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陰沉,冷風呼嘯,今年的南京有種洞徹心扉的冷。
一輛豐田ae轎車在兩輛滿載士兵的尼桑卡車的護衛下來到了一棟不起眼的三層小樓旁停了下來。
一臉陰沉的國崎嶝隨即從車上走了下來,身材壯碩一臉凶相的第四十一聯隊長山田鐵二郎大佐大步迎了上來,恭聲道:“歡迎將軍閣下前來視察!”
“唔!”國崎嶝點了點頭,犀利的目光看向了山田鐵二郎,陰聲道:“山田君,長穀君和長野君還沒找到嗎?”
“沒有!”
山田鐵二郎遺憾的搖了搖頭,根據敗退下來的十一聯隊士兵描述,當時他們遭到了支那部隊的突然襲擊,部隊當時正在吃飯,很快就被打亂了。
“為什麼會這樣?”國崎嶝怒道:“十一聯隊是不是一群蠢貨,難道連工事都不構築嗎?怎麼被支那軍隊一衝鋒就垮了?”
“不是的。”
山田鐵二郎解釋道:“剛才卑職親自去了今天下午的戰場查看,十一聯隊也按照步兵操典構築了相應的工事。
但誰也沒想到支那人會動用重炮進行攻擊,議論炮擊下來他們構築的工事很快就土崩瓦解。
而且據說那些支那人使用了大量的全自動武器,火力極其凶猛,十一聯隊根本來不及組織反擊,措不及防之下這才全線崩潰。”
國崎嶝的牙齒咬得咯咯響,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十一聯隊的損失如何?”
山田鐵二郎沉默了一會才道:“截至目前為止,我們攏共才收攏了十一聯隊兩百五十多名潰兵,其中就包括十一聯隊第三大隊長森村十八郎少佐。”
“兩百多人?”國崎嶝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雖說十一聯隊在被調入國崎支隊的時候並不是一支滿編的聯隊,但不管怎麼說也是有兩個大隊,共兩千多人,現在居然隻剩下兩百多人。
這豈不是說這支部隊的傷亡已經達到了九成?
“聯隊旗呢?”國崎嶝並沒有詢問森村十八郎在哪,反而握緊了軍刀,瞪向了山田鐵二郎。
好在山田鐵二郎的回答讓他鬆了口氣。
將軍閣下請放心,聯隊旗沒事,森村十八郎帶著護旗中隊已經把它帶回來了。
“唔……”
國崎嶝表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長舒了口氣,要是連聯隊旗也丟失的話,他這個支隊長恐怕真的就要當到頭了,他繼續問。
“對麵的敵軍呢,現在怎麼樣了?”
“將軍閣下。”山田鐵二郎正色道:“請跟我來。”
“前麵帶路。”
很快,兩人來到了三樓的頂層。
“閣下請看。”
山田鐵二郎指向了東南方向,雖然夜已深,但卻依稀可見一個高聳的尖塔直衝雲霄。
山田鐵二郎指著尖塔方向道:“那就是聖保羅大教堂,根據卑職彙總來的情報來看,那裡的守軍約莫一千多人左右。
擁有至少五六門重型迫擊炮以及若乾輕型迫擊炮,而且裝備了大量的自動武器和輕重機槍,火力極其凶猛。
他們以教堂為中心,占據了周圍的幾條街道,並以廢墟以及樓房為據點構築了數量不菲的工事,我軍想要完全占領教堂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國崎嶝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突然道:“你有沒有考慮過那些支那人會趁著夜色逃走?”
山田鐵二郎肅然道:“卑職當然想過,但請您放心,我已經把騎兵中隊派了出去,繞到了他們的後方,隻要那些支那人敢撤退,騎兵中隊會告訴他們什麼叫做絕望的!”
“喲西!”
國崎嶝滿意的點點頭,山田鐵二郎還是不錯的,至少要比失蹤的長野祐一郎要強。
“一天時間,我隻給你一天時間。”國崎嶝直視著山田鐵二郎的眼睛,“如果明天日落之前你還不能把聖保羅教堂拿下來,我就親自帶隊攻擊,你明白嗎?”
“哈伊。”
山田鐵二郎重重鞠了一躬,什麼也沒有說,眼中滿是決絕之色。
如果讓國崎嶝這個支隊長親自帶隊攻擊的會垮,他這個聯隊長除了剖腹自儘,就再也沒有彆的退路了。
今晚的夜色是如此的漫長,無論是新編保安團還是國崎支隊的日軍都明白,等到天亮之後,等待他們的又是一場殘酷的戰鬥。
為了這場戰鬥,中日雙方的士兵都在養精蓄銳,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當然了,作為防守一方的中國士兵們並沒有全部睡著,而是依然有一部分人在抓緊時間加固工事搬運彈藥。
一箱箱手榴彈和子彈被搬到了掩體裡,機槍手們也仔細的檢查著武器的情況,甚至還從水井裡打來了足夠多的冷卻水作為備用。
在後方的一條街道上,約翰甚至帶著四名新上任的坦克兵抓緊時間熟悉坦克的武器和性能,並不厭其煩的把一切注意事項告訴他們,至於能記下多少那就全靠他們的悟性了。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驚喜發生。
約翰就驚訝的發現,那位叫做喬二蛋的瘦小士兵對機械居然極有天賦,短短一天就學得像模像樣了,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這家夥有望成為一名優秀的車長。
隻可惜留給他們的時間太短了,約翰有些惋惜的看著那位正坐在駕駛上用力扳動操縱杆的家夥。
士兵們在忙活,蘇耀陽也沒有閒著,趁著晚上他又轉換出了一批彈藥出來,並讓人給各個駐守的火力點送去,尤其是迫擊炮彈他更是準備了足足十個基數的彈藥。
打不完不要緊,最起碼數量要夠,實在不行等小鬼子來了可以將彈藥引爆。
做完這一切後,蘇耀陽這才回到教堂一間獨屬於他的小房間,摟著小丫頭躺了下來,勞累了一天的他剛沾上枕頭就呼呼大睡起來。
“少爺……少爺快醒醒……天亮了,李教官剛派人找你過去呢。”
迷迷糊糊中,蘇耀陽被小丫頭給叫醒了。
他趕緊從床上跳了起來,抓起小丫頭遞過來的毛巾胡亂擦了把臉,又接過一包餅乾,出了房間來到教堂頂部的塔樓上,便看到李高遠和黃觀濤已經在那裡觀察敵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