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賀韓公子入武院,成武生!”
人未到,聲先至。
一夥王家家奴扛著雞鴨魚羊、米麵柴油、衣布棉被魚貫而入,散在旁邊,各自排開。
旋即就見一名富態男子闊步走來,此人身穿藍袍,長發長須,但打理的極為規整,一看便知是養尊處優之人。
他迎麵走向韓武,滿臉笑容。
“今天一大早起來,我就聽見喜鵲叫聲,仔細一看發現是落在了韓家這邊。”
“派人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小武成武生了,實在是可喜可賀!”
“得知此事後,我立即讓人備了些薄禮,姍姍來遲,還望賢侄莫要嫌棄。”
王員外拱了拱手,話語連珠,聽的周圍村民目瞪口呆。
他們聽不太懂,但莫名感到震撼。
真不愧是員外,說話就是有涵養!
“賢侄,這是賀禮!”
王員外壓根不給韓武開口的機會,大手一揮,指著兩旁的家奴朗聲道。
除了行,衣食住、柴米油鹽醬醋茶可謂是應有儘有。
雖然早有所料這些物品全是賀禮,但當王員外親口承認,還是引起了眾村民的嘩然。
“王員外,真是好大的手筆!”
“這雞鴨魚羊,這柴米油鹽,這布匹棉衣……都成小武家的了?”
“換成錢,那該有多少?”
“甭管多少,我估計一輩子都賺不到。”
“好多東西,我好像都沒見過,也沒聽過。”
“……”
看似人在排隊,實則是賀禮在排隊,數量能不誇張麼。
王員外也是家大業大、財大氣粗,送個禮,路線走頗為不同凡響。
“還有賠禮。”
眾人的震撼勁還未緩過去,王員外就又開口。
他從懷中拿出一疊地契。
“這是?”
“賢侄,這些是王家村村民賣給我的地契,王叔家也沒什麼太值錢的玩意兒,這地契尚可,王叔就將它們送給你,權當是賠禮!”
話落,王員外不由分說將地契遞給韓武。
韓武卻沒接下。
“王員外,你給賀禮我能理解,但這賠禮是何緣故?”
光是賀禮就已經足夠豐厚,這賠禮比賀禮還值錢。
韓武收不收暫且不提,問題是他不知道所謂的賠禮從何而來。
“哎呀,瞧我這腦子!”
王員外聞言,一拍腦袋,隨即向後招呼一句,“把劉忠給我帶過來!”
嘭!
“哎呦!”
劉豐很快兩名家奴帶來,押跪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旋即叩頭,求饒道:“韓公子,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韓武聽的直皺眉,這是劉忠?
如果不聽聲音,光憑眼睛,他還真未必能從這鼻青臉腫,麵目全非的臉龐辨認出劉忠的身份。
再看其遍體鱗傷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員外的手段。
“賢侄,這家夥刁難你,被我得知後,我立即讓人打了他十大板,不敢打死,就是為了帶來任憑你處置。”
王員外橫眉豎目,比韓武還生氣,劉忠擅自對付韓武,險些害了他,他哪裡還有好臉色,
“賢侄,要殺要剮,你一句話!”
劉忠早已簽了賣身契,是王家的奴隸,奴隸的生死就是王員外一句話的事情。
“韓公子,饒命啊……”
劉忠一聽自己要死,瘋狂磕頭求饒,磕的頭破血流。
他很清楚,隻要韓武開口,自家老爺為了與其打好關係,定會照做。
到那時,必死無疑。
他不想死!
感受到身體的陣痛,他心中無比後悔,當初自己怎麼豬油蒙心去針對韓武呢。
韓武無動於衷,而是看向王員外,不明白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稍加思索後,笑道:“既然此人是王員外的家奴,那就由王員外處置吧,我相信你會給我個公道的。”
“額,那就依賢侄所言!”王員外愣了下,緊接著答應下來。
他叫停劉忠,怒喝道:“夠了,劉忠,今天是賢侄的大喜之日,彆讓你的血玷汙了賢侄的院子,壞了大家的雅興!”
他沒有處置劉忠,也沒有放過劉忠,揮了揮手,便讓人將其抬了下去。
風波暫平。
“賢侄,那這些地契?”王員外嘿嘿一笑。
“那多謝王員外了!”韓武識趣的收下,旋即側身伸手,“王員外大駕光臨,請!”
一夥人進屋。
眾人隨之散去。
張大爺和牛嬸等人依舊跪在地上,風中淩亂著。
“張大爺,現在該怎麼辦?”
牛嬸跪的膝蓋都痛了,不由揉了揉,想要站起,但一想到自家地契還是強忍著。
其餘人也看向張大爺,等待他的答複。
張大爺舔了舔嘴唇,喉嚨乾澀,滿臉苦笑。
怎麼辦?
沒看見王員外都將地契給韓武了,現在他們家的地全落在了韓武手上。
他們要是再鬨下去,豈不是不識抬舉?
劉忠隻是刁難了下韓武就被打的要死要活,他們敢讓韓武把地契還給他們,估計王員外第一個出手。
他這把老骨頭,能抗幾下?
“都起來吧,這地是要不回來了,以後大夥就看看能不能讓小武可憐可憐我們,少收點租地錢吧。”
張大爺站了起來,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許多。
搖了搖頭,也沒臉繼續待著,轉身回去。
……
蘇遠家。
香氣滿屋。
蘇遠炒好最後一個菜,端上桌,給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飯,坐下。
望著滿桌子的菜,胃口大開。
“好香啊!”
往常他極少做這麼多菜,隻是因為想到馬上就能練出氣血,心情愉悅,就犒勞下自己。
而且炒出來的豹子肉,效果並沒有減弱多少,味道還好,吃的也香。
“等吃完豹子的這些心肝脾肺腎後就接著練武,爭取兩天內一舉練出氣血。”
豹子的內臟都是大補之物,用來練武最為合適。
“開吃!”
肚子餓的咕咕叫,蘇遠拿起筷子,正準備開吃,外麵有行人經過。
“什麼味道?好香啊!”
“是蘇遠家傳來的。”
“彆管了,趕緊去韓武家吃席。”
“再香能有武生的大席香?”
“……”
門外傳來他們的交談聲,格外刺耳。
吧唧。
蘇遠手中的肉掉在了桌上,筷子緊跟著掉落。
“什麼?”
“韓武成武生了?”
“還擺席?”
“為什麼不邀請我?”
蘇遠猛地站起,等再坐下時,眼前的飯菜頓時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