萇楚誇人的話一出,沈夜臉紅了,周氏他們也紛紛偷笑。
四個崽子則跟著誇讚,“沈叔叔真的很好看,跟小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們也是讀過書的,用成語誇人根本不在話下。
萇楚揉了揉小家夥們的腦袋,“孩子們,少吃些糕點哦,小姑這就要去做飯啦。”
大侄女萇夢攥著衣袖,鼓足勇氣站出來道:“小姑,我給你打下手。”
萇楚也沒拒絕侄女的好意,萇夢做過的農活和家務,可比原主多得多。
“好哦,來幫小姑添柴吧。”
萇苒也舉起小手,“小姑,我也要幫忙。”
萇歲萇寧:“我也要,我也要!”
萇楚含笑望著四個崽子,“廚房地方小,用不到太多人,咱們輪著來好不好?沒輪到的小朋友們,就幫忙做些彆的事吧。”
小崽子們個頂個的聽話,對小姑的話更是言聽計從,因此很快就按照她說的話各自去忙了。
今日還是輪到大嫂喬柳做飯,有過早上的經曆,喬柳很自覺地卷起袖子幫忙打下手。
沈夜把兩隻野雞處理好,拿到廚房給萇楚。
萇楚注意到他又換回了那身舊衣裳,詫異地問:“沈夜,新買的衣裳你不喜歡嗎?”
沈夜連忙搖頭,溫聲解釋道:“不是,我怕弄臟了。”
阿楚送給他的衣裳,他要愛惜一些。
萇楚沉默了,原主跟沈夜的關係是不錯,可戀愛腦一旦上了頭,讓身邊的家人都受委屈,又哪裡會注意到沈夜的感受?
“沈夜,買給你的衣裳你就穿,將來等我賺到錢,再給你買幾身更好的。”
萇楚想到原主爹和兩個哥哥,他們也很久沒買新衣裳了。
她吐槽原主是戀愛腦,可去鎮上的她不也是隻想到了給沈夜買衣裳?
萇楚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打開直播,專心做飯。
……
薑宿坐著村裡的驢車來到鎮上的書院。
前腳剛到,就聽到齋長找他收在書院住宿的錢。
“薑宿,你還要繼續住在書院嗎?咱們齋這個月的房號錢該交了。”
薑宿被這麼一問,才想起來這件事。
住在鎮上書院,每個月要交二百文的房號錢。
他先前裝闊綽,因此每齋十人,一共二兩的房號錢都是他來交,他也從未把二兩銀子這樣的小錢放在眼裡。
甚至,他每次宴請同窗,一頓就要花去五六兩,他也絲毫不會心疼。
可如今,萇楚把錢都要了回去,而他手頭也沒有能變賣的東西,總不能真把那些書給賣了吧?
“齋長,我今日想請一日的假,勞煩你跟夫子說一聲。”
“好,你去吧,我幫你說。”
齋長倒是好說話,平時薑宿沒少請客吃飯,此刻也沒多問。
況且薑宿在書院一直以富家公子自居,很多人都知道他手裡有錢,齋長也不會覺得他會交不上二兩銀的房號錢。
薑宿微鬆口氣,還好齋長沒有懷疑,看來他要儘快去找萇楚說清楚,跟他重歸於好。
他還在讀書,開銷大,沒了萇楚這樣的蠢貨給他送錢,明年的束脩他恐怕都交不上。
薑宿離開書院,找到捎帶他來鎮上的村民,剛好對方買完東西準備回去,又重新把薑宿捎帶回去。
魏氏見到自家兒子去而複返,一進院子便問:“兒啊,你怎麼又回來了?”
薑宿深深地吐了口濁氣,“今日齋長提醒我,該交書院的房號錢了。”
“要多少?”魏氏心裡一咯噔,她現在手裡是真的沒錢了,這兩年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花萇楚送過來的錢,再讓她緊巴著過日子,她又豈會願意?
再者,那男人十五年前離開的時候,可是給她留下了一千兩的銀票,她這些年就沒吃過什麼苦。
“二兩。”
魏氏為難道:“娘如今手裡,也就隻有幾百文了。兒啊,要不你去找萇楚說清楚,我看她對你還是有心思的。她追著你兩年,怎麼可能忽然就變了心思?”
找不到那男人,兒子將來讀書的錢都拿不出來。
看來,她要找機會去一趟京城,打聽一下那男人的消息。
隻是不知道十五年過去,那人是否還活在世上。
薑宿也同樣認為,萇楚不會忽然變心。
她故意跟他劃清界限,故意說出那些絕情的話,不過是還在生他的氣罷了。
隻要他給她個台階,跟她說幾句好聽的承諾,這女人就定然還會像以前一樣,追著他跑。
“先做飯吧,吃完飯我再去。”
魏氏想到昨晚在萇家聞到的肉香,止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兒啊,要不你直接去萇家吃?我瞧見今日萇家那丫頭帶回去兩隻野雞呢。好東西,留給萇家那些賠錢貨吃簡直是浪費,還不如給你吃。”
薑宿心思一動,家裡隻有借來的一點糧食,連個肉味都沒有,他是真的覺得難以下咽。
昨晚和今早他都沒怎麼吃飽,還真有些想念肉味了。
“好,我去一趟萇家。”
薑宿前腳出門,魏氏想了想,便朝村子的另一個方向去了。
她聽說裡正的小兒子剛從京城回來,或許能跟他打聽一下京城大官裡姓薑的人。
魏氏當年隻知道那男人姓薑,是朝廷的官,卻連他的大名都不知道,就跟在他身邊,為他生下薑宿。
如今想找人,沒有名字,不是件容易事。
況且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在找的是薑宿的親爹,被人問起,她就說是薑家的同族。
薑宿來到萇家的時候,萇家人已經在收拾碗筷了。
以往,他很少踏入萇家,但萇家人每次見到他,都恨不得將他捧上天。
因此,這次薑宿雖然是來找萇楚說清楚,卻仍驕傲地將下巴揚起的高高的。
結果,薑宿站在院門外半晌,都無一人搭理。
薑宿隻好輕咳一聲作為提醒。
在院中刷碗的顧音抬頭朝他看了眼,也沒理他,便垂下頭繼續忙碌。
薑宿心中愈發不滿,果然是個沒教養的鄉野村婦,半絲規矩都不懂,就這萇楚的爹還在村裡學堂當夫子呢,豈不是誤人子弟?
收起心思,薑宿語氣不善地揚聲問:“萇楚在嗎?我找她有事。”
放在以前,隻要他回頭,萇楚就一直會在他身後。
不管他提出多過分的要求,他想要什麼,萇楚都會照做。
薑宿很自信的以為,這一次也一樣。
萇楚聽到他的聲音,就一定會歡喜地跑到他麵前,正如先前的每一次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