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沒想呢?
那曾是伴隨蘇棉棉整個人生重要的長輩。
在還不知道男女之情的年紀他突然對她告白,將她嚇得逃之夭夭,留下了極深的心理陰影。
平心而論蘇棉棉尊他敬他也喜歡他,但這種喜歡無關男女之情的風花雪月。
被他寵愛了十幾年,在異國他鄉但凡沾點和他有關的事物,她都會想到司宴琛。
蘇棉棉對上男人那雙深邃的黑瞳老實回答:“想。”
司宴琛本以為她還恨著他,會從她嘴裡說出厭惡的話語,沒想到她還是這麼乖。
又純又嫩。
像是泡芙裡雪白的淡奶油,香甜綿密又不膩。
好誘人。
蘇棉棉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以後,司宴琛看她的目光變得更深,想到那晚的吻,她全身繃緊如同弓弦。
如果他真要對她做什麼,她沒有反抗的餘地。
蘇棉棉做了最壞的打算,然而男人隻是伸出大手落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並無進一步的動作,他語態慵懶隨和,“乖。”
蘇棉棉試著推開他的身體,見他沒有阻攔,她才小心翼翼挪到一旁的位置坐下。
男人餘光瞥了一眼她的神情和動作,隨口問道:“穿這麼多,不熱?”
車裡溫度很高,她還裹著厚厚的羽絨服。
一張小臉不知是緊張還是太熱,臉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蘇棉棉不僅沒有脫,甚至將拉鏈直接拉至尾端,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生怕露出一丁點肌膚。
“不熱,我體寒。”她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
司宴琛也懶得拆穿,隨意靠著椅背,下意識摸到手指,想要轉動指腹的戒指。
手指空空如也,他隻得改成雙手交叉的動作,目光眺望著天空飄落的白雪換了個話題,“剛剛追你的那些人是……”
提到這事蘇棉棉難堪極了,她脫離小叔後過得好也就罷了,誰知他一來就看到這樣狼狽的她,顯得她有些可笑。
“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看上去來者不善,需要我幫你處理嗎?”
司宴琛的詢問讓蘇棉棉愣了一瞬,印象中的小叔霸道強勢,他要做什麼根本不會詢問她的意見。
就像從小到大,身邊追求她的異性,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有的轉學,有的出國。
她從未懷疑過什麼,高中給她補課的學霸,離開前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小心你小叔。”
後來她才知道所有的湊巧都是有人蓄意而為。
蘇棉棉努力掙錢,就是為了把司宴琛的撫養費用還清,徹底和他劃分界限。
她回了一句:“不用,我畢業後會離開這座城市,不會再和他們打交道。”
“要回國發展嗎?”司宴琛不經意詢問。
誰也沒提到當年的事,但彼此心知肚明。
那是生她的故土,蘇棉棉過年都不敢回來,就是怕司宴琛還有那樣的心思。
她剛想要找個借口拒絕,就聽到司宴琛漫不經心補充了一句:“回來也好,正好趕上我的訂婚宴。”
訂婚兩個字入耳,蘇棉棉猛地轉頭看他,“小叔叔要訂婚了?”
司宴琛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眸光落在她的臉上細細打量。
他的黑瞳漆黑深邃,宛若無底深淵,幾乎要將她拽進去。
在蘇棉棉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話的時候,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嗯。”
得到準確的回答,蘇棉棉緊繃的身體終於鬆弛下來。
怪不得這些年他沒有找她,原來是有了喜歡的人,也就證明他終於放下了她。
蘇棉棉也沒了一開始的緊張,“小嬸嬸是個怎樣的女人?”
司宴琛一筆帶過:“改天介紹給你認識。”
“好。”
“你回國的事我來安排。”他又將話題帶了回來。
蘇棉棉連連擺手:“不用了,小叔叔,我已經成年了,這些事我自己處理就好。”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也好。”
話音落下,蘇棉棉才發現已經到公寓樓下的停車庫。
她從未告訴過他自己的住址。
所以他什麼都知道,卻沒有來打擾她。
他是真的放下了,這就好。
蘇棉棉明顯比一開始自在了許多,她開口道:“我到了。”
男人隨口問道:“怎麼,到家了不請我去坐坐?”
他照顧了她這麼多年,沒道理人來了將他趕走。
“當然不是,請。”
蘇棉棉沒想到第一個到她家裡的男人不是大叔,而是小叔叔。
當初大叔給她訂了一套花園洋房,她以一人住太大害怕為由拒絕,轉身租了一間高檔公寓。
誰知大叔直接將公寓買下過戶給她。
兩人一前一後踏入電梯,精裝的轎廂裡隻有兩人,男人身材高大,蘇棉棉一米六八在他麵前也顯得有些嬌小。
這是他第一次來,蘇棉棉有些緊張指紋解鎖開門。
玄關處,司宴琛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門口帶著吊牌的男士拖鞋。
男人頎長的身子斜靠在門邊,目光落在蘇棉棉心虛的臉上,他挑著眉問道:“怎麼,家裡有男人?”
雖然和小叔的重逢讓她毫無準備,但小叔已經有了未婚妻,她也該如實同他坦白。
蘇棉棉將拖鞋放到他的腳邊,“剛買的新拖鞋,還沒有人穿過。”
司宴琛換了鞋上前一步,蘇棉棉剛起身就被他抵在了鞋櫃邊。
“給誰準備的?”
像極了那一夜,他的眼神帶著與生俱來的淩厲和壓迫感,將她禁錮在懷中親吻。
蘇棉棉心慌意亂,趕緊開口回答:“小叔叔,我交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