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上真的有要犯逃走?”曲月塵半信半疑看著她,突然又皺起了眉頭,“我記得,那西山應是皇家禁地,怎麼裡麵會關押著要犯?”
“這誰知道呢?”司畫顯得毫不在意,隨口說道:“也許有人得罪了新皇,被秘密關押起來也說不一定。”
這句無心的話卻如同一聲炸雷在曲月塵耳邊響起,她的心猛然一跳。
“你……你剛才說那逃走的要犯姓什麼?”
“姓林啊。”司畫正吃著桌上的水果,頭也沒有抬的回道。
曲月塵的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聲音也不受控製的顫抖了起來。
“你可聽清楚了,那逃走的要犯真的姓林?”
這時司畫才聽出曲月塵聲音裡的驚恐,急忙抬起頭,發現她不但神情恐慌,整個人似乎都在發抖。
司畫頓時害怕了起來:“姐姐,發生什麼事了?你可彆嚇我!”
曲月塵此時卻什麼都顧不得了,突然抓住她的手,語氣急促的問道:“那逃走的要犯真的姓林?”
看到曲月塵如此驚恐害怕,司畫忙說道:“那衙役說,那逃走的要犯姓林。”
然後她又帶著哭腔說道:“姐姐,你弄痛我了。”
曲月塵這才驚醒過來,慢慢鬆開手,整個人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你馬上去把憐紅領到我這裡來。”
司畫點了點頭,不過並沒有起身,隻是擔心的看著她:“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曲月塵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你先去把憐紅叫來。”
隨即她想了想,叮囑道:“不要驚動了其他人。”
等司畫離開房間後,曲月塵再度心亂如麻。
她原本以為,前天晚上林楓的話不過是在與她開玩笑,但此時卻忍不住慌張了起來。
雖然她在竭力安慰自己,天下姓林的人這麼多,那逃犯怎麼也不可能是林楓。但她偏偏又隱隱覺得,恐怕也隻有林楓,才能從皇家禁地逃出來。
直到司畫把憐紅帶進房間,曲月塵才強忍著心中的驚慌,微笑看著憐紅。
能進入天香園的,那容貌身材自不必說,就連氣質都要高他人幾分。
憐紅盈盈走了進來,見到曲月塵,正要施禮,曲月塵已經拉著她的手,笑道:“憐紅妹妹來了,坐下說話。”
三人坐下之後,憐紅忙說道:“月塵姐姐叫憐紅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也沒有什麼事。”曲月塵道,“姐姐不是明日準備到靈昭寺燒香,但聽說西山被封,而且途經西山的人都要被官差盤查,大家眾說紛紜,有人說有猛獸下山傷人,又有說出現殺人狂徒,也不知道誰真誰假?”
聽到曲月塵提到西山,那憐紅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忙說道:“月塵姐姐,明日還是不要去了。”
“為什麼?”
憐紅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西山既非有猛獸傷人,也非有殺人狂徒,而是逃走一個朝廷要犯,”
“真的?”
憐紅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為什麼憐紅妹妹會這麼肯定?”
憐紅笑道:“今日在妹妹房間留宿的就是一名官差,是他喝多了之後,不小心透露出來的。”
“他是怎麼說的?”
憐紅想了想,回道:“那位官差姓陳,點了妹妹之後知客便把他引到妹妹房間。”
曲月塵又問道:“你以前可見過這個人?”
憐紅搖了搖頭:“從未見過,應該是第一次來天香樓。一個官差能多少俸祿,這天香樓的花銷又豈是他們那點俸祿承擔得起的。”
司畫笑道:“這麼說來,這位陳大人是得了偏財?”
“他說是禁軍沈統領賞給他的。”憐紅道,“他說起這件事時一臉得意,仿佛立了什麼大功似的。”
曲月塵忙問道:“他立了什麼功?以至於禁軍統領會嘉賞於他。”
“他先沒有說,隻是在那裡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不過當他喝多了之後,聽到外麵路過的人在談論西山被封一事,忍不住嘲笑了起來。”
“然後他便壓低了聲音告訴我,封山哪是那些尋常官差,而是宮裡的禁軍。而西山之所以被封,是因為關押在西山地牢的一個要犯被人劫走了。”
曲月塵和司畫同時一驚:“要犯被劫?什麼人如此膽大,連朝廷要犯也敢劫?”
“當時我也這麼問他。不過他隻是口齒不清的說這是朝廷機密,又豈能外泄。”
曲月塵微微有些失望,然而憐紅此時又得意的笑道:“雖然他說這是朝廷機密,但在我一激之下還是說了出來。”
“我說這隻怕是大人編的謊話來誆騙奴家的,禁軍統領是多大的官,尋常人又豈能見得到?”
曲月塵一聽便笑了,因為她知道這激將之法若是自己的老婆所使,男人會如同死狗一般毫無反應。但若是彆的女人說出這話,那幾乎沒有一個男人會能忍受。
果不其然,隻聽憐紅笑道:“他當時一聽這話,那張長臉立即紅了起來,立即將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他是本是西署衙門的人,那天晚上正是他當班,他準備帶兄弟去吃宵夜,這時衙門裡來了兩名禁軍,拿著手諭就把所有當班的人帶到了西山。”
“到了西山之後,他才知道西山地牢的要犯被人劫走,禁軍封了山,隻不過人手不足,又想掩人耳目,所以才會去衙門把他們調遣過來協助搜尋線索。”
聽到憐紅說得如此細致,曲月塵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她忍不住問道:“那陳大人可說那要犯姓什麼?”
憐紅隨口說道:“姓林。”
曲月塵的心怦怦直跳,她深深吸了口氣:“真的確定姓林?”
憐紅奇怪的看著她,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妹妹能確定,那要犯的確姓,雙木林的林。”
聽到憐紅如此肯定的語氣,曲月塵的心卻仿佛跌到了穀底。
司畫見曲月塵的神情又變得恐慌起來,忙向憐紅問道:“然後呢?”
憐紅見司畫想問,目光便看向她,繼續說道:“後來在搜索過程中,他似乎發現了重要的線索,然後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竟然發現了逃犯的蹤跡。”
“他今日把查到的線索報了上去,誰知禁軍的統領接見他,還給了他豐厚的賞賜,所以他今天晚上才能如願以償進入天香樓。”
曲月塵故作鎮定,輕描淡寫說道:“他到底發現什麼重要的線索,竟然能得到這麼豐厚的獎賞?”
憐紅搖了搖頭:“說到這裡,他就閉口不言,再也不說半個字。過了好一會兒,他喝醉了酒,才又再癡笑說道,早就聽說這天香樓第三層最是神秘,三日之後,他定要去這神秘世界暢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