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金山拄拐杖站起身，“知錯了嗎？”
燕度點頭，“知錯了。”
“去吧。”
仆人帶著兩個人去往收拾好的房間，等仆人一離開，燕度便開口，“連累你了。”
林以棠揉揉鼻子，“沒事。”
「隻能說自己做的心理準備還不夠，剛來就給一個下馬威啊？！」
不過……
林以棠目光探究，按理來說，燕度現在是燕家的掌權人，怎麼燕老爺子看起來這麼不喜歡他。
不過這些不是她該操心的事，她打開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隻住兩天所以也沒帶多少東西。
收拾完也到晚餐時間了，長長的紅木餐桌，燕金山坐最上麵的主位，其他人依次坐在兩側。
一種封建感撲麵而來，氣氛安靜得詭異。
燕金山坐在主位上不動，下麵就沒人動，林以棠見到了之前的那四個熊孩子，在靠後的位置上，哪怕之前那樣坐在這個桌子上照樣是老老實實，大氣不敢出。
「好詭異，感覺這頓飯我吃不飽了，早知道帶點零食過來。」
「我嘞個親娘，幸好隻住兩天，再多住一天我都要爆炸。」
「嘿嘿，小屁孩也老老實實的。」
燕度習慣了這份壓抑，但因為這次有林以棠在耳邊吵吵鬨鬨，那份壓抑一下被衝淡。
他低頭注意到林以棠的鞋在小幅度點地，隨後他聽到她心裡開始哼歌。
“還有誰沒回來？”燕金山黑著臉問旁邊的仆人。
仆人戰戰兢兢回答，“老爺，還有二少爺沒，沒回來。”
話剛落一個女人立馬站起來說，“爸，東升今晚去見外國客戶了，明天一定回來！”
燕金山怒喝，“讓你說話了嗎？”
女人嘴唇哆嗦，“是我多嘴了。”
燕金山不耐煩讓她坐下，“行了，就這樣吧，東升回來叫他過來親自跟我解釋。”
林以棠小心抬眼看那個女人的模樣，看來這個女人就是她二嬸劉采文了。
她來之前也查了一下家族成員有哪些，除去小輩保護的比較好，其他多少都能在百度裡查出來，嘿嘿。
“開飯。”燕金山拿起筷子夾菜。
等他夾完眾人才先後拿起筷子吃飯。
出乎意料的是這樣的餐桌上居然沒有“食不言”的規矩。
燕金山那一聲“開飯”也像是說“解散”，筷子開動林以棠對麵的長輩便聊起天。
林以棠小聲問燕度，“飯桌上可以說話？”
“可以，爺爺喜歡熱鬨一點。”
林以棠隻覺匪夷所思。
「平時這麼嚴肅一個人居然在飯桌上喜歡熱鬨一點？這也太古怪了？！」
她沒有加入聊天的意思，耐不住那些長輩主動cue她。
“你是棠棠吧？什麼時候和燕度領的證？”
“多大了？在哪兒念的大學？家裡做什麼生意啊？”
“會做飯嗎？明天要不你來露一手？”
提問像是機關槍，光問不給林以棠回答的間隙。
她乾脆繼續吃飯等她們問完再開口。
見她開始吃飯她們又有話說了，“嘖，你這孩子，三嬸跟你說話呢！”
“我是你二姑，飯待會兒吃也行。”
“你這個孩子有點不懂規矩了，我是你三叔，你知道不？”
林以棠慢條斯理放下筷子，一一開始回答。
“是，我是林以棠，前不久領的證，二十幾了，外地念的大學，家裡開公司的，不會做飯，手都一樣大家都有，我就沒必要露了。”
一連串說下來，她麵帶微笑挨個叫過去，“二嬸，三叔，三嬸，大姑，大姑父，小姑，小姑父。”
幾人被林以棠一噎，尷尬咽口水，嘀咕著，“你這孩子……”
林以棠低頭繼續扒飯，突然意識到這件事和她人設不符！她用餘光觀察燕度的神情，好像沒有很震驚的那種表情，他怎麼不驚訝？可能他沒注意到她的話。
「他好像沒注意到我？露餡了，幸好他沒在意嘿嘿。懟人一時爽，時候火葬場。」
「牢記人設，我是一個窩窩囊囊的女人。」
燕度吃飯的筷子停頓一瞬，好，你是一個假裝窩囊的女人。
林以棠以為她們被噎住會消停會兒，沒曾想她們很快重振旗鼓。
“我知道你小門小戶裡出來的，沒什麼規矩，但既然嫁進來，就該守燕家的規矩。”
“你也算攀上高枝變鳳凰了，可得小心彆摔回去，也彆讓外人看出來，不然丟的可是我們的臉。”
“棠棠是吧？既然嫁給了燕度，出門在外代表的可是燕家的臉，要三嬸我說，咱最好學學規矩，彆成了那脫韁的野馬。”說完她捂嘴笑笑，“棠棠可彆嫌棄我說話難聽，我這可都是真心為你好。”
林以棠張嘴欲言又止，想到自己的人設，她皮笑肉不笑回複，“我會的，好不容易飛上來，我肯定得多待會兒。”
「嗬嗬。」
燕度放下筷子，擦擦嘴，“三嬸這話就沒意思了，外人誰敢嚼我愛人的口舌？”
林以棠意外看向燕度，她沒想到他會替她出頭。
隻聽他接著說，“看來三嬸平時沒少鑽研規矩，那藝術展的項目想來三嬸不喜歡，畢竟那個主題是‘無拘無束’，這樣吧，我收回給三嬸換一個吧。”
說完笑笑，“我再幫三嬸挑一個更合適的。”
輕飄飄一句話，幾百萬的項目就從她手中飛了。
旁邊三叔燕文斌怒目圓瞪，“你敢？！”
林以棠眼神飄忽，和我可沒什麼關係，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們自己人內訌和我也沒關係。
大姑燕淑華打圓場，“說著玩兒的，燕度你這麼較真乾什麼，你三叔和三嬸的本事你是知道的，那項目他們乾著挺好的。”
“大姑那批訂單還想要嗎？”燕度淡淡道，“不然大姑也休息休息，都累的說胡話了。”
戳到自己的痛處急了，燕淑華手指著燕度，“燕度你差不多點得了，沒我們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燕度衝她笑笑，“大姑這麼較真乾什麼，我開玩笑的。”
自己剛說過的話轉頭就被送回來，燕淑華如鯁在喉，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燕金山看在眼裡，一拍桌子，“行了，消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