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祭祀大典在昆侖山腳下舉行,在這裡常年駐紮著人族的守備軍團——白虎軍團。
當然此次的祭祀大典也是由人族負責保障各族所需,在楚水氏、剛爾氏和逆水氏三位首領參拜天地之神時,廟宇外的珍饈美食早已備齊,隻等逆水氏宣布一聲“參拜儀式畢”,三位族長便如同以往一樣前往餐桌上共同敘舊和享用這世紀一遇的特彆餐飲。
人族首領逆水氏跪拜完畢,走出門外一聲吆喝——參拜儀式……畢,一聲濃厚而又滄桑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廟宇,意味著這個世紀的典禮暫時先告一段落。
三位族長帶領前來參拜的族人,紛紛從空地上站起,並有序的坐落到人族早已準備好的石桌板凳上去。
眾族子弟剛一落座,天空之中便電閃雷鳴,似乎已經開始下雨,不一會兒,天空便飄起了婆娑小雨。
這時逆水氏又站了出來,裝模作樣咳嗽了兩聲,並說道:“百年大事,世紀典禮,終此完成,感謝三族子弟前來相聚,請開懷暢飲,來來來,讓我們端起杯中酒,滿飲此杯……。”
(三族子弟皆從石桌前端起了竹筒製作的酒杯,唯有龍族無一人所動)
這時獸族首領剛爾氏為緩解尷尬氣氛,便主動拿著酒杯一股腦兒乾了下去,並說道:“好酒,好酒,承蒙兄長盛情,我族便以這杯酒恭祝人族好運”(說完,剛爾氏便把酒杯放了下去,自身也順便坐下身來)
“怦然一聲”,隻聽得一聲巨響,楚水氏的石桌被其一拍,瞬間裂開為兩半,石桌瞬間散了架,順勢倒了下去。
楚水氏開口叫到:“這杯酒你獸族能滿飲,我龍族是一滴也喝不下去,你人族仗著天然的昆侖山脈距離神宇較近,每個世紀均主持大禮,到如今,已經跨越整整九個世紀,天下都知道供奉之後,就能得到混沌之鑰庇護,俗話說皇帝輪流做,這供奉開天神之後的庇護之恩遇,我龍族也想沾沾好運。”
逆水氏一臉懵逼,苦言笑道:“楚水兄,此言差矣啊,我人族向來以食五穀為生,吃飯生計全靠天時地利,若年年風調雨順,我族尚且有餐食之餘,遇上那乾旱災臨,我族也隻能聽天由命,這怎麼會是‘混沌之鑰’生靈所庇護呢?再說自盤古之神通開天辟地以來,其右手開山斧早已經深埋在雲門山脈之下,各族均有所知曉,左手‘混沌之鑰’也早已經伴隨盤古身軀化為這江河湖海,定要說是庇護,我等三族和左右族類均在庇佑之內啊,怎能是人族獨享呢?”
剛爾氏緩緩起身說道:“逆水兄所言不假,‘開山斧’和‘混沌之鑰’早已消失近千年有餘,從未聽說過世間還存有此神器”。
(剛爾氏話說完也完全站了起來,望向龍族首領楚水氏)
楚水氏麵部開始扭曲,並張口大聲道:“爾等休要蒙騙,剛爾氏你族常年與人類作伴,自然說話親近,我沒找你算賬,你倒是先和我族搶先對立,好,好,好,那我問你,獸族去年仲夏時分,糾集獸族兵團在我龍族青海湖畔殺我水域上萬湟魚生靈,導致我兒青龍三餐無以為繼,這事兒你該當作何解釋。”
見這龍族楚水氏問罪,剛爾氏也從來不虛,開頭便怒回道:“爾休要強詞奪理,天下萬物乃開天之神恩賜,魚蝦小族雖與爾龍族同棲水裡,但並未被你龍族一族霸有,你龍族殺得,我獸族為何捕不得?世間生存利器,各憑本事,你有你的龍遊淺水吃湟魚,我有我的紅臉猛禽捉湟魚。”
楚水氏開口怒回道:“真是巧舌如簧,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爾族奔襲山林之間,從未挑釁於江海湖畔,你說這話,難道是想嘗試下我龍爪之下的鋒利。”
