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隻有這一個好消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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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濟刷地閃到時聞君身旁,顫抖著手想將她解救下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手足無措地乾站在一旁。

流雲仙尊一人控場後,輕輕勾了勾手指,蔣唯手中的符籙就飄到她的麵前。

劉念雲上下打量一番,鬼畫符一樣的紋路,完全看不懂,便嫌棄地捏著空白的一角,遞給隨後趕來的解祁大師。

解祁彆說伸手去接了,甚至看都沒看一眼,直奔時聞君而去。

流雲仙尊聳了聳肩,連帶著留影石一並收好,視線掃過一動不動的時聞君。

嘖,真慘。有點無聊,把對麵元嬰期的再打一頓出出氣好了。

解祁伸手想去摸時聞君右腕的脈搏,入手卻是冰雕一樣的觸感。

醫修緊急用靈力護住時聞君的心脈,磅礴的木係靈力裹挾著勃勃生機湧入,給時聞君吊了一口氣。

“還有救,但很危險,要快。”

有醫修指揮,鐘濟終於敢去觸碰時聞君。

將人扶直的瞬間,鐘濟的怒火和殺意達到頂峰。

眼角,唇畔,鼻腔,耳孔,到處都是凍結的血,半邊身體被堅冰覆蓋,頭發也散亂地凍在一起。

前邊的桌案上,噴濺的血跡觸目驚心。三支破損的符筆,亂堆在一起的報廢符籙,無一不在表明四天的時間裡,時聞君遭遇了怎樣的迫害。

“不行,不能直接破開環扣。已經粘連在肌膚上了,強行取下一定會連皮帶肉的。”

鐘濟連忙看過去。

金屬鐵環和鎖鏈緊緊箍在四肢上,右腕被摩擦出血,連帶著皮肉、衣物、鐵鏈粘在一起。

可這竟也是情況最好的部分了。

腳踝和左腕部位腫脹不堪,隱隱泛著青灰色,鐵環深深嵌在裡邊。

鐘濟的視線又落在時聞君的左手上,瞳孔一縮。

如玉的手指被凍得青紫,脹大的像胡蘿卜,關節紅腫,指尖儘是密密麻麻的針孔,兩個缺損的指甲看得他心裡鈍疼。

“這群畜牲,除了有用的右手,其他部位就完全不用在意是嗎?”

解祁氣得大口喘氣,已經有所回溫的空氣都讓他肺部生疼。時聞君這幾天是怎麼捱過來的他都不敢想。

“打開了!時姑娘的情況很不好,我們快走。”

鐘濟壓下火氣,抖開披風蓋在時聞君身上,小心地將時聞君抱起。

“你乾什麼!你想害死她?!”

鐘濟看時聞君身上的披風被猛地掀開扔在地上,一腔怒火本就沒地方發泄,這下更是氣紅了眼。

可聽清醫修說了什麼,又怔愣一下,火氣瞬間消散,隻剩擔心:

“我不是……您是什麼意思?”

醫修沒回答,匆匆找了冰係劍修上前,慢慢向時聞君輸送帶著涼意的靈力,維持她目前的體溫。

見情況沒有進一步惡化,醫修才沒好氣地瞪鐘濟一眼:

“時姑娘長時間身處極寒之地,為了保證活命,她的身體會自動調節來維持核心體溫。突然升溫,她的身體來不及調整,極有可能出現高熱症狀。”

林井話音未落,時聞君的身體就開始出現異常。

明明渾身凍得僵硬,現在卻皮膚滾燙,體溫正在失控地飆升。

她蒼白的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暈,額頭大汗淋漓,心跳急劇加快,本就沒有意識,現在更是出現了囈語的情況。

林井臉色難看起來。

他低咒一聲,連忙讓冰係劍修繼續為時聞君降溫,解祁也一張一張往時聞君身上貼冰係符籙。

林井抬頭一看鐘、解兩人還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直接拽著愣愣的鐘濟就往外趕。

而符會正殿上空,米正清親自出馬,帶著數十名精兵強將,與符會眾人對峙。

入侵領空,靖安司這次是一點麵子都沒給符會留。

流雲仙尊在來時就直接把符會高大威嚴的正門轟碎,這已經不是挑釁層麵了,這是實打實的當眾狠甩符會一巴掌。

司寇眼神陰沉,卻拿擁有巔峰戰力的靖安司毫無辦法。

米正清看到一行人神色匆匆地歸隊,尤其是時聞君,氣息微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掉,臉上遊刃有餘的笑容消失不見。

司寇一看,樂了。

他彆有深意地提醒米正清:

“哎呀,寶貝兒看起來,情況可不太妙呢。米司長可要留意了,彆這次這般興師動眾,卻帶了具無用的空殼回去,那多不值當啊。”

米正清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

“多謝司會長提醒。為了報答司會長的深恩厚德,過幾日,我們會再來,登,門,答,謝。”

司寇目送一行人遠去,隨口問道:

“都記下來了?”

虛空中竄出一道黑影,恭敬遞上一枚留影石:

“是。所有細節,都記下來了。”

司寇摩挲著晶石,突然笑開了。

“時聞君?嗬,時聞君……”

…………

時聞君哪怕陷入深度昏迷,身體上的異樣也把她折磨的夠嗆。

她的體內冰火兩重天,骨血分離經脈拆隔。

骨頭縫裡冷得像塞滿了冰碴,血液卻沸騰的宛如岩漿,兩者在經脈裡相撞,產生了傷口結痂一樣的癢意。

更讓她難耐的是,呼吸急促又吃力,像離開水的魚苟延殘喘。

心臟振動如擂鼓,卻時快時慢。

難受……

時聞君輕輕哼出聲,眉頭不自覺皺緊。

有人用指腹輕輕撫過她的眉心,又匆匆移開,緊接著傳來門扇開合的吱呀聲。

時聞君慢慢睜開眼,又閉上眼適應光亮。

頭疼欲裂,四肢無力,關節酸痛,精神恍惚,外加上氣不接下氣。

時聞君對自己的病號身份有了總體認知。

門又被打開,來人帶起一陣微風,時聞君卻十分敏感,劇烈的咳喘起來。

來人下意識跑了幾步,又像顧忌時聞君的身體情況放慢了腳步。

時聞君費力地側了側頭,想自己爬起來,胳膊上卻一點勁都使不出來。

嗯,是真病號沒錯了。

鐘濟輕手輕腳把時聞君扶起,刻意避開她的傷口。

時聞君挑挑眉。

好小子,能從粗枝大葉到捏著針繡花,有長進啊。

林井跟著進來,用靈力探了探時聞君的身體狀況,隨後揣著手站在旁邊斟酌措辭。

時聞君心裡門清。

畢竟身體上的不適做不了假,更何況能讓主治醫師保持沉默呢。

林井試探著問:

“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時姑娘想先聽哪個?”

時聞君很無所謂,隻要她人還活著,她就能找到新出路。

“先苦不一定後甜,但先甜一定能吃到糖。”

林井見人還有心情開玩笑,悄悄鬆了口氣。

“好消息是,您曆經絕境,挖掘潛能,境界已突破至築基中期。”

時聞君沒有欣喜若狂,反而在猜想壞消息是得壞到哪種程度,才能同突破相提並論。

“那,壞消息呢?”

林井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嘴邊勾起僵硬的弧度。

“壞消息是,隻有這一個是好消息……”

時聞君:……

你人還怪幽默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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