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
顧青低喃著眼前神祇的名字,沉聲問道:“你闖入我的宮殿,意欲何為?”
他對眼前身影虛幻的神祇產生了濃濃的警惕,有了腐朽那先入為主的例子,顧青對自己的“同行”們的觀感並不算友好。
“起初,我隻是在滿足信徒的一個微小願望。”
混亂女士伸出手,微微比劃了一下,雙手捏出小小的縫隙:“為她締造一份‘賜福’,一份秩序的賜福,如果能為我那無趣的姐姐締造些許麻煩的話,那我將榮幸之極。”
思緒在發散,了解到希婭那邊所發生的事情後,顧青很快就猜到了“混亂”的神眷是誰。
“羽詩?”
“是這個名字沒錯,她所想要的僅僅隻是一場複仇,這對我來說很有趣。”混亂抿了抿舌頭,愉悅道:
“能夠禍亂秩序之事,對我來說皆為有趣,我怎麼會不滿足那微小的請求呢?”
“原來如此。”
顧青漠然點頭,小小的多克伯格人才輩出,混亂,腐朽,光明,乃至秩序,皆在多克伯格這個大舞台上你方唱罷我登場。
這也說明了為何羽詩能夠加入秩序神教,如果是神明布下偽裝的話,教會還真查不出來,這合情合理。
更彆提是秩序女神的妹妹了不對,在傳聞中,秩序女神的妹妹不是光明神嗎?
“那你和光明神什麼關係?”顧青眯起眼,對於這混亂的人際關係,感到些許疑惑。
“我早就說過了!”
混亂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親生的。”
說罷,雙手抱胸,趾高氣揚道:“光明神,領養的。”
顧青:“”
什麼家庭倫理劇?怎麼感覺混亂對秩序有著一種特殊的敵意,這並非是神明的權柄之爭,反而像是姐妹的爭鬥。
至於光明神混亂有些看不起她的樣子,說話的態度有些趾高氣揚。
言歸正傳,混亂也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隻是沒想到,在多克伯格境內,竟然還有你這一位邪神,竟然連‘腐朽’都敢招惹。”
“不過放心,整個多克伯格都被我隱沒在了混亂之中,沒有人知曉多克伯格曾發生過什麼,就連我姐姐‘秩序’也未必清楚,腐朽降下的隻是一道權柄分身,祂一時半會還找不到你。”
腐朽都敢招惹?
腐朽很強嗎?怎麼感覺菜菜的顧青在心中想到,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聲音低沉。
“腐朽有什麼特殊的來曆?”
混亂女士一頓,有些震驚地問道:“你不知道祂曾是毀滅了一個紀元的要因?”
顧青:“”
什麼是毀滅了一個紀元,紀元還能毀滅?
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但完全無法理解,就跟上數學課走神的學生一樣,每個字都聽得懂,但就是不明白。
於是,黑袍邪神的臉上麵無表情,俯瞰著混亂,看似在沉默,實則在緊繃。
“哦~”
混亂好像猜到了什麼,嘴角微微翹起,轉過身解釋道:
“紀元在毀滅與新生中迭代不休,每一次紀元的毀滅,都將締造出更輝煌的下一個紀元這就像是世界在不斷試錯,當錯誤累積到積重難返的時候,世界就會開始淨化式的毀滅,然後在下一個紀元儘力規避這些錯誤。”
“於是,當紀元毀滅之時,神明們便會搶奪這份滅世的榮光,當然,也會有一些早在此紀元擁有龐大信徒的神明不想世界被毀滅,祂們便會守護這個世界。”
從世界誕生之初,如此循環往複,已經過去了六個紀元。”
混亂一頓:“如今是第七個紀元。”
顧青瘋狂地汲取著這些知識,他很快就理解了混亂的意思——
這個世界在不斷迭代,而在迭代之時,世界就像一台服務器一樣,需要格式化重啟,這個過程便是滅世的過程。
神明們就如何毀滅這個世界爭奪不休。
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的神明被稱為邪神;而在這個紀元發育良好,信徒廣泛,不願意世界被毀滅的神明被稱為正神。
顧青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如果這麼說的話,邪神和正神的關係也就變得模糊了,祂們的分化不再以正邪分化,而是以願不願意看到這個世界毀滅而分化。
就比如說,當某個紀元,信仰“腐朽”的信徒眾多,建立了教會與國家,那麼所謂的“腐朽”便就成為了正神,與之相對的,“秩序”也有可能化作邪神。
“那你所說的,毀滅了一個紀元的要因”
顧青緩緩說道,他似乎猜到了這個稱謂的意思。
“當然是毀滅一個紀元的神明了。”
混亂攤了攤手:“腐朽毀滅了第四紀元,那個紀元毀滅的原因便是世界被腐朽,整個世界上再無智慧生命,於是,一個紀元便在此終結。”
顧青腦海中轟然一片,他點了點頭,反而是看向了混亂。
他總覺得,對方像是故意在向他透露這些內容像是遊戲中,最初的向導,在為他指明方向。
顧青不由得陷入沉思,他停滯了片刻,最終問道:
“你認識我嗎?”
混亂笑得花枝亂顫:“彆開玩笑了,你穿著黑袍,渾身遮的嚴嚴實實的,我怎麼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我隻是路過的一位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邪神,前來覲見您隻是覺得有趣,何必非要與你相識呢?”
說著,混亂便微微欠身。
“那麼,閒聊的時間也該結束了,我想我也該離開了,雖然我隱沒了多克伯格的混亂,但我的姐姐也必然會發現她被我蒙蔽,這隻是個時間問題,既然我信徒的願望已經完成,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在多克伯格久留了。”
無數雜亂的光再度出現,混亂的嘴角抿起微小弧度,她的身影緩緩消散。
顧青突然想起了自己對戰腐朽時所施展的力量,對方在自己的宮殿中施展不出任何神力,如果這麼說的話
他緩緩從王座上站起,整個宮殿也隨之顫鳴,黑色的鎖鏈出現,死死凝視著顧青。
壓製的他有些窒息。
與之相對的,身形不斷變淡的混亂突然頓住,那不斷閃耀的雜亂光斑在此黯淡,神力緊接著消失不見。
她臉色一白。
“你不能走。”
黑袍邪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