲姑娘就住在五樓。他們既然懷疑兩姑娘與林公子有關係,自然就會特彆關注你們。相信任何與你們接觸的人都是他們重點調查的對象。”
司畫之所以會叫唐四平來,是因為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但現在聽到唐四平說得如此嚴重,她不由得開始慌張了起來。
“我叫你來難道真的會引起那些暗探的懷疑?”
“公子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朝廷想抓住公子難如登天。所以他們不會放過任何疑點。”唐四平道,“今天一早我離開天香樓,就發現直有人跟蹤我。”
司畫哪裡經曆過這些事情,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嚴重,她越聽越心驚:“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唐四平忍不住歎道:“不知道司畫姑娘喝醉過沒有?”
“當然醉過。”
“那今日又願不願意再喝醉一次?”
司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為什麼我要喝醉?”
“因為隻有喝醉了的人才沒有辦法自己打掃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