剛爾氏“啪”的一掌拍向石桌,側身坐了下去,強壓怒火慢慢回道:“天地之間不獨有你龍爪之利,我獸族猛虎也未嘗不行,真要拚命,唯有魚死網破而已。”
這時,逆水氏喝了口水,緩緩說道:“二族兄弟,何必爭贏,當真生死對立,於己不利又傷彼此氣,有違開天神諭。不如這樣,既然楚水兄信主持大禮便可得‘鑰’靈相庇,那下個世紀大典可由爾龍族持禮,我人族自當奉命。”
剛爾氏回聲道:“逆水兄何必一味容忍下去,當年我三族為感謝開天之神恩賜和眷顧之意,奮力修砌這座神宇,爾人族精於設計,手工靈巧,自當主持全程;我獸族子弟手腳粗笨,唯有一身蠻力,但也是用齒力之勝,鑿山開石,曆經百年有餘,才有神廟落座於此。他龍族不費吹灰之力,神宇初建成便前來哭訴龍族深潛水底,並無休砌功勞,致使未出分毫之力,還望人族大量,讓三族共同參拜這祭祀大禮,以安撫龍族之心,我等以讓過一回(說到這裡,剛爾氏突然提高聲音),此次決不能在退讓,為的就是爭一口氣,孝順之心,尚可理解,為何他龍族圖騰非要雕刻在高居人族圖騰和獸族圖騰之上,那香爐紋身由之前雲紋改為水紋,這無不昭示著龍族的狂妄之心。”
逆水氏:“剛爾兄弟慎言,在這開天神祗麵前,三族兄弟本該手足同心,至於圖騰啊,香爐的身紋啊,都不足為道的,什麼圖案並無不可,重要的是我們三族同心,其他並不足道。”
楚水氏俯首吐了一口唾沫,轉身道:“呸!爾等休要惺惺作態,祭祀大典之禮無不正告天下孰為正體,理當輪流主持較為合宜,何須人族謙讓,剛爾老弟你這麼說的話,那青海湖畔的湟魚是不是逆水氏也沒少分呐,啊!。”
逆水氏氣的眼冒金星,慌張回道:“楚水兄休要栽贓、冤枉族群,此話簡直荒唐至極。”
楚水氏冷冷回道:“無憑無據我豈敢栽贓,我素知你人族雖耕種為生,但是也偶有上山捕獵,就算捕魚也隻是山澗河溝的寸草小魚為生,這點我豈有不知?”
逆水氏回道:“我族曆來耕種為生是不假,上山捕獵也是得到獸族首領允許,捕殺那族類叛逆之群,至於寸草小魚,偶有捕殺僅為作料調劑,你龍族常年遊弋於江河湖海之中,我人族對江河湖海始終保持敬畏之心,並無半點出格俞矩的行為,楚水兄對我人族生計應該了然於心,為何苦苦相逼,硬說栽贓?”
楚水氏繼續冷冷大笑,並開口回道:“逆水兄一口一個栽贓,再一口一個冤枉,真是可笑至極,可笑至極,那請問這石桌上的‘湟魚拜禮’菜係從何而來,你又該如何解釋?”
逆水氏緩步挪開座位出去,直勾勾的數落著目之所及的每桌菜肴,頓時,兩眼慌了神去,直愣愣的回到石桌麵前,頓時癱瘓下去坐在石凳上,一時間啞口無語,半晌過去,隻見逆水氏奮力掀起石桌菜肴,一腳踢開石凳,並開口大怒道:“膳廚司官何在?押上前來!”
楚水氏開口笑道:“哈哈……哈,這下事實就在麵前,沒法解釋了吧,逆水氏。”
不一會兒,隻見人族守備軍身著銀色鎧甲,手持銀色長槍,壓著人族膳廚司官到了逆水氏麵前,隨著守備軍的一個順勢力推,膳廚司立馬“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剛爾氏回身開口道:“膳廚司官莫怕,這湟魚乃是我獸族為儘恩賜之心,一改以往供奉野果之禮,改為葷腥,儘特供湟魚膳食兩千,略表心意,此事與人族並無相乾。”
(膳廚司官跪著兩眼淚滴,一會兒瞥向逆水氏,一會兒瞥向剛爾氏,不敢言語半聲,兩眼透露出了迷茫和悲鳴,兩手扶著地顫抖不止,仿佛是在向族長哀求放了自己)
逆水氏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怨氣,心中想到:“剛爾老弟,怎會做出如此糊塗之事,‘手足同心恩澤長、背宗棄義世態涼’啊,這才過了幾百年光景,難道三族之心真會背道而行?”
(逆水氏心中正想著如何解釋一番,可是那剛爾老弟一而再、再而三激怒楚水氏,隻怕今日就算平息,日後也必將災禍降臨)
正當逆水氏開口解釋道:“楚水兄胸懷大量,此事全賴我用人不明啊,還請權且相容,此後我人族立下誓言永不進犯水域,這次還請……寬容。”
未等逆水氏話音說完,隻聽得“哢嚓”一聲,膳廚司官已經人頭落地。
原來是楚水氏兩邊左右護法倚善、倚良二位將軍手持斬龍劍施出龍族秘術“龍息瞬斬法”瞬間前行至膳廚司官麵前,隻見倚善青麵獠牙、倚良紫荊毛發,兩人均拿著龍族至寶斬龍劍,倚善手持青龍噬水劍、倚良手持紫荊焰劍,兩柄劍先後交叉向膳廚司官頭顱砍去,劍鋒呈十字交叉狀將人族膳廚司官人頭斬落下來,人頭落地瞬間鮮血直噴而出,地麵上形成一道如花朵般的劍氣痕跡,兩柄寶劍一柄銀光閃閃,一柄紫色灼灼,甚是奇觀。
逆水氏身後的一位人族侍女被這景象嚇得連連後退,並坐地哭泣,似丟了神一般癱坐在地上……
楚水氏大笑:“哈哈……哈,逆水兄休要多言,爾等人族既然約束不力,我龍族自當在這開天神宇麵前秉公論斷,以正視聽,用爾人族膳廚司官靈魂去安慰那上萬的青海湖畔湟魚生靈,這總該於情於理皆為合適吧,逆水兄!”
剛爾氏看到鮮血湧現的膳廚司官,大吃一驚,隻知道龍族向來暴戾,可曾不想在這開天神域龍族豈敢無所顧忌,肆意生殺予奪他人性命,不禁怒吼道:“龍族爾等今日休得猖狂,今日在這昆侖山腳下,豈能由得你龍族肆意放肆,白影虎團軍何在?!”
(當剛爾氏急召白影虎團軍時,頓時整個山澗成了迷霧叢林,盤古廟宇也籠罩在這白色迷霧之中,天空的婆娑小雨逐漸變得大了起來,如豆子般的雨滴滴落在空地之上,宛如天空垂淚)
剛爾氏口中的白影虎團軍正是人族常年在昆侖山腳下的守備軍團——白虎軍團。
隻聽得剛爾氏一聲:“人獸靈力,白虎隨行,現身!”
(頓時,山澗白霧散了出去,視野隨之變得清晰,隻看見那山澗之中、山頂之上、小路兩邊、宴席之間均有白虎身形,整整三千白虎將整個開天神域周圍圍得水泄不通,伴隨著一聲“虎嘯聲……嗚……呼”,整個山頭似乎開始變得地動山搖,雨聲也漸漸稀疏,整個宴席瞬間變得寂靜)
不多時,剛爾氏身邊多了一位身著虎皮上衣,下穿麻布褲履,手持圓月斧柄的兄弟,仔細一看那兄弟頭戴有獸族圖騰的藍色綸巾,兩腿如大理石般砸入大地,活生生一位“虎”將軍,渾身散發著王者之氣,呼嘯聲過後,萬籟寂靜,林中鳥兒夜作鳥獸散之狀向四麵八方飛去!
白虎將:“族長,虎團軍先鋒傲世率麾下三千精銳白虎軍前來聽令!”
(這時,隻見得剛爾氏和楚水氏互相看紅了眼,楚水氏緊按腰中斬龍劍,龍須緊貼下顎,雙眉緊鎖,兩眼如銅鈴般怒瞪著剛爾氏,就像左眼的青眼和右眼的火眼瞬間就要爆發出海嘯和火焰將剛爾氏一族吞噬殆儘。)
倚善、倚良二位護法不知何時已經回到楚水氏身邊,同樣倚善緊緊按捺住手中的青龍噬水劍,倚良摩挲著手中的紫荊焰劍。
這兩柄寶劍皆是龍族至寶,加上楚水氏手上的幽白雪羽劍乃是龍族三大斬龍劍。
當年斬龍劍在九淵之下掃濁楊清,斬下妖魔鬼怪不下三百萬,為龍族的和諧安寧立下了不世之功,今日三劍齊來,想必也知道龍族肯定也不是無備而來。
倚善、倚良二位護法隻待楚水氏一聲喝令,就算瞬間被白影虎團軍化為齏粉也定會徑直向前用“瞬身之法”將剛爾氏的腦袋像斬殺膳廚司官腦袋一樣,讓其身首分離。
兩族之間的肅殺之氣,猶如箭在弦上,開戰一觸即發。
整個宴席場上,一切靜寂,猶如暴風雨前來的平靜,隻有山澗中的水流之聲和空中的風聲互相演繹,演奏出了一場血雨腥風的交響曲,還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這時,逆水氏緩緩抱起隻剩下身體的膳廚司官,令身邊的守備軍將屍首接了過去,挪步走到楚水氏和剛爾氏兩族中間,擦拭了下臉上的雨滴,不知這雨滴是雨還是淚,亦或是二者的混合體,擦完並開口說道:“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隻要我等三族同心協力,即使天雷地災也毀傷不及,但今日你而族生隙,表麵是爭蒼頭小利,實則為盤古神域中的秘密——混沌之鑰而來,我們都心知肚明,多說無益,開這玄天之境那我人族帶頭先行,就算用儘我這老朽真元之力也會助龍族一臂之力將這玄天鏡鑄開,以解楚水氏心中迷惑,止這世間殺戮兵戈。”
剛爾氏平了平心中怒火,搶先開口說道:“這玄天鏡三族深知其深藏於神宇之下,可是千百年間,無人敢問及,傳說這玄天鏡乃鑰靈之眼,一旦進去就不會再出來,所以至今也無人知曉這‘混沌之鑰’是否還在世間?”
楚水氏也漸漸不再紅臉,而是深沉的說道:“的確,這玄天鏡乃混沌之地被開天神劈開後留下的印記,混沌之鑰倘若還在世間,必定就在此一域,至於那進得去出不來的荒謬之言,怎能唬到我龍族子弟,我龍族秘術‘瞬身之法’疾如風、快如電,怎能不去一探究竟。說到這裡,楚水氏捋了捋兩根龍須,瞥斜著雙眼向剛爾氏看去,並開口道:‘獸族老弟,莫非爾害怕不敢前去?’”
剛爾氏鎮定回道:“這先天聖體神器玄天鏡開之易,出之難。我深刻記得我族首任族長祖訓,當年開天之神盤古為掃清混沌濁氣,不惜開天辟地,造出人族、龍族、獸族三族生靈,人族和獸族由於先天無法飛天遁地,令留大地之上清除殘餘濁氣,爾等龍族會吞吐雲水之力,令其潛下九淵深地清除濁氣,而守護開天神‘混沌之鑰’和‘開山神斧’兩柄上古神器的神靈喚作靈族,自從我族歸來複命之時,不見開天神盤古,隻見到靈族守護之神靈鳥氏,據靈鳥氏所述:‘開天神已經化為世間萬物生靈,永遠離去,望我等三族同心協力,繁衍生息,切莫要辜負開天神的心願,永葆這世間清風正氣,倘若這世間濁氣勝過清氣,爾等三族無生存之力之時,可持族之秘鑰,打開這玄天之境’。”
說完,剛爾氏頓了頓,繼續說道:“那靈鳥氏交代完開天神諭便誦念一陣術語,三族之秘鑰敬呈眼底,隨後其便化為一陣青絲隨風而去,千百年間再也沒有靈氏消息。沒過多久,人族前來複命之時,我將神諭複述於人族先祖,人之秘鑰也全部交於出去,隻是爾龍族歸來複命尚完百年,爾龍族神諭和秘鑰無從傳遞,人族祖先這才和我獸族祖先共同商議建造這盤古神諭,將爾族秘鑰封存於香爐之地,隻待爾龍族歸來複命之時,變完成交予,爾龍族祖先早已拿回族之秘鑰也遵神諭,為何非要開這玄天之境!”
楚水氏走了兩步,淡淡回應到:“不錯,我龍族先靈的確拿回秘鑰封存於紫荊龍宮之中,也確實謹遵開天神諭,激濁揚清,可這近千百年過去,龍族始終勤奮勉勵,不斷發展壯大,一水之域再難以容身,這‘開山神斧’能有開天辟地之力,‘混沌之鑰’應當也有同樣威力,我等族類苦苦找尋也隻是為了生存下去,希望這‘混沌之鑰’能拯救我龍族命運,永葆龍族苟存於世間之中,隻好借你剛爾兄獸族之鑰一用,切莫見怪!”
剛爾氏邊搖頭邊冷冷的笑道:“這是什麼歪理,爾龍族會騰雲之力,上住得九天之上,下潛得深淵之內,江河湖海四地氣不夠爾龍族生存下去,簡直強詞奪理!”
楚水氏聽到這裡,剛剛陰森的臉突然變為怒氣,鐵錚錚說道:“剛爾氏,你不要不識抬舉,人族已經答應,今天這獸族秘鑰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楚水氏邊說話語,牙齒邊咬得更緊,近了些都能聽出龍齒相互碰撞發出的“哢噠、咯咯”聲)
剛爾氏從冷笑變為大笑道:“哈哈哈,既然人族兄長答應,爾等龍族既然想要獸族秘鑰,那你就拿去!我族並不吝惜這一把鑰匙而已,隻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既然此事由爾龍族挑起,一切後果皆由爾族一切承應。”
楚水氏從滿臉怒氣的表情聽到剛爾氏這麼回答道,又變成了笑臉,並“哈哈”大笑回道:“剛爾老弟果真是獸族俊傑,識時務的同時還明事理,無妨無妨,後果我龍族一應承擔。”
(楚水氏說“承擔”兩字時牙齒又發咬牙切齒聲